他對司如影,僅僅只是感激,除卻這點,不會有其他的情愫。他心中想要的,是那份砰然心動,是那個,能夠懂他的女子。不是司如影,這個從一開始,就讓他受到皇帝擺佈的人。
「呃,」雙手緊緊的按住琴弦,鍺天予的嘴角竟慢慢滲出了鮮血。
「王爺,」一名婢女急急的闖入墨園,低垂著頭,神色十分緊張,「稟王爺,王妃和七兒在半日前,便不知去了何處。奴婢們,找遍了整個王府,也沒有找到王妃的身影。奴婢得知王爺已經回府,立刻前來稟告。」
「城中其他地方可有派人去找?」聽到婢女稟明的這個消息,鍺天予立刻以手指擦拭去嘴角的血跡,轉過身,走向那名婢女。
「管家已安排了人去找,只是到現在都沒有什麼消息。不知王妃,到底是由於什麼原因不辭而別。」
不辭而別?鍺天予的眸色不禁漸漸變深。司如影一心想要他寫下休書,不願意做這冀王妃。
難不成,是由於這個原因,所以帶著婢女直接走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他進宮一趟後回來,便已不能給她想要的東西。或許,她早已猜到了現在的結果。
私自出走,的確是司如影這樣的女人能夠做出來的事。司如影這樣的女人,而她,又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本王親自出去看看。」鍺天予心中萬分複雜,但是,即便是她自己離開,鍺天予也要確定她平安無事。
在寧娡兒的事情過後,京城雖表面上已恢復一片平靜。可實際上,卻依舊潛藏著許多未知的危險。
母妃中毒一事,到底誰才是幕後主使。這件事,到現在依舊沒有任何眉目。還有寧娡兒假死一事,全然不如現在所表現的這般簡單。諸多的危險,司如影不是沒有可能被捲入其中。
「七兒,解藥來了。」司如影看著七兒毒發的情況,心中亦是十分擔憂。在婢女送來藥丸後,便即刻給七兒服下。看著七兒難受的症狀漸漸緩解,司如影才稍稍放下了心。
「小姐,成瑞王,到底是想做什麼?」七兒咳了咳,按著難受的胸口,不禁說道,「跟上次一樣,現在將小姐困在這裡,卻又不說明原因。」
「成瑞王一定不是好人,並且這成瑞王還不將冀王爺放在眼裡,一次又一次將小姐抓來。等冀王爺救了我們,七兒一定要告訴冀王爺這些事,讓冀王爺知道,成瑞王都幹了什麼。」七兒撇了撇嘴,這成瑞王對她下毒,對七兒來說,對他有這樣的評價,已經是輕了。「雖說成瑞王說喜歡小姐,想得到小姐。可成瑞王這個人,七兒總覺得陰深深的,肯定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被他喜歡,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七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司如影同樣也為鍺邗的所為感到奇怪。鍺邗是個藏得很深的人,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因為上次被她和七兒逃了出去,這次鍺邗對這個院落的防衛要嚴密了許多。別說是逃走的事,她就連這個房間也出不了。眼下,她不是被鍺邗請來『做客』的人,而是,真真正正的被囚禁在了這裡。
現在,司如影已幾乎能夠確定七兒所中的是何種毒。但是,即便是知道了毒性,要解,也不是那麼簡單。可要想出去,必須要解決的一點,便是控制住七兒體內的毒。
「七兒,你身上可有攜帶繡物?」司如影突然想到一點,便是立刻對七兒問道。
七兒跟隨司如影多年,司如影的想法,她或多或少能夠意會,「七兒最近正打算給小姐繡一個新荷包,所以身上正好帶了繡線和繡針,小姐想要的,是不是這繡針。」
看到七兒拿出的這樣東西,司如影立刻用手接過,嘴角緩緩浮現了一絲欣慰的笑意。七兒習慣將這些東西都隨身攜帶,方才鍺天予雖讓婢女搜了她的身,卻沒有搜七兒的,司如影只是想碰碰運氣問問。
「這裡沒有銀針,若是有繡針,也可以試試。全憑鍺邗送來解藥,我並不放心。七兒,將手伸出來。」雖然此法並不能盡然給七兒解了身上的毒,但是,能夠將毒性控制。再者,在控制毒性之後,便可將鍺邗命人送來的解藥全數留著。這樣,亦可以多給她爭取以點時間。
扶蒼國,那座原先囚禁著司如影,同時也是保護著她的府邸之中,猙獰的長鞭此刻正一下下落到歐陽雲禎的背上。歐陽雲禎依舊是那張平淡的面孔,靜靜的接受這一切,或者說,是習以為常。
「你倒是長本事了,竟敢私自拿我的兵符,撤退大軍。」歐陽御說罷,再一記長鞭又是狠狠的落到了歐陽雲禎的肩上。
「當時已無勝算,撤退是扶蒼國減少傷亡的最好方法。」歐陽雲禎直視著歐陽御,語氣果決,亦無任何畏懼。
「扶蒼國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到最後,竟又回到了原點。那一戰,本該與天胤國拚個你死我活,而你,卻讓扶蒼國做了退縮的舉止,歐陽雲禎,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見歐陽雲禎竟敢反駁自己,歐陽御手上的鞭子立刻揮動了用了更大的力道。
「雲禎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身份,我是扶蒼國的二皇子,也是叔叔的傀儡、是屬下。」歐陽雲禎平靜的回道,同時緩緩的低下了頭,「但雲禎之所以那樣做,也只是想保全扶蒼國。開疆闢土的前提,是要能守住自己的國家。如果某件事會動搖扶蒼國的根基,那麼雲禎必會毫不猶豫的將那件事抹殺。雲禎還望叔叔在登基之後,能讓雲禎在扶蒼國有更高的地位。」
在歐陽御或是其他人面前,歐陽雲禎懂得自己該如何卑微,這就是歐陽雲禎在扶蒼國的生存之道。
「說得好。」聽得歐陽雲禎的這一番話,歐陽御臉上才漸
漸露出了一絲笑意。但即便如此,歐陽御依舊是狠狠得揮了三鞭才停手。「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永遠只能屈居於我之下。」
「扶蒼國遲早有一天會更替新的君主,雖儲君立長不立右,如果不是大皇子,也不可能是你。這皇位,已是我歐陽御的囊中之物。」說及此事,歐陽御的野心便昭然若揭,「扶蒼國的兵權,已經快要全部落到了我的手中。」
歐陽御是扶蒼國皇帝的嫡親弟弟,長了歐陽雲禎不少年歲。扶蒼國的皇帝雖是歐陽雲禎的父親,但實際上掌權的人,卻是這歐陽御。
皇帝沉醉於聲色,並不打理朝政,一心以為其親弟歐陽御會幫他將江山守住。殊不知,歐陽御野心勃勃,早已在暗中攬下了所有的權利。只待時機一到,便自己登基為帝。
自古權利與地位,便是受人互相爭奪之物。不論是天胤國,還是扶蒼國,或是夷國。其皇室當中,都在上演著同一個故事。
「現在你為我辦事,我不止能讓你在扶蒼國安然度日,也可免你不受皇族其他人的欺辱。他日我登了皇位,必會給你封地稱王。」歐陽御邁開腳步,從歐陽雲禎身旁緩緩走過,此刻臉上雖然帶笑,但臉色卻是十分陰沉,「這些鞭子,是為了讓你記住,你該做什麼,和不該做什麼。」
「雲禎明白。」歐陽雲禎的頭始終低垂,要多卑微,便有多卑微。
在歐陽御面前,歐陽雲禎不過是一顆棋子。如今還有一點用處,便將這枚棋子留著,等沒有用了的那一天,還不知會被如何處置。
「之前你帶入府中的那個女子呢?似乎不在了。」歐陽御收好長鞭,有意無意的提到這件事。
「雲禎謹記叔叔的教誨,成大事者,不能拘泥於男女之情。至於那個女人,在雲禎玩膩之後,便已遣走。」歐陽雲禎心下雖有稍稍遲疑,但卻是直接說道。歐陽御的語氣之中帶著的探問,似對司如影的事,起了疑心。
「那個女人似乎不簡單,我聽別人說,她可能是天胤國的人,所以提醒你一聲。既然你已經將她送走了,這個問題,你可以當我沒問。」歐陽御臉色微沉,繼而說道,「不過,現在我有一件事情要讓你去辦。」
「夷國的三公主,寧娡兒,我要你去殺了她。」歐陽御唇角緩緩勾起,語氣中儘是殺意。說罷,才轉身離去。
「是。」
對於歐陽御的命令,歐陽雲禎,沒有說不的權利。
此刻天胤國的京城,正熱鬧喧嘩,幾乎城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些護衛翻遍京城所有的地方,是為了找一個人。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是在找誰。
「真是熱鬧啊。」翟臨夜在酒樓的屋頂,席瓦而做,一手拿著酒壺,瀟灑愜意的直接往口中灌去。看著城裡城外這些動靜,不禁覺得十分精彩。
「冀王爺,這裡,」瞧見鍺天予神色匆匆從酒樓下經過,翟臨夜立刻伸手,與他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