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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血性(上) 文 / 巔峰的神

    過了九月中旬,長州天氣清爽起來,不像七八月份那麼悶熱,入夜後,燈火輝煌,經過多年的飛展,長州這座城市猶如越來越會打扮的嬌俏小媳婦,將妖艷嫵媚的一面淋漓盡致展現,只可惜厚厚濃妝掩蓋住它特有的氣質和韻味。

    一個人缺乏屬於自己的神韻,太大眾化,容易被忽略,一座城市同樣是。

    晚上八點多大學路學府廣場周圍人流漸多,看樣子比白天熱鬧幾分,以學府廣場為中心,酒吧、慢搖吧、茶樓、情侶茶座、量版式ktv、各式各樣的餐廳扎堆兒,附近八所高校十幾萬學生無疑是相當龐大的消費群體,夜幕降臨,這條長街的熱鬧程度可以與市中心的創業路一較高下。

    一條長街匯聚高中低檔娛樂場所,越來越多的長州人習慣來大學路體驗夜生活,有錢人去皇朝夜總會醉生夢死,左擁右抱一擲千金,沒錢人可以在廣場附近的露天燒烤攤喝啤酒吃羊肉串看風月、賞美女。

    熙攘人群中,一個青年快步前行,身形修長,步履穩健有力,他無心欣賞大學路的夜景,八點半要準時趕到「藍海」酒吧,不然摳門的酒吧老闆十有**對他每個月一千塊的工資動手腳,月薪一千大洋農民工都嫌太少,可對於月生活費嚴格控制在三百以內的貧困大學生,絕對是筆大數目。

    欲為諸佛龍象,先做眾生牛馬。

    好多年了,青年常這麼安慰自己,小時候瞅見同齡人手中的精緻玩具,總自我安慰,遲早會擁有更好的,十幾年坎坷走來,該擁有的未曾擁有,不該失去的,卻提前失去,命運老愛開他的玩笑。

    人群中穿梭不怎麼顯眼的青年偶爾回想辛酸往事,嘴角輕佻,勾勒的弧線仍充滿自信,承受生活重壓多年,他明白一點窮人若喪失自信,真就一無所有了,他走過綠草如茵花團錦簇的學府廣場,「藍海」酒吧的霓虹燈招牌映入他眼簾。

    酒吧眾多的大學路,「藍海」走中高端路線,門面裝潢極為時尚,由於時間尚早,酒吧門前的停車位只停著老闆那輛二手奧迪a6,青年心目中擁有「四個圈」標誌轎車的人已然屬於當下社會不折不扣的上等人,如若一生時運不濟,別說二手奧迪轎車,哪怕廉價國產車的方向盤青年多半沒機會觸碰。

    「小葉真準時。」

    酒吧門口著裝精幹套馬甲系領結的英俊服務生朝青年笑了笑,青年同時點頭示意,貌似靦腆,含笑進入酒吧,面對酒吧任何人他都表現出毫無攻擊性的靦腆,既不得罪人,也不被人處處提防,省掉勾心鬥角的麻煩。

    二零零年後長州深受北京慢搖吧潮流感染,慢搖吧如雨後春筍興起,五六年時間又迅凋零,多數慢搖吧消失的無影無蹤,少數轉型,只剩下一家「漫步者」盡顯風騷,「藍海」由慢搖吧演變而來,轉型比較成功,兩年來營業額節節攀高,長州眾多酒吧老爸嫉妒眼紅它的崛起,早有人想取而代之,但「藍海」的地位穩如泰山,從側面說明一家酒吧牽扯的社會背景有多深。

    酒吧一樓設有長長的吧檯和表演用的t形小舞台,舞台周邊全是散座,二樓相對安靜一些,靠窗位置被隔成大小不等的包房,視野涵蓋整個學府廣場,正好欣賞夜景,屬於談情說愛聊天打屁的好地方,包房外巧妙佈置一組組卡座,毫無擁擠感,卡座有最低消費標準,包房則按鐘點收費,不過長州這樣的北方省會城市,包房費不會高的離譜嚇退客人。

    五米多長的吧檯前,幾個穿低胸吊帶配短裙的養眼酒吧女坐在高腳椅上搔弄姿,有說有笑,只是再如何裝優雅高貴難脫離庸脂俗粉的行列,青年漠然望她們一眼,向後邊的更衣間走去,濃妝艷抹的女孩們也沒拋媚眼給他,冷淡到連招呼懶得跟他打,年復一年混跡酒吧這種金錢至上的娛樂場所,能讓她們雙眼放光的東西恐怕僅剩下鈔票了。

    二樓樓梯欄杆旁,一個矮胖禿頂男人瞥青年一眼,便低下眉目看向將近兩萬人民幣的伯爵玫瑰金星腕表,八點半,分毫不差,青年的準時無可挑剔,他點頭一笑,繼續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審視屬於他的領地,下邊幾個酒吧女放浪形骸並未引起他反感,每個月可觀的營業額有她們的功勞,睜隻眼閉只眼全當體諒員工。

    更衣間內,換上工作服的青年正是葉沉浮,學費可以貸款,可沒有哪個銀行仁慈到放生活費貸款,這筆不小的開銷需他自己解決,軍訓期間物色好久,找了這份工作,地點距離寧大很近,步走七八分鐘,薪金比校內勤工儉學的崗位多不少,且能接觸形形色色的人,開闊視野,他很滿意。

    「葉子咱啥時候能不做服務生,像有錢人一樣開著好車,帶著漂亮馬子,逛酒吧逛高檔商場,大把砸票子,多帥氣。哎只能怪投胎沒投好,爹娘窮自己就窮,葉子你記得昨晚那幫來咱們這兒顯擺的富二代嗎?看看人家,開的車都在三十萬以上,身邊的女人多水靈,我看著眼饞吶。」比葉沉浮早進入更衣間的瘦高青年揉了揉清秀面龐憤憤不平抱怨。

    葉沉浮淡淡一笑,沒吱聲,牢騷的青年叫平平,長州本地草根階層中的一員,高中學歷,幹不來體力活,吃不了苦,只好來酒吧做服務生,奔三十的大齡青年每月拿一千多的工資加點酒水提成,房子遙遙無期,車子遙遙無期,被女友天天指著鼻樑罵窩囊,誰不鬱悶?

    「一天天這麼過下去,啥時候是個頭呀。」平平搖頭歎息。

    葉沉浮笑了,笑容柔和,使任何人無法產生敵意,輕聲道:「平哥,唉聲歎氣沒用,現在這幫富二代的老爹老媽在二三十年前大多數是文革時期成長起來的無產階級,人家能做富一代,咱們為什麼不能?男人嘛自信點。」

    平平撇嘴,沒接話,轉身離開更衣室,葉沉浮隨後離開,晚九點以後,「藍海」漸漸火爆,一樓散座被三三兩兩聚一起的客人佔據大半,葉沉浮穿梭其間很職業化的點單送酒送果盤,偶爾還需指引頭一回光顧的客人衛生間在哪。

    服務生這份工作遠沒有做數理化試題來得繁瑣複雜,葉沉浮三五天下來摸清路數,點單的技巧、拉回頭客的技巧瞭然於胸,他帶幾位衣冠楚楚貌似很有消費潛力的中年客人進了二樓包房,本想推薦幾瓶稍貴的洋酒,拿點提成,樓下突然傳來高分貝的嘶吼:「干你娘的,用假酒伺候老子們,叫老闆來老子問問他是不是想關門大吉了!」

    接著,一陣玻璃爆碎的刺耳聲音震驚全場,女人的尖叫聲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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