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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六章 最後的守護 文 / 翳雪

    更新時間:2012-09-17

    眸光搜索到正笑著朝自己走來的如心,心裡的某處變得柔軟。突然,男人餘光瞄到了女生的額頭,就在同時,不遠處的洑苓與托勒也幾乎同時察覺到了這點,眾人心中皆是狠狠一涼——那個小小的紅色亮點是——

    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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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發現所有人都神色僵硬地看著自己,如心有些莫名,祖母綠色的眸子茫然地看著面色煞白的恩佐。

    奇怪……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驚慌的表情……

    「砰——」突兀的槍聲響起,打破了沉睡的靜謐的港灣,如心看見遠方的洑苓和托勒張嘴好像要喊出些什麼,可她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一切就在電光石火的瞬間,一個黑影以最快速度撲了上來,因為巨大的衝力如心直直倒向了後方。

    後腦勺重重地撞在碼頭的鐵質甲板上,好痛,痛得彷彿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洑苓最快反應過來,立刻掏槍憑借自己方纔的聽覺秒掉了剛剛開火的狙擊手。托勒也不敢大意,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不妙,在射程範圍內的至少還有五人。

    洑苓在托勒的掩護下迅速跑到如心附近,雖然剛剛恩佐及時撲倒了如心但也只是那一瞬間的事……

    伸出去的手臂居然不可抑制地在輕輕顫抖——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她根本沒看清子彈到底有沒有打中,那一發穩穩瞄準要害,對方一定伺機埋伏了很久,找到最好的下手時機。

    該死!她怎麼會這麼大意!!

    「唔……」男人身下傳來微弱的呻吟,洑苓心中一喜——

    如心捂著後腦勺費力想地把自己撐起來卻意識到身上壓著的重量,「蕭小姐!你額頭流血了!!」洑苓驚叫出聲,天!難道沒有避開嗎?那,那蕭小姐——

    「嗯?」順著女生驚慌失措的目光如心伸手,果然摸到了額頭上濕潤黏-膩的液體。

    血?不,這不是她的啊……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如心連忙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喂!!小偷先生!!小偷先生!!!你怎麼樣?!!喂!!」

    似乎是被女生搖得耳鳴,男人有些不耐煩地蹙眉從鼻間發出一個冷冷單音的哼聲。

    撐著地勉強站起來,男人俊臉緊繃,不討喜的表情與平常無異,如心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太好了,小偷先生沒事……

    不對!那血——眸光下移,觸到男人雪白襯衫上一灘駭人的血跡,祖母綠色的眸中再次佈滿驚駭——聲音一下子拔高,「血!!小偷先生你受傷了!!」

    彷彿被女生大驚小怪的嗓音震到,男人佈滿地揉了揉耳朵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只是打傷了肩胛骨,看上去恐怖罷了。」佯裝出來的惡聲惡氣,話的內容卻瞬間安撫了如心心中的不安。

    「喂!那個叫什麼洑苓的!你保護好這個白癡女人,我來掩護你們上船!」

    洑苓掏出槍回應,卻眸色深沉地注視著男人微顫的背影。

    肩胛骨?那個出血量——分明是——

    「蕭小姐!上船!!」

    「砰——砰砰!!」遠處的狙擊手再次發動襲擊,洑苓和托勒單憑聲音來源便能知道對方的位置一擊斃命,恩佐雖稍遜一籌但也能製造混亂模糊目標,對方人數上的優勢瞬間變得不足為懼,不消多久,狙擊小隊已經全軍覆沒。

    「快走!趁對方的後援還沒有到!」

    男人回頭見如心仍愣愣地看著自己沒由來地又想發火,「白癡女人你到底聽到沒有!快走啊!!」

    「你不一起走?!」

    「你!」被女生眸中的認真和擔憂所震撼到,恩佐愣了愣,唇邊劃過一瞬間不易察覺的輕笑,繼而眸色變得冰冷。

    「真是,不知道該說你白癡還是該說你蠢。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幫你?」男人唇邊露出諷刺的笑意,「當初在聖葉把你迷昏想要炸死你的人,你以為是誰?」

    「什……麼……」他……在說什麼……

    「沒錯!就是我啊!從你救我的第一天我就認出你了!你這個蠢女人!」男人眸中閃現出殘忍的瘋狂,「我救你!不過是因為好玩!因為一時興起!就像當初我想殺你一樣!你聽清楚了嗎!嗯?」

    男人突如其來毫無預兆的粗暴嚇到了如心,怔怔地看著對方眼中的譏誚,她抖了抖唇,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拳暗暗收緊,額角滲出一排排細密的汗珠,男人怒吼,青筋爆出,「快給我滾!!」

    即使恩佐盡量隱忍如心還是看出了對方的不對勁,「喂……你……」

    女生伸出手,卻在快要觸到男人臉頰時被狠狠拍掉,他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警惕地抵-制著她的碰觸。

    如心蹙眉,果然,他的傷,不是只有肩胛骨那麼簡單。

    時間緊迫,洑苓卻見兩人僵持在船頭不遠處不由著急地喊起來,「蕭小姐!快上船!!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如心回頭看了看洑苓又看了看臉色越發蒼白的男人,抿了抿唇,眸光一沉彷彿下定了決心,定定地看著喘氣似乎越來越費力的恩佐,「不行,你要跟我們走。」

    「!」如心那種幾近倔強的堅持讓恩佐心裡突然軟得一塌糊塗幾乎就要答應。

    中彈的傷口再次傳來一陣鈍痛喚回了他幾乎潰散的決心,那一槍,他知道已經打穿了他的肺部,現在已經連呼吸都很費力了。如果她們帶上他,他一定會成為累贅的。

    如果是這樣,那他的犧牲還有什麼意義?

    如心想上前一步拉住他,突然一陣掃射隔在兩人中間,硝煙四起,濺起了一地的石子塵屑。

    「快走!!」頓了頓,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將一個鐵質的盒子硬塞到了如心手裡。

    「這是?」

    「不要廢話!拿上這個!!走!!!」

    「我不走!!」握緊手中的鐵盒,女生態度堅決。

    「該死!我叫你走!!你這個白癡女人!!!!」

    如心還想說什麼,只覺得腰部一陣力,她剛想轉頭只覺得腳下一空,自己已經被托勒抱起扛在了肩上。

    「哇啊——啊啊啊——!!!」恩佐拿起落在手邊的機槍狂吼著發狠一般胡亂掃射濺起煙塵掩護如心和托勒上船。

    子彈在耳邊穿梭,揚起塵屑。

    如心突然覺得,自己和小偷先生之間離得好遠。

    很遠,遠到,她即使伸手,也永遠碰不到他。

    那種從之前開始就一直糾纏不休的不祥預感終於泉湧而出。

    她看著子彈打在那個人的身上,看到他趔趄的腳步,看到他痛苦痙攣的背影。

    終於喊出了悲鳴——「不——————要——————」

    遠處傳來她的聲音,是她的聲音嗎?

    為什麼,是如此悲傷的聲音?

    他死了,她會感到悲傷嗎?

    她會哭嗎?

    不要哭啊……

    不要哭……

    她應該,生活在陽光下,笑著的。

    身上已經不知中了多少彈,男人終於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又有子彈穿過身體,清晰分明的聲音透過骨血,絞碎肌肉,傳入耳膜,濺出猩紅的血液。

    可是他已經沒有痛覺了。

    很奇妙的,他並不痛,一點也不。

    「咚——」男人的身體如同失去支撐的人偶重重砸在了地上。耳邊的槍聲終於安靜下來,他用盡全身力氣偏頭看向海岸一側。

    她似乎趴在船欄上,她似乎在喊著什麼,可是他聽不清了,就連僅剩的視覺都已經模糊。

    「咳,咳咳咳!」,他突然想笑,可笑聲在喉間卻滾成了劇烈的咳嗽,嗆著滿喉滿肺的血腥味。

    他終於知道自己在思及joker強大到足以保護她時自己心中那種充斥著的滿滿的煩躁與苦澀是什麼了……

    是不甘心,絕對的,徹底的不甘心。

    他也想守護她,卻發現自己在她的身邊就連最卑微的守護者都做不了。

    可是現在,他做到了,也圓滿了。

    他保她平安離開,用生命給與了她最後的守護,讓她能夠繼續帶著她的笑容生活在陽光下。

    這,很足夠了。

    恩佐突然覺得好像連精神都恍惚了,唇角連勾起輕笑都要費力氣。

    耳畔突然響起女生嬌軟的嗓音,「吶,小偷先生,老是繃著臉會變老哦。」

    「小偷先生,你都不會笑的嗎?」

    「小偷先生,你說阿希什麼時候回來?」

    「小偷先生,小偷先生……」

    他眼前奇妙地出現了她如陽光照射下的地中海海水一樣的祖母綠色的眸子,眸子裡隱隱約約的褐色斑點,那種希望與死亡相伴而生的奇妙感,那種陷入漩渦無法掙脫一樣的感覺。

    「小偷先生,小偷先生你說你以後還會天天來嗎?「

    他費力地掙扎著伸出手想抓住眼前的人影,卻似乎永遠都碰不到她。

    他,要死了嗎?

    那他以後,天天都可以看著她了。

    天天都可以哦……

    天天……男人這樣念著,終於漸漸閉上了眼睛。

    海風早就吹散了硝煙,也吹散了濃重的血腥味,海港再次回到最初的靜謐。

    恩佐彷彿與海港沉入了相同的夢裡,唇邊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一定是一個甜蜜美麗的夢境。

    遊艇漸行漸遠,如心睜大的眸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在碼頭上的男人,雙手將那枚鐵盒握在心口,淚水早已決堤。

    如果她早知道自己任性的一意孤行會帶來這樣的不幸,那麼她寧願死掉的是自己。

    「如果」,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悲傷的字眼。

    遊艇已經開到看不清岸邊的地方,女生倏地蹲下身彷彿失去了支撐自己的全部力量。先是抱著雙膝大口大口地喘息,繼而變成低低地嗚咽,最後終於哇地一聲哭得天昏地暗發出尖銳的悲鳴。

    托勒在開船,洑苓站在甲板上看著如心悲慟地哭泣,她也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會做到這種地步。

    她上前一步,蹲下身輕輕將那個劇烈顫抖著小小身影擁入懷中,聲音低得好似歎息。

    「是我的錯,是我利用了他。」

    如心沒有說話,只是哭,不知疲倦,彷彿要哭到淚水乾涸。

    洑苓更緊地擁住了她,兩人就這麼在甲板上,良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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