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悟生死一道!」聽到火霓祖師如此說,左衝眉頭一皺,心中思索。
「只是悟出生死一道,掌握人間生死,起死回生,應當不在話下!」
「老祖可知道有誰曾經悟出生死一道!」
火霓祖師搖了搖頭:「據我所知,生死一道極為深不可測,自古以來,沒有聽說有誰能從生死一道悟道。雖然有領悟皮毛者,但無成大道者!」
「雖難,但總是有跡可尋,老祖說得沒錯,既能悟出生死,起死回生不在話下,左衝多謝老祖提點,晚輩告辭!」左衝眼中堅毅之色現出,站起身來,向著火霓祖師施了一禮,就要離開。
「且慢,你現在停步於周天期,連金丹期都未達到,又何來悟道一說,今日我二人有緣,我就再次提點你一句,你在你身上元氣驚人,比一般的金丹者煌煌有餘,不過,心境偏頗,所以,難以突破!」
「心境偏頗,請老祖明示!」
「我觀你身上煞氣極重,自然走的是殺戮一途,只是,你的殺氣雖有,但殺機不重,心中尚存憐惜之心,是以心境偏頗,難以凝丹,什麼時候你心如堅冰,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驕陽雙出,達到金丹!」
「心如堅冰,血流成河!」左衝雙目中紅光大盛,全身上下殺氣騰騰,衝著火霓祖師一抱拳,轉身離去。
「此地向西萬里,有一處殺戮之地,內中所有的人皆是罪孽深重,你要想殺人,就到那裡去吧!」左衝背後,傳來火霓祖師悠悠的聲音。
左衝離去,火霓祖師呆了半晌,突然向著殿中無人之處說道:「出來吧!」
虛空之中黑光一閃,出現了一個人影,此人全身黑霧迷濛,竟然是被左衝殺死過一次又被魔君復活的孽疾。
「嘎嘎,辦得好,火霓,果然言而有信!」孽疾嘎嘎笑道。
「哼,孽疾,我們有言在先,我替你作了一件事,你是不是也要履行諾言!」火霓老祖面色不善,不客氣地說道。
「好,沒問題,你且聽好,我每日在魔君身邊服侍,聽他老人家與神君大人商議,一年後,他與神君同時將降臨丹之域,從闖蕩踏天橋的眾人之中選出一人,授與神位!」
火霓老祖臉色一變:「難道……難道說修道之上的境界果然是神!」
「嘎嘎,我孽疾言必有據,一年後你只管去那踏天橋,保你見到魔神二君,至於能不能讓二君青眼相加,那就看你的機緣了!」
火霓老祖點了點頭,沒有再言,不過,他的眼睛看向左衝離去的方向,心中暗道:「罷了,能有一個讓我成神的機會,毀掉這麼一個堪稱天才的門下弟子,也算是值了!」
與此時同,孽疾身影漸漸變淡消失,他的眼睛同樣是看著左衝離去的方向,心道:左衝,魔君不准我親手對付你,可是沒說不讓我假別人之手算計你,嘿嘿!你就儘管去殺戮吧!待你墮入殺戮一道,不能自拔,也就是你成為行屍走肉的時候,不過,假如你真的僥倖從殺戮一道悟道,那麼魔君也不會放過你,你將是下一個殺神,嘎嘎,不論如何,你只有一個死,我的大仇可報,嘎嘎……
左衝出了大殿,對於上前迎接示好的接引、灰喧等人視而不見,越身而過,騰空飛出,一道白光,飛出火霓宗,直向西方而去。
一路之上,左衝面色冷漠,但是眼中的紅光卻越來越盛,直欲滴出血來一樣,路上也曾遇到幾人,不過,路遇之上見以左衝滿臉殺氣的樣子,唯恐躲之不及。
所以,一路無阻,左衝漸行漸遠,越向西,越荒無人煙,地面上的城鎮和村莊越來越少,到了後來,樹木叢林、野獸猛禽也不見了蹤影,到處到是一片荒漠,只是越這樣,左衝心中的孤僻與偏執也越來強烈。
大約過了七日,左衝已經行了萬里的距離,算是也應當到了火霓老祖所說的殺戮之地了。
左衝慢慢放緩了速度,向地下看去,不遠處,一處村落出現的左衝眼前。
若在平時,見到村落也十分平常,可是?左衝從西邊行來,近千里的距離都是渺無人煙,一片荒漠,突然出現的村莊確有些突兀。
左衝降下身形,落到了村口。
站在村口向裡看去,就見村中炊煙裊裊,偶有雞犬相聞之聲,屋中傳來飯香,隱隱有人歡笑的聲音傳出窗外。
看到這田園溫馨的景象,左衝心中的殺氣頓時為之一緩,心中殘留的一絲暖流在心中流淌,讓左衝臉上現出了這幾日少有的暖色。
左衝信步走去,慢慢在村中踱步,心中暴戾之氣隨著他的踱步,漸漸減少,而左衝雙目中的紅色也有漸淡的趨勢。
正走著,村中小路前出現了一個年輕人,這人身著長衫。雖然有些破舊,但是洗得卻很乾淨,他身後背著一個藥蔞,右手持一個藥鋤,看樣子,應當是一名藥師。
「這位兄台,十分面生,是不是第一次來到我們村,您是尋親還是找友,可有什麼能夠幫助您的!」年輕人一見到左衝,熱情地問道。
「哦,我只是隨意行走,並無什麼目的!」左衝見年輕人是一名藥師,心中先是生出親切之感。
「原來如此,兄台若無落腳之地,還請到我家中一坐,遠來即是客,還請兄台不要推辭!」年輕藥師目光清澈,面色十分誠懇。
「好!」左衝爽快地答應了,此時,其雙目中原來全為紅色的眼珠現出一絲原本的白色。
「請!」年輕藥師一轉身,領著左衝向村子深處走去,來到一處茅屋前,年輕藥師推開破敗的木門,院中雖然簡陋,但是打掃地乾乾淨淨,院中一個石桌,又有三塊石塊權當是石凳。
「兄台請坐,我去沖茶!」年輕藥師用袖子拂了拂本就十分乾淨的石塊,請左衝坐下,然後將藥蔞和藥鋤卸下放在院子一角,走進屋中去了,不多時,就聽到屋內傳來燒火煮水的聲音。
秸稈被燒灼的香味傳了出來,飄進左衝的鼻中,這種對於普通人來說極為尋常的味道,此時左衝聞起來,卻真如珍饈異寶一般。
左衝心中暴戾之氣再次散去不少,眼中紅光竟又退去了一部分,露出一不半白色眼底,一小片黑色眼球。
不大一會兒功夫,年輕藥師手托著一個托盤,上面置放著一個茶壺,兩個茶碗,另一隻手提著一個水壺,走出屋中。
「怠慢、怠慢!」年輕藥師說著,著托盤放在石桌上,打開茶壺,將開水倒入壺中。
一股清淡的茶香從茶壺中溢出。
「好香的茶!」左衝提鼻一聞,忍不住讚歎道。
「兄台見笑了,窮鄉僻野,哪來的什麼好茶,這是我採藥之時偶然採到的,平時捨不得喝,今日貴客登門,請兄台品嚐品嚐!」年輕藥師說著,提起茶壺將兩個茶杯倒滿。
琥珀色的茶水在茶杯中旋轉傾滿,看上去就讓人垂涎欲滴。
「請!」年輕藥師坐在左衝對面的石凳上,雙手捧起其中一個茶杯,一飲而盡。
「請!」左衝同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茶水入口醇厚,剛剛入口時有些苦澀,但是嚥下後又是滿口留香。
「確實是好茶,亦苦亦香,直如人生!」左衝細細品味了良久,再次感歎道。
「兄台果然非同凡人,即使喝杯茶都能有如此感歎啊!」年輕藥師說道,臉上卻現出一絲怪笑。
不過,此時左衝正雙目微閉品味茶香,根本沒有看到年輕藥師臉上的怪笑。
「嘎嘎,見者有份,笑面虎,這個肥羊你可能獨吞呢?」院外,突然響起一聲悶聲悶氣如同悶雷般的聲音,隨著聲音,一個黑濛濛的大漢出現在門外。
「哼,黑面虎,現在你才出現,是想撿現成便宜嗎?」年輕藥師臉色一寒,毫不客氣地說道。
「別小氣,我只要一半而已!」黑面虎說著,已走進門裡,長臂一探,一把向左衝抓來。
年輕藥師身子不動,一把將桌上的茶壺提了起來,向黑面虎擲去,茶壺在黑面虎身前暴開,其中的開水噴濺出來。
黑面虎向後一退,躲開了開水,這些開水落到地上,竟然很快地將地面腐蝕掉,並冒出嘶嘶白煙。
「哎呀,原來這茶裡有毒啊!拿這麼毒的茶來招待客人,笑面虎,你可真是狠心呢?」黑面虎嬉笑著,但從他言語之中,像是早就知道了茶壺中有毒這回事。
「你們兩人原來都不是好人!」一直端坐不動的左衝突然像醒悟了一般,驚恐萬狀地說道。
「哼,你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什麼?殺戮之地,進來的就是死!」年輕藥師神色猙獰,一改剛才溫文爾雅的模樣。
「不過,就憑你們兩人也想殺我!」左衝冷笑一聲。
「哼,你已經喝了我的斷腸茶,就是大羅神仙也死死無救,現在你體內經脈盡斷,修為十成只剩下一成,再過一會兒,不用我動手,你自己不會死,乖乖地把你手上的如意戒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點!」年輕藥師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