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衝離開陣法師公會,卻也有些心煩意亂,自己本是有意與陣法師公會交好,怎想到整個陣法師公會上下全都不可理喻,甚至可以說是蠻橫無理。
不過,事情出了也就罷了,只是自己志在必得的地圖殘片卻還沒有下落,假如真的在陣法師公會中,自己明著去要,肯定要不來,如果上門強搶,或是暗地盜出,怕是有些難度,還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才好。
左衝苦思良久,卻沒有好主意,漫無目的地行走,就出了陣師城。
在陣師島的南方,也有一座極大的島嶼,島上大部分地方叢林密佈、山巒疊嶂,而在山間叢中,分佈著一個個村落,每個村落都由一排排的茅屋構成,在村落之中的居民,大部分以種植藥材為生,或是以收購靈獸的獸骨為生,小部分地位尊榮,卻整日鑽研醫道,而就在這些大大小小村落的最中央,也築有一座大城,城門中立著一個白塔,顯得極為莊重肅穆。
這裡,就是與陣法師島齊名的藥師島,而這座城、這座白塔,則是藥師城和藥師公會。
就在左衝在陣法師城外鬱鬱不樂的時候,在藥師城北三十餘里處,靠近西海的南邊,有一個小小村落,這時清晨,村中兩個年輕人照例將來到村口,等待著到南嶺獵殺靈獸的獵人的來到。
西海和南嶺。雖然是兩個大陸,但是南嶺的藥師島,卻從海底探出的一條山脊將藥師島和南嶺連在一起,這條山脊大部分都浮在海底,只有尖尖的一小部分,就如冰山一角一樣浮在了海面。雖然並行只能通過兩人,而且腳下是無底的、隨時能夠吞噬人的生命的西海,但是,卻有一些人,就能通過這條山脊,從西海達到了南嶺,去獵殺靈獸。
獵殺的靈獸,骨頭可以賣給藥師們入藥,而心血和獸皮可以賣給陣法師們成為製作陣法的器具,如果運氣好,殺死靈獸的同時捕獲了靈獸之魂,則可以賣給煉器師,作為器靈。
在如此大的誘惑下,有一部分人,成為了專門獵殺靈獸的獵人。雖然每年在南嶺喪命的獵人不計其數,但還有更多的人因此發了大財。
而藥師島的這個村莊,因為離著通向南嶺的小梁最近,所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常常能夠收取到較為便宜的獸骨。
在村口等候的兩個年輕人,一個叫狗蛋、一個叫胖娃,他倆無聊地站在村口,不停地遠望著南嶺方向,在那兩山之間的小路,就是獵人們歸來的必經之路,平時運氣好,總會遇到一兩個因不願多走路,而就地將獵殺的靈獸賤賣的獵人。
只是今天,兩人等了一個時辰,太陽已上了三竿,也沒見一個人影。
兩人對視了一眼,狗蛋說道:「今天看來是沒有買賣了,不如回去吧!」
胖娃一拍肥大的肚皮,說道:「好,再不走天就熱了,我他奶奶都受不了!」
兩人轉身回村,就在剛一轉身的功夫,忽然聽到身子骨後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發現「沙沙」的響聲。
「誰!」兩人警覺地回頭,同時從身上抽出用來防身的砍刀。
沒有人回答,但是那灌木叢又微微晃動了幾下。
狗蛋和胖娃對視了一眼,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那灌木叢挪去,灌木叢動一會兒,停一會兒,再動一會兒,再停一會兒。
兩人走到灌木叢邊,狗蛋慢慢地把刀伸到灌木叢上,而胖娃高高地舉起刀,準備隨時砍下。
「嘩!」狗蛋猛地一刀,將灌木叢挑開,胖娃高舉的砍刀用力向下砍去,可是刀頓在空中停住了。
就見灌木叢下趴著一個東西,或者說是放著一個東西,因為,那東西團成一團,隱約能看到雙手雙腳,卻認不出是人還是獸,不過,那團東西全身鮮血淋漓,像是被扒過皮一樣。
「這是什麼?是人嗎?」狗蛋問道。
「不像是,說不定是靈獸!」胖娃說道。
「靈獸,嗯,有可能,不知道是誰把靈獸的皮扒了,還來不及取心血、抽骨,有急事走了,扔到這兒了!」狗蛋點點頭。
「這下,我們發財了,快把他搬回去!」胖娃嚥了口口水,激動地說道。
「等等,這東西還在動!」狗蛋一拉正要伸手的胖娃。
「對,等我殺了它!」胖娃舉刀就想砍。
「笨蛋,殺了它就沒法取心血了,你快回去,拿了取血匕首來,我在這看著!」
「哎,好咧!」胖娃撒腿跑回村,不一會兒的功夫,拿了取心血匕首跑了回來。
回到剛才的地方,胖娃猛地停了下來,就見狗蛋俯身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狗蛋,狗蛋!」胖娃輕輕叫了兩聲,狗蛋卻沒有任何反應。
胖娃把取血匕首放到懷中,抽出砍刀拿在手上,環視四週一步一步挪向狗蛋。
走到狗蛋身前,胖娃慢慢蹲下,砍刀舉著,另一隻手把狗蛋翻過來,低頭一看,只見狗蛋雙目緊團,臉上全是綠色。
「狗蛋,狗蛋!」胖娃用力搖晃著狗蛋。
「胖娃,快……快逃……瘟……瘟……神……」話未說話,狗蛋頭一歪,嘴角流出綠色液體,死了過去。
「什麼?瘟神!」胖娃一愣神,正好低頭看向自己身後一個人影慢慢向自己走來。
「啊……我殺了你!」胖娃回身舉刀,向下就砍。
「鐺!」砍刀就像砍在精鐵上一樣,發出清脆響聲,停在半空。
胖娃定神一看,見自己的砍刀正被一隻血乎淋淋的手抓住,再向手的主人一看,胖娃嚇得雙目幾乎瞪了出來,面前站著的應當是一個人,不過,這人面目模糊,看不出哪裡是嘴,哪裡是鼻子,只有眼睛處張開兩條縫,露出裡面腥紅的眼睛,而全身更是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血肉翻開,有的地方還露著白骨。
「啊!瘟神!」胖娃嚇得倒退了兩步,轉身向村裡跑去。
「瘟神」也不追趕。
胖娃越跑,感覺身體越軟,眼睛越花,眼前的景象晃動地越來越厲害,十幾步遠的距離,胖娃像跑了幾個月。
好容易跑時村口,胖娃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瘟神」看到村中有人聽到了呼喊,已經跑出來扶起胖娃時,血肉模糊的臉上好似現在一絲笑容,接著轉身離去。
當天,村子裡死了三十人,第二天,死了一百人,每人死時的都是臉色發綠,口角流出綠色液體。
村子裡還活著的一百餘人,驚恐地逃出村落,向外村跑去。
這一百餘人,分散逃到附近八個村落中,結果,八個村落中再次出現臉色發綠、口角流出綠色液體的死亡事情,而且很快地,八個村落就死了將近一半人,無奈之下,八個村落餘下的活著的人,逃出村落。
而八個村落外逃的人,加在一起足有了一千人,就這樣,不出三兩天,能讓人臉色發綠、口角流出綠色液體死亡的瘟疫在整個藥師島慢慢蔓延開了。
藥師島和陣法師島之間有一座人工鐵鎖橋,貫通了兩島,據說,這鐵鎖橋是前任煉器師公會會長以天外隕鐵打造,一共打造了三座,一座連接藥師島和陣法師島,一座連接陣法師島和煉器師島,一座連接藥師島和煉器師島。
這一天,從藥師島上快馬馳來一人,直接上了陣法師島,陣法師島的一端有陣法師公會駐守的武者,就要攔下此人,馬上這人手持一卷文書,高舉頭頂,高聲叫道:「我是陣法師公會駐守藥師島的陣法師,有緊急事情稟告會長,快閃開!」
駐守武者仔細一看那人手中文書,果然是陣法師公會的文書。
「快閃開,快閃開!」駐守武者連忙閃到一旁。
馬上那人過了關口,回頭叫道:「藥師島發生瘟疫,已蔓延全島,請關閉關口,不准任何藥師島的人過來,否則陣法師島也不能未免,我這就稟告會長,關閉關口的命令會很快來到!」
說這話時,那人已騎馬遠去。
「瘟疫,藥師島有瘟疫!」駐守武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藥師島那麼多藥師,怎麼會產生瘟疫!」其中一人不解道。
「笨,藥師們是治療內傷外傷,對瘟疫怎麼會有辦法!」另外一人說道。
「那關口是關還是不關!」
「關,當然要關,瘟疫過來,誰也活不了,難道你不要命了!」
「對,對,快關關口!」駐守武者拉動閘盤,鐵索橋面上用作通行的鐵板,被一點一點收了起來,不多久,離岸三里的鐵鎖橋只餘下兩根光禿禿的鐵鏈。
從藥師島趕回的陣法師快馬加鞭,離陣法師城也越來越近了。
就在他快要看到陣法城的時候,突然感覺全身發軟、雙眼發花,喉嚨發癢,他忍不住一張口,一口液體吐出,吐出馬頸之上。
隱約中最後時刻,他看到馬頸上一團綠色的液體,接著就眼前一黑,趴在馬背上,不省人事。
左衝在陣法師城外已坐了三天,心情雖有些煩亂,但是陣法師公會的五行大陣卻給了他不少感悟,既然地圖殘片的事暫時不會有結果,左衝就趁熱打鐵,在腦中回顧著五行大陣。
三天三夜的時間,左衝已將五行大陣思想明白,他正要起身離開,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這馬蹄聲軟綿綿地,十分異常。
左衝轉頭向大路上一看,只見遠處晃晃悠悠走來一匹馬,馬上好像趴著一個人。
這匹馬越走離左衝越近,走近時,左衝才看清,只見馬背上那人雙手垂下,一動不動,而那匹馬馬臉發綠,嘴角上流著綠色的液體。
「這是什麼?」左衝心念一轉,正在思考間。
一人一馬已經到了左衝面前:「撲通」一聲,馬前腿一軟,跪倒地在,接著長嘶一聲,翻身躺倒,掙扎了兩下,再也不動了。
而馬摔倒之時,正巧把馬背上的人扔到左衝面前,可是還是俯面向下,右手卻伸在前方,手上抓著一卷文書。
「陣法師公會文書,左衝手上就有陣法師公會頒布的入檻陣法師文書,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這文書。
下意識地,左衝向前邁出一步,一伸手,就要扶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