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你***傻呀!為個做了很多年婊子的女人闖禍捅婁子值得嗎?如果我不把葉沉浮捧上天,說的那麼玄乎,今天咱們一塊兒倒霉,楚放歌睚眥必報的性子,你應該清楚,我得罪不起人家,也沒多餘精力替你擦屁股,好自為之。」
王虎聽著手機傳出驚呼咆哮的冰冷話語,特不是滋味,很糾結,洪哥罵他幾句哪怕動手打他,無所謂,偏偏這麼肆無忌憚侮辱他女人,他心裡憋屈,再想想仗義出手的葉沉浮,忽然感覺洪哥那麼陌生,那麼不近人情,忙音想起,他有些落寞的長出一口氣,掛斷電話的同時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呂麗麗依偎進他懷裡,勾人的眸子充滿愧疚,小聲問:「洪哥生氣了?咱們怎麼辦呢?」
王虎點頭苦笑,溫柔揉捏呂麗麗細膩光滑的臉蛋兒,故作輕鬆道:「別多想,洪哥生氣是應該的,再說即便洪哥不管咱們,還有葉少,葉少夠意思,我信他。」
提起葉沉浮,王虎笑容漸漸變的自信。每一個掙扎攀爬的小人物,必定仰望膜拜一個高高在上且值得敬仰的大人物,並且把這大人物當奮鬥目標,當榜樣,當精神動力的源泉,葉沉浮做夢不會想到,王虎內心世界裡的大人物已然變成他。
午後陽光明媚柔和,不怎麼刺眼,作為長州市中心標誌性路段,創業路盡顯繁華,國慶長假最後一天,似乎人們的購物慾愈加旺盛,瘋狂湧入這條無時無刻不在吞噬人民幣的商業街,皇冠夜總會坐落在創業路最東邊,即使如此,立於過街天橋上的葉沉浮仍為龐大的車流人流所震驚。
一個城市是否達,與建多少高樓大廈沒必然聯繫,得看老百姓的持久消費能力,啃過無數本金融書籍雜誌的葉沉浮明白這點,舉目眺望處處商機的黃金地段,內心生出難以插手其中的無力感,這條繁華街道,高檔商廈底樓對外出租的門臉房一年租金少則七八十萬多則數百萬,年入百萬,剛夠交房租。
「這輩子賺多少錢才夠?」葉沉浮叼著煙呢喃,眼底湧現一抹嚮往金錢權勢的炙熱,旋即自嘲一笑,暗罵自己蛇心不足想吞象,沒錯男人必須有野心,但野心膨脹的太快容易迷失方向或者走向極端。()
「葉少」
一聲呼喚,刺激不少過天橋的少男少女瞪大眼東張西望,老闆、經理、白領氾濫成災的年代,同二世主、官二代緊密相連的稱謂仍然具有獨特魅力,格外撩撥人的好奇心,甭說天橋上的尋常男女,那位出身官商家族的楚放歌也不能免俗,葉沉浮轉身靠著天橋護欄,無奈地笑了,終於曉得什麼是名不副實,可沒法點破。
「葉少,我和我身邊這幫兄弟的命從今天起就交給葉少了。」
王虎昂頭挺胸神情肅然,更像在表忠心,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大抵如此吧,葉沉浮點點頭,欣然微笑,不計代價付出,要的就是這效果這回報,摸索著煙盒,拔了根對於抽慣好煙的人來說實在難以下口的大前門扔給王虎,一個小小舉動、一根廉價香煙卻使王虎感激涕零,明白背景高深莫測的葉少接納了他,男人之間的交情和談情說愛大相逕庭,無需太多華麗言語,義氣、相惜、感恩、提攜等等這些又豈是空洞言辭所能表達。
葉沉浮側身凝望遠處,陷入沉思,一個多月的際遇如同夢境,天橋上,十幾號虎背熊腰的漢子簇擁一人當然引人注目,從天橋下向上望去,衣著樸實的葉沉浮多少有那麼點指點江山的豪邁風采。
「葉少有心事?」王虎忍不住問。
「王虎,你看路南是萬達廣場和王府井購物中心,北邊是集合沃爾瑪市、橫店影視城以及休閒娛樂為一體的傲宇大廈,還有遠處那個什麼長州第一高樓,對經貿大廈,全是地標性建築物。」葉沉浮遙遙指點仍很陌生的城市,臉上浮現算不上讚歎的激昂神韻,緩緩道:「不知什麼時候大都市的地標性建築物會有我葉沉浮的烙印。」
王虎一愣,心中震顫,葉少果然非同一般,這野心可比偏居一隅做地頭蛇便志得意滿的洪哥強了太多太多。
鬧騰了一中午,忘了吃飯,葉沉浮索性慷慨一回,請十幾號人吃韓式燒烤,棒子的人品差點,燒烤的味道卻不差,葉沉浮並非資深憤青,敞開肚子吃美味佳餚,毫無心理負擔,屠美滅日踏平印尼的憤青思想固然可歌可泣,但一味抵制排外太小家子氣,終歸落了下乘,取長補短才是王道。
修身、治國、平天下,古往今來無數有志男兒的人生夙願,生於草根階層的葉沉浮修身尚且磕磕碰碰,舉步維艱,削尖腦袋投機倒把剛剛勉強混出點名堂,何談治國平天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步入省城一個多月,找到了與石頭相處時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和一幫江湖草莽開懷暢飲,無拘無束。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燒烤店,臨近下午四點仍處於人滿為患的狀態,中國人的消費潛力著實驚人,葉沉浮這桌最終消費一千二,不多不少。
但是,對於節省節約十幾年的葉沉浮而言,一千二是筆大數目,等於四個月的生活費,他推開搶著付錢的王虎,從容結賬,壓根不心疼,日後王虎他們為他賣的是命、流的是血汗,人命、血汗豈能用錢衡量?
離開飯店,葉沉浮與王虎等人分別,獨自駕車在創業路兜風,由於是國慶長假最後一天,十車道的創業路稍顯擁擠,車子開不快,他正好欣賞路邊景致,一個月前看著招搖過市的保時捷感慨萬千,現在屁股下面壓著五十多萬的玩意,目光掠過路邊男男女女望來的複雜眼神,不禁唏噓命運無常。
三年河東,三年河西,三年後的葉沉浮又是何種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