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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打出一片天(下) 文 / 巔峰的神

    沙塵漫天,枯草亂飛,吼叫聲起伏,夾雜不堪入耳的國罵,如果從半空往下看,一百七八十人群毆,場面相當的壯觀,只聚焦這一點,彷彿古戰場上赤手空拳的廝殺景象,令人血脈賁張,人群中最顯眼的大塊頭威風八面,新豐黑道當之無愧的戰神,以一種摧枯拉朽的蠻橫姿態衝向人數最密集的地方。

    石頭雙臂向著湧來的人潮輕描淡寫一推,一片人如同疾風吹過的蒿草,東倒西歪,狼狽不堪,葉沉浮出招講究快捷和犀利,石頭的拳腳則大開大合,將虎入羊群的霸道風範淋漓盡致展現,他狂笑著彎腰,抓住兩人腰帶,提起來順勢扔出,前方的人牆頃刻間倒塌兩個觸目驚心的缺口。

    「來!全衝著我來!」

    石頭拍打自己結實胸膛,傲然環視舉步不前的數十人,見對方猶豫,狂笑著左衝右突,豪氣沖天,葉沉浮回頭張望,石頭所到之處,無人匹敵,擱在古代,這廝足以媲美名留史冊勇冠三軍的悍將,猛將。被葉沉浮控制的中年男人,一瞬不瞬凝望石頭,先是驚詫錯愕,既而目瞪口呆愣,最終自肺腑讚歎。

    「有這樣一個手下不難打出一片天下!」

    「他是我兄弟。」葉沉浮解釋道,吐露兄弟這詞時,他表情格外認真和偏執,任何時候,石頭都是他兄弟,哪怕有一天他爬上權勢金字塔最頂端,無數人匍匐腳下阿諛奉承,這份兄弟情不變,至死不變!

    多少梟雄立於權勢巔峰卻成為孤家寡人,沒了大口喝酒暢所欲言的兄弟朋友,沒了值得信任的親人子女,孤獨俯視眾生,悲涼也悲哀,行將就木還得擔憂兒女們爭權奪勢、為家產勾心鬥角,死亦難瞑目,與其做這樣「孤苦伶仃」的梟雄,不如平平庸庸活一生,葉沉浮如此認為,而且每個成功上位的拉風男人絕非獨自努力換來輝煌人生,一個好漢三個幫,背後聚集無數兄弟朋友捧你、托你,甘心替你賣命,你才有機會爬的更高,走的更遠更穩。

    「住手!」

    中年男人瞪眼嘶吼,若非受制於葉沉浮,不怒自威的神情很有上位者的派頭,反覆吼幾次,人們陸續住手,大多鼻青臉腫,口鼻溢血,甚至有些人仰面朝天大口喘粗氣,幹架並非純粹的體力活,近乎床第間的肉搏,宣洩力量的同時中樞神經莫名亢奮,一旦威風完最後一刻,難以言喻的疲憊感席捲全身,體力差點的男人實難招架,這也是a片中不間斷提槍上馬三五次的猛男被無數雄性牲口頂禮膜拜的原因,由於石頭的存在,人數處於劣勢的一方倒不算太過狼狽,喧囂聲漸漸消散,所有人望向葉沉浮和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沉吟許久道:「再打下去傷和氣,咱們求財,不是玩命,葉兄弟老哥先說聲對不起。」

    真是個能屈能伸的老滑頭。

    葉沉浮心裡罵一句,點頭笑了,假如自己這方被徹底拍滅,或者沒表現應有的狠辣和凶悍,老小子照樣視死如歸的架勢,自己真能冒著蹲大獄吃槍子的風險殺他?混社會越久,越是人精,葉沉浮暗自唏噓,鬆開扣死中年男人脖頸的手,法制越來越健全的年代,誰願意輕易玩命,或輕易要人性命,狗急了跳牆,人急了才拚命。

    葉沉浮頭腦清醒,吞下張家不至忘乎所以,知道自己根基仍然淺薄,明目張膽弄死個有頭有臉的牛叉人物拍拍屁股照樣享受生活,這種風騷人生目前不屬於他,笑道:「我今天的來意就是求財,咱們和和氣氣談問題,最好不過。」

    「李福生,葉兄弟叫我老李就行,我兩個哥們有個臭毛病,每到冬天喜歡帶著小蜜去巴厘島度假,煤礦上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非常歡迎葉兄弟加入。」中年男人自報姓名,笑著伸手,與葉沉浮的手握在一起,最初的狠厲蕩然無存,笑彌勒似的一張胖臉更接近精明商賈的形象,葉沉浮若有所悟點頭,原來此人正是白楊溝村委會主任李福生。

    百十多名頗具戰鬥力的礦工返回煤礦,石頭和王虎帶著一幫小弟坐進車裡,空曠原野只剩葉沉浮和李福生,一老一少搖搖指點遠處白楊溝煤礦,聊了半個多鐘頭,最後又一次緊緊握手,熱乎的不得了,似乎先前的鬥毆根本沒生。

    「換做我,剛和人幹完架,裝不出葉子那和和氣氣的樣子。」石頭收回望向車窗外的目光,靠著牧馬人越野車的真皮桌椅,唏噓幾聲,打心眼裡佩服葉沉浮。王虎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擺弄中控台的收音機,聽石頭說完,深以為然道:「是啊,一般人學不來葉少這種性子,正因為這樣葉少是幹大事的人。」

    幾分鐘後,葉李二人鑽進各自的越野車,兩道煙塵沿相反方向揚起,漸行漸遠

    黑色悍馬車內,那個穿皮夾克額頭皮開肉綻的男人捏著疊紙巾摁著傷口,齜牙咧嘴對李福生說:「姐夫,真答應姓葉的小子?吞掉張家那份,咱們三家每年多賺七八百萬,看情形煤炭行業一年比一年利潤大,再等個三五年,保不準利潤翻倍,這麼多錢拱手讓人我替姐夫心疼。」

    「替我心疼?我看是你和你姐惦記張家的股子。」李福生瞥了眼老婆唯一的親弟弟,冷笑,小舅子在山西煤炭學院讀了幾年書,歷練五六年,管理煤礦是把好手,面面俱到,唯一的缺點愛耍小聰明,他眺望車窗外那道千百年前拱衛漢家江山的古長城,緩緩道:「浩明,有些人得罪了後患無窮不如大大方方拉攏過來。」

    錢浩明嘟囔道:「姐夫,你不賣他面子,他還真能下狠手?」

    「你確定人家不會玩狠的,不會背地捅刀子?」李福生瞪眼盯著錢浩明,有些氣惱地提高嗓門道:「別把所有人想的像你這麼沒種,人家憑什麼怕我,憑什麼沒膽子動我,你以為o3年咱山西富李海倉遇刺身亡真如公安說的那麼簡單?兇手殺人後自殺沒留下任何線索,誰敢斷定沒幕後黑手,我可不想也不明不白的死。」

    錢浩明啞口無言,訕訕地低下頭不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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