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住進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葉沉浮預付三天房費,破費一把,心情卻格外舒爽,他本不是個只知賺錢不願花錢的吝嗇鬼,窮困潦倒的時候恨不得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那是現實所迫,實在沒轍,畢竟人窮志短。
離開酒店,他開車帶劉飛羅磊回寧大,石頭風塵僕僕來長州,又陪羅磊酣暢淋漓打一架,現在最需要洗個熱水澡,休息休息。
錦江國際酒店十一樓豪華套房,佈置的富麗堂皇,與私人豪宅相差無幾,石頭洗完澡只用白色浴巾裹住下身,袒露古銅色肌膚,一身精壯肌肉堅如鐵石,隆起的程度著實驚人,後背上的紋身更是猙獰可怖,刻意渲染他黑道猛人的身份,震懾力不言而喻,憑這紋身未必嚇不住一大群沒見識過大場面的混混。
石頭拿起手機走入陽台,推開玻璃窗,一股夾雜寒意的清新空氣撲面吹來,頓時令人神清氣爽,他貪婪地吮吸兩口空氣,撥通一個電話,面無表情道:「小龍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
「石頭哥保證萬無一失。」
「好,等我回來,咱們大幹一場。」
石頭掛斷電話,厚厚唇角勾勒淡淡血腥笑意,異常冷酷無情,抬眼望遠處向寧西大學主教學樓,陰冷眼神轉為柔和,流露幾分欣慰,再過幾天新豐黑道半壁江山的主宰者將是他的好兄弟——葉沉浮。
葉沉浮開車返回學校的路上,眼皮子直跳,老人們常說左眼跳災,右眼跳財,莫非又要財想罷牽扯一個不以為然的笑容,他大約上高中就懂了把改變命運的希望寄托買彩票中頭獎之類虛無縹緲的事情上非常幼稚,對右眼跳財這種虛妄傳言素來不放在心上。
車子駛入寧大已經下午五點半,剛停好車,葉沉浮收到何媛媛一條充斥濃濃怨氣的短信,多情但不至於是濫情渣滓的他拍著腦門自責,光顧著石頭他們,忽略了何丫頭,做為深諳女人心思的情場老手,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葉沉浮知道何丫頭正上課,沒撥電話,小心翼翼回復條短信,丟下劉飛羅磊,頗有些重色輕友的意思,獨自跑向小妮子所在的三號教學樓,三號樓六層高,同幾百米外恢宏的主教學樓相比,渺小了太多,很不起眼,這棟樓是經管院和外語學院的專用教學樓,美女扎堆,其它學院的男生熱衷來三號樓上自習,目的當然不只學習那麼單純。
看慣風花雪月的男人沒幾個好東西,觀摩無數日美床上動作片的大學男生同樣沒多少純潔的娃。
樓門口,學生們進進出出,絡繹不絕,女生佔了七八成,經管學院和外語學院的專業特性,導致男女失調,陰盛陽衰,零零星星夾雜幾個男生大多被熏染的矯揉造作,類似偽娘,甚至有男生習慣捏著蘭花指與女生媲美,再加不倫不類的中性扮相,不陰不陽,葉沉浮看著反胃,快步走進樓裡,逕直上三樓,何媛媛在3o6階梯教室上課,他默默等著。()
樓道內,不少女生悄悄指點葉沉浮,交頭接耳小聲議論,三個月時間,「葉少」的名頭幾乎人盡皆知,成為越寧大f4的強悍存在,人的名樹的影,拉風男人總獲得異性的格外青睞。譬如,事業成功的牛叉熟男佔據豐富美女資源,任意採擷,而窮鄉僻壤很多老爺們半輩子沒摸過女人哪怕是恐龍級數的異性,靠自慰解決生理需求。
同樣是人,差距大的沒邊。
葉沉浮抱膀子靠著樓道牆壁,無視故意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小女生,心情平靜,犯不著沾沾自喜,小人得志後的忘乎所以不會生他身上,做為想成就一番事業的男人,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清晰頭腦給自己不斷定位。
由此看來,葉沉浮迅脫離貧困線,在寧大混的風生水起,絕非偶然。
六點整,鈴聲準時響起,3o6教室先走出一位高鼻樑藍眼睛的外教,隨後湧出一大群女生,鶯鶯燕燕,環肥燕瘦,而真正的美女少的可憐,何丫頭背了個單間挎包,悶悶不樂低著頭往外走,驀然察覺前邊有人擋路,懶得抬頭嘟囔一句:「好狗不擋路,給本小姐閃開,不然飆了。」
葉沉浮驚愕,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溫柔俏皮的何大千金脾氣的形象居然這麼惡劣,難以想像,何媛媛察覺到不對勁,慌忙抬頭,一愣,旋即笑面如花,顛倒眾生,由於被某壞蛋遺忘大半天而產生的煩悶心情煙消雲散,吐了吐丁香舌,拉起葉沉浮的手,撒嬌道:「寶貝葉子其實人家,人家一直很溫柔很可愛,對不對?偶爾小女生的小脾氣應該不影響形象吧?」
「嗯,恩,不影響,絕對不影響。」葉沉浮一本正經點頭,憋了幾秒鐘,捧腹大笑,何媛媛羞赧不已,揮舞粉嫩小拳頭一路不依不饒捶打葉沉浮,但又捨不得用力,這對兒熱戀中的情侶打鬧著離開教學樓,惹無數人艷羨、嫉妒。
寧西初冬,室外氣溫零下幾度,何媛媛為追求時尚,衣服單薄,葉沉浮想起宿舍有件外套,便帶著何媛媛走進男生公寓,讓小妮子在一樓門廳內等他,幾分鐘後他拎了件外套跑下樓卻現何媛媛被個體態臃腫的宿舍樓管理員攆到外邊,在冷風中瑟瑟抖,眼巴巴凝望公寓樓的門,彷彿安徒生童話中賣火柴的小女孩那般楚楚可憐,牽扯人心。
剎那間,葉沉浮心間泛起一股濃濃酸楚,三個月來,家世顯赫的何媛媛為他改變太多太多,學會了做飯,學會了洗衣服擦地板,在他面前從未顯露頤指氣使的大小姐本色,看她受凍,他心疼吶,匆忙跑出學生公寓給她披上外套,深邃眸子洋溢暗含愧疚的溫柔,輕聲問:「媛媛凍著沒?」
何媛媛搖頭,淺笑,像個幸福的小女人,眨巴眨巴月牙似的眼睛,歪起頭問:「葉子,我要是凍著了你怎麼辦?」
「我一定把攆你出來的王八蛋打殘。」葉沉浮猛地回身,抬手指點杵在公寓樓門廳內隔一層玻璃向外看的管理員,面目猙獰,囂張跋扈,謹小慎微十幾年,不等他沒氣魄為心愛女人衝冠一怒,門廳內的公寓樓管理員一愣,畏畏縮縮向後挪動幾步,心情忐忑。
「人家按學校制度辦事,又不是故意的。」何媛媛雙手挽住葉沉浮臂彎,拉他朝校門方向走去,心裡美滋滋的。
「制度為了我的女人不受委屈,為了我的親人活的有尊嚴,我可以踐踏任何制度。」葉沉浮瞇眼眺望遠方,眼神執著的可怕,男人無法保護心愛的女人,令父母欣慰,給兒女榮耀,又有什麼資格稱霸一方。
梟雄永遠與懦弱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