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天天念叨著回南京過年,但是一想到我老娘那張邪惡的要逼我結婚的臉,我還是覺得有些心有餘悸。她將我扔在北京的時候,說過什麼來著,找不到結婚對象就別死回家。真是一個讓聽者落淚聞者動容的大齡剩女的悲哀啊。
我在房間默默的收拾東西,一想到過幾天就可以離開顧志遠的家,心裡還是有一種脫離苦海之感。
「小槐,開門。」
顧志遠的聲音伴著一陣敲門聲響起,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停下手裡活,很不情願的起身將門打開。顧志遠側頭望了眼我正在整理的行李,將眉頭一蹙,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開了口,「留在北京過年。」
我覺得他這個要求有些可笑,又有些讓人氣憤,我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習慣他這幅冷酷無情的可憐模樣,
「我不會讓我媽一個人在南京過年的,我不像你,這麼沒有良心。」
顧志遠眉頭蹙的更加深了些,「就不能陪你爸爸過個年嗎?」
「我想願意陪你的人不會少。」
我衝著顧志遠身後的秦娟蘭微微一笑,「你說呢,秦女士。」
秦娟蘭顯然是被我這一笑笑的有些毛,只能勉強的提起嘴角,往邊上站了站,探出大半個身子,「你留下來會熱鬧些,你爸也會開心些。」
我揚了揚眉,「是嗎?我怎麼覺得我留下來不會熱鬧些,只會鬧一些呢?我也不想大過年的惹顧先生生氣,多不好。」
好在顧志遠沒有強行將我留在北京,離開北京的那天,他將我送到了高鐵站,依舊是冷著一張臉,卻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來,
「自己路上小心些。」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耐煩的開了口,拎著行李箱轉身就走,人群中,我似乎聽到他有些蒼老的聲音,
「幫我和你媽說聲對不起。」
我腳下步子一滯,連忙又加快了腳步,他也會知道說對不起的嗎?還記得當初我哭著指責他的時候,他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他沒有錯,既然沒有錯為什麼又要道歉?我相當看不起顧志遠這樣的男人。
男人,說到男人,我又想起了這這幾天四處開會很少見到的劉扒皮。我們現在的關係說是男女朋友吧,又好像有些生分,總是覺得有道莫名其妙的窗戶紙沒有戳破。可是我明明有努力的去戳,可是卻老是搞不清楚那張窗戶紙在哪?
年末的時候,劉扒皮不但要籠絡人心還要各種壓搾員工的剩餘價值,所以這幾天估計是忙著扒皮去了。最後一次聯繫,還是問他索要高鐵票一事,他便利索的將乘車時間還有車廂座位號一併告訴了我。我起先還覺得有些不靠譜,直到我拿著生分證成功的刷進了站台,我才鬆了一口氣。
和其他回家過年的同志們相比,我的行李算是少的,因為我並沒有買年貨。不是我不孝順,而是我老娘在電話裡很是熱情的告訴我,
「不用帶年貨,把錢帶回來就好了。」
於是我便樂於助人的幫著一個年輕姑娘將一個行李扛上了另一節車廂後,才慢慢悠悠的拉著我的行李往自己的車廂走去。
「大姐你小心點,你箱子壓到我腳了。」
大姐!我扭頭看那開口的哥們比我還老,不由的有些窩火,
「誰是你大姐!」
我一把將箱子扛上肩頭,「這下壓不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