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手中拿土豆,口中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柔和,他想到了,想到了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時,左五左六給他放在柴屋前的那兩個土豆。
「先生,吃吧!吃吧!」劉海一見白袍人如此,還以為白袍人是餓極了,急忙安慰道。
白袍人拿起土豆,咬了一小口,在嘴中慢慢咀嚼,他吃的很慢,半晌的工夫,才吃了一小半。
凡間的食物,他卻是好久沒有吃了,自從突破煉氣之後,真氣運轉,吸納天地靈氣,身體已經不需要再吃什麼食物了,可是?正也是因為如此,人間的美味,也是許久沒有嘗到,有些時候,吃飯不定是因為餓。
劉海見白袍人吃了土豆,稍稍放下心來,他稍走遠了幾步,一邊關注著白袍人,一邊砍起柴來。
「小哥,你在作什麼?」白袍人吃了一個的土豆,將剩下的一個土豆放在懷中。
「先生,我是在砍柴啊!」劉海應道。
「砍柴,為什麼要砍柴呢?」
「先生笑話了,砍柴當然是為了生計啊!」
「為了生計!」
「是啊!要吃飯,要生火,要養活媳婦兒子啊!」劉海笑道。
「把斧頭給我!」白袍人站了起來,走到劉海身旁。
劉海不知白袍人要作什麼?老老實實地將斧頭遞到白袍人手中。
白袍人手持斧頭,看了半晌,走到一棵樹前,輕輕一揮手,學著劉海的樣子,一斧頭向大樹砍去。
「轟隆」一聲,足足有兩人合抱的大樹轟然倒地。
「哎呀,好大的力氣!」就被大樹斷紋之處新鮮,顯然是剛剛白袍人砍斷的:「只是,嘿嘿!這麼大的樹可沒法當柴用啊!」
劉海雖然驚訝白袍人的力氣,但是因這個村落封閉,並不知道世上還有修武者的存在。
「原來如此!」白袍人點了點頭,尋找了一支較為纖細的樹枝,一斧砍下,這樹樹枝雖然較細,但也有手腕粗細,可是?在白袍人的斧下,完全如同紙糊的一般。
「嘿嘿!果然是大力氣,像這樣的樹枝,我怎麼也要砍上兩下才能斷!」劉海再次讚歎道。
「嗯!」白袍人點了點頭,再次掄起斧頭,砍向另一個同樣粗細的樹枝:「鐺,鐺!」這一次,白袍人砍了兩人,才砍斷這一個枝芽。
打這以後,白袍人砍柴再無剛才突現出的驚人舉動,砍起柴來一板一眼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偶爾有一兩次,白袍人好像沒有把握住力道一樣,再次顯示出巨力,不過,白袍人好像克意修正似的,慢慢的,再無異常。
劉海雖然看出來有些異常,但是他為人本質純樸,並沒有考慮其他。
不一會兒,白袍人就砍了一大堆的木柴,他收起斧頭,對劉海說道:「這些柴你且拿回去吧!斧頭我留下,明日再還你!」
「先生既然要用,我就先留下,多餘的木柴我拿不了許久,明白我再來!」劉海看看天色已晚,邀請了一下白袍人一同下山回家,白袍人拒絕後,劉海獨自離去。
第二天一早,劉海再次來到山上,他一上山卻是嚇了一跳,就見整個山上,足足倒了四五株大樹,留出一了大片的空地,不過,四株樹大樹全部都被砍成了三寸長半寸寬的木條,鬆鬆散散地堆滿了整個山頭。
而白袍人依舊不知疲倦地,一斧頭一斧頭地仔細地向躺在地上的半截木樁砍去。
「先生竟然一夜沒睡!」劉海駭然道。
白袍人聽到劉海的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頭看了看劉海,笑道:「不知這些夠多久用的!」
這一笑,劉海竟然忘記了不能看白袍人眼睛的事情,抬眼與白袍人對視了一眼,劉海一驚,迅速收回視線,白袍人的眼睛仍然是腥紅一片,但是,卻再沒有上一次全身如同墮入冰窖那樣痛苦的感覺。
「嗯!」劉海一愣,又試探地看了白袍人的眼睛一下,果然,自己正常極了,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上次的痛苦感覺與白袍人沒有關係!」劉海想不明白,就索性不去想了,看到白袍人竟然也會笑,而且笑得易於近人,劉海對白袍人恐懼的感覺越來越少。
他走到白袍人身邊,笑著道:「先生砍了這麼多柴,只怕我半年都不用再勞作了!」
「不要叫我先生了,我的名字叫作左衝!」白袍人微笑著說道。
「左衝,那我叫你左大哥吧!」劉海突然發現這白袍人其實比自己年紀大不了多少,一種親切的感覺油然而生。
「你叫什麼名字!」左衝問道。
「哦,我叫劉海!」
「來吧!我幫你將木柴捆起來!」左衝取下劉海肩膀上的草繩,捆紮起木柴來。
劉海又從別處取了些籐蔓,臨時當作草繩將木柴捆紮,忙活了大半天,才近一小半砍好的木柴捆來,山頂上還剩下一大片。
「左大哥,休息一下吧!」劉海擦了擦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吧!」左衝也席地坐在地上。
「哎呀,左大哥,當心將你的袍子弄髒了!」劉海村中沒有穿袍子的人,只有村中一名暮老在重大的日子才穿。
「是啊!我這身衣服確實不是幹活的!」
劉海從懷中取出四個土豆,遞給左衝兩人,自己拿起兩個大嚼起來。
左衝也同劉海一樣,拿起一個慢慢吃起來,不過,吃了一個,彷彿吃不下一樣,另一個,左衝還給了劉海。
「左大哥,你是從何而來,又想到哪去啊!」劉海問出了壓出心底好幾日的問題。
「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來到這裡,在山中走得迷路了,現在不知如何回去才好!」
「左大哥家裡可成親,可有父母!」
「成親,父母!」左衝恍惚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既然沒有親戚,那麼左大哥不如隨我到家中暫住一段時間,這時山嶺複雜,想要出去,可是極難的!」劉海真誠地說道。
「也好!」
見左衝答應,劉海興奮地站了起來,他拎起一捆柴背在肩上,左衝也背起一捆柴,兩人說說笑笑下了山,走進了村落。
村落不大,有一百戶人家的樣子,劉海的房子就在村口不遠處。
只有三間茅草屋。
劉海回來後,劉海的媳婦和兒子都跑了出來,見到來了生人,劉海媳婦打了一個招呼,立即回到屋中,不多時,屋中就傳來生火燒菜的聲音。
而劉海的兒子卻興奮地很,圍著劉海轉來轉去,而眼睛卻一直盯在左衝身上。
劉海請左衝坐下,自己跑到西廂房,將房間收拾了一下,對左衝說道:「左大哥,西廂房一直沒有人住,你就暫且在西廂房住下吧!」
第二日,劉海上山之時,左衝幾劉海借了一套粗布衣服,將自己的白袍換下,脫下腳下的靴子,穿上的一雙草鞋,隨同劉海齊上山收拾木柴。
就這樣,左衝暫時住在了劉海家中。
村中得知劉海家中來了外人,隔三差五就有村民前來拜望一番。
大約住了半年的功夫,劉海已將左衝視為自己家人一樣,而村中村民也慢慢接受了左衝這位新村民。
這一日,劉海和左衝正在山中砍柴,忽然聽到山下有人呼叫劉海的名字,而且呼聲甚急,劉海和左衝急忙下了山,呼叫劉海的是村裡的一個年輕人。
「怎麼回事!」劉海見來人面色不善,急忙問道。
「不好了,海哥,你快回去看看吧!狗蛋突然暈倒了!」
狗蛋是劉海兒子的名字。
劉海一聽頓時慌了神,急不擇路向村中趕去,左衝也快步跟在後面。
回到家中一看,就見家中門外圍著許多人,劉海和左衝分開人群,進入屋中,就見狗蛋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發紅,不住地寒戰,臉上汗流如注。
「狗蛋!」劉海快步衝到床邊,一摸狗蛋的額頭,額頭滾燙。
「這……這是怎麼回事!」劉海慌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你走後,突然……突然就暈倒了!」劉海媳婦懦懦地說道。
「這是三日瘧,劉海,你現在立即將孩子送到村外去,給孩子準備後事吧!」說話的人,正是村中最有威望、年紀最大的暮老。
「暮老,求求你,狗蛋不會死的……」劉海撲通跪了下去。
「哎,劉海,你現在還年輕,還能生養,看開一些,三日瘧無藥可治,你將他留在村中,萬一傳染出去,我們全村都完了,好了,來幾個人,你們幫著把狗蛋抬出去!」暮老也是滿臉悲色道。
「不,暮老,求求你……」
暮老搖了搖頭,立即有四人前來,想要抱起狗蛋,劉海想要攔阻,可是知道,如果真的傳染開來,整個村子都將不復存在,那麼自己將是整個村子的罪人。
左右為難,卻心如刀割,劉海堂堂一個漢子,頓時癱倒在地。
「等一等!」一個堅定的聲音將眾人喝止住。
劉海茫然無助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個聲音,猶如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樣。
說話的人,正是左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