鍺邗的艾艾自憐,語氣中也似真的有就委屈之意。
司如影聽著鍺邗說的這些話,心中越發有氣,既是掙脫不開,司如影便是以手指捻住一根銀針,直接扎上鍺邗的手腕。
鍺邗受這一針後,麻痺之感瞬間傳遞全身,一時之間,僵硬得難以動彈。司如影趁此機會,便是立刻反手一掌,擊中鍺邗之時,同時飛身下馬,馭輕鬆,快速離去。
鍺邗沒料到司如影會突然來這一遭,待全身的麻痺之感消散時,司如影的身影,亦消失在了樹林。
鍺邗望著司如影消失的方向,笑了笑,再看著身下的這匹馬,直接動手一拍,往前追去。
司如影並不擅輕功,僅一小段路後,便吃力的緊,後面馬蹄聲越來越近,看來,她是跑不掉的。但轉念一想,現在她憑一己之力,根本出不了城門,成瑞王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說不定,能依靠他幫上一點忙,便是乾脆停了下來。只是,要先看看這個鍺邗他有沒有這個意願。
「本王只想勸你,打消去夷國的念頭,若是過去,你便是在自尋死路。」鍺邗追了上來,看著立於原地的司如影,不禁拉住韁繩,開口說道。
「是不是自尋死路,很難說。但是,我現在已是非去夷國不可。如果成瑞王也希望天胤國能打贏這場仗,便幫我這個忙。」司如影開口,慢慢說著,也同時希望鍺邗能夠鬆口。
「本王是來阻止你去送死的,不會幫你出城。」鍺邗雖未再強行制住司如影,卻也並不同意司如影的請求。「即便寧娡兒的死並不簡單,但你去夷國又能查到什麼?」
「從寧娡兒死,再到你趕到夷國王宮,寧娡兒作為公主,也早已下葬,你還能開棺驗屍不成?」鍺邗繼續說著,並不看好司如影去往夷國調查事情真相的這一舉動。
「更何況,就算是入得了夷國,也進不了夷國王宮。所以,聽本王一句勸,回冀王府。」鍺邗暗歎,司如影能耐再高,到了夷國,亦是處處受著牽制。
「成瑞王不肯幫我這個忙,是因為自己知道內情。還是,成瑞王自己,便與這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司如影臉色微變,直接同鍺邗如此質問,此刻,司如影口下沒發法對這成瑞王有任何好話。
鍺邗輕笑,「看來,現在你是咬定,本王就是這件事的主謀了?」
「不管成瑞王是真與此事有關,還是無關。現在,我必須去夷國,若是成瑞王不肯幫忙,也煩請不要再多加阻攔。」司如影現在已無時間來追究鍺邗在這件事上到底充當了什麼角色,鍺邗既是不願幫忙,那便罷了,司如影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跟鍺邗作過多糾纏。
「本王也沒說不幫你。」在司如影正欲轉身之際,鍺邗卻是緩緩開口。
鍺邗此話一出,讓司如影稍作停駐。但是,對於鍺天予現在所說這句話的信任,同時也有所保留。
「本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寧娡兒的死,與本王沒有任何關係。」鍺邗看著司如影已欲離去,未出手阻止,卻是直接開口,「你若執意要去夷國,本王不攔你,也會助你。但你這條命,必須給本王好好留著。若有閃失,你柳家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命,本王可不會客氣。」
聽著成瑞王說出這樣一番話,司如影的嘴角不禁勾起了淺淺的笑意。
鍺邗吹響哨聲,之前那匹馬便是很快奔跑至了此處,鍺邗飛身而起,落於自己的座駕之上。將司如影的這匹馬,交還於她。
兩人騎著馬,一前一後,直往天胤國與夷國的交接之處而去。
「想要出城,走城門基本是不可能的。不管你是冀王妃也好,司丞相的嫡長女也罷。現在兩國交戰,不可能放行。」望著防守嚴密的城門口,鍺邗直接對司如影如此說道。「所以,你只能強闖。」
「今晚,本王會想辦法給你引開巡守的侍衛,放你出去。出了城池,再往前十里,就出了天胤國的地界。中間有將近五十里的路程,不屬於天胤國,也不歸夷國。途中你可能會遇到阻攔,也可能順暢無比。但那些事,本王就幫不了你了,就看你自己的運氣。」鍺邗一一給司如影說明著這些事,他能幫的,也僅限於天胤國境內的地方。現在這種非常時期,鍺邗是不可能離開天胤國半步。
「另外,到了夷國,你要如何進到天胤國的王宮,本王想,你自己應該早已有了辦法?」鍺邗心裡,仍是對司如影有些擔憂。
「成瑞王能幫到這裡,司如影已不甚感激。至於之後的事,我自己會多加小心。今晚之後,你我就此別過。這條命,司如影會留好,不必成瑞王掛心。」經過這十幾天來的相處,司如影對鍺天予亦有了幾分改觀。此時,與鍺邗說話的語氣,不禁也輕緩了許多。
夜色漸深,司如影不知鍺邗是用了什麼方法,引開了城門處的所有守衛。但是,如今順利出了天胤國,等著她的,還有其他的阻礙,司如影必須全力應對。
迎風立於城牆之上,鍺邗望著司如影越來越微小的身影,心中不禁暗暗歎了歎。明明是來阻止她去夷國,現在,卻反倒是來助她離開。
鍺邗心中也不知,為何面對著司如影時,便不忍心強求司如影的意願。但是,他該阻止她過去的,寧娡兒是如何死,或者是死是活,都不該她去查,不該她去犯這個險。現在,他卻糊塗了。
「王爺,冀王妃去夷國若能真的查出真相,於天胤國來說,便是好事。」在鍺邗起身趕回京城途中,一直暗暗跟隨著鍺邗的鳳汐兒便是現了身。司如影去夷國的事,她自是知曉,看著鍺邗仍然未這件事而放心不下,鳳汐兒這才開口說道。
鳳汐兒已跟隨鍺邗多年,一顆心
便是牢牢的繫在鍺邗的身上。司如影的出現,讓她心中早已生出了一根刺。
鍺邗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司如影而有了多少變化,鳳汐兒都看在眼裡。女人的心很小,她容不下自己喜歡的男人心裡還裝著別人。
司如影這次去夷國犯險,是她自己找的。若是能死在夷國,那便最好,永遠也別回來了。
至於這些話,鳳汐兒在鍺邗面前不會多說。
「隨了她的心意便罷。」鍺邗長歎一聲,笑了笑。「汐兒,這麼多年來,也只有你最懂本王的心了。」
不像司如影,真是,一點也不懂得他的好意。他要阻止,她便對他咬牙切齒。
「汐兒願一生追隨王爺。」鳳汐兒聽到鍺邗說的話,臉上不禁浮現了一抹嬌羞之意,立刻對他說道。
「一生太長,也太過禁錮,本王許你,三年之後,還你自由。」鍺邗聽著鳳汐兒說的話,卻是如此回道。
「王爺,」鳳汐兒沒有料到鍺邗會突然說出這種話,臉色不禁大變,「汐兒寧可不要自由,一生只願伴在王爺左右。」
「這種話不要說得太決斷,本王准你日後能反悔一次。」鍺邗嘴角噙著淺笑,再次與寧汐兒說道,說罷,便是快馬加鞭,與鳳汐兒拉開極大的距離。
鳳汐兒原想再次追上,可回想著鍺邗方纔所說的話,終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繼續只保持現在這個距離。
司如影到夷國境地的那段路,都算得上順利,只是那匹隨她一起過來的馬,因這些天的過度勞累已經倒下。
此時司如影早已換了一身夷國的裝扮,但司如影並不會夷語,為避免被人看出破綻,一路上,便裝作啞女。
只是,觀察著夷國都城內的情況,司如影心中總感覺有幾分怪異,卻是說不上,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這些東西都是要給公主的,若是出了差池,公主怪罪下來,看你們誰能擔待得起!」
一聲呵斥,當下便引得了司如影的注意。司如影稍稍偏過頭,往那聲源之處看去,只見一名王室侍女打扮的人正在訓斥著幾名搬著小玩意的侍從。
「小心點!要我強調多少遍,這些東西都得輕拿輕放,小心小心。」
司如影看著這些人走遠,便是立刻小心翼翼的跟上。對於方纔那名訓斥別人的侍女,若是司如影沒有記錯,她便是寧娡兒的貼身侍女。當日在冀王府的水漣居中,她曾見過。並且,當日她的語氣,亦是和今天一般盛氣凌人。
『難道寧娡兒沒死?』司如影心下立刻生個想法。難不成,寧娡兒的死不過是一個幌子,夷國為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攻打天胤國的借口。
但是,寧鈺到冀王府大鬧的事,看著並非假裝。還是說,連鍺天予信任的寧鈺,也參與到這件事中,演了一場大戲。
司如影一直尾隨著那名侍女到了王城外,仔細想想,這件事,必定還有蹊蹺。寧娡兒如今到底是死是活,只能先到夷國王室看看情況。
至少,司如影現在看著夷國都城內的情景,並不像是夷國剛剛死了一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