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波王騎著靈獸離去,空餘著百餘名綠波王府的府眾,有些被左衝的火球余焰灼傷的,各自快速處理傷口。
戴擱見綠波王離開,正是自己逃走的大好時機,當下招喚大嘴,兩人各持一件法器,用力擊打光罩。
光罩外一名煉體者不屑地說道:「甭費力氣了,在這個陣法裡面,你就是打上一百年也打不開,被綠波王大人抓住,想逃走是癡心妄想!」
這時,忽然遠處黑暗中傳來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清晰。
「什麼人!」綠波王府眾人連忙轉頭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黑暗中顯露出一個一身黑衣、頭罩面紗的蒙面人。
「抓住他!」綠波王府一見此人裝束,竟與攻打前院的那幫人一模一樣,連忙分出一半人的看住光罩,另一半的人叫嚷著殺了過去。
蒙面人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對衝向自己的綠波王府眾人視若無物。
「東西到手了沒有!」一種嘶啞的聲音從蒙面人嘴中發出。
「回……只到手了一半,另一半被一個不明身份的的搶走了!」戴擱聽到此人說話,早已停下擊打光罩,恭敬地回答道。
「真是廢物!」蒙面人罵了一句,這時,綠波王府府眾也衝到了蒙面人面有,蒙面人手掌隨意地一揮,一道真氣真氣揮出,五十幾名綠波王府府眾立即被凍成冰雕。
「煉氣者!」剩下的五十人驚恐地叫了一聲,轉身撒腿就跑。
蒙面人向上一躍,身在半空,手掌再次一揮,剩下的五十人也被凍住,身體還保持著逃跑的姿態。
殺了這一百人,蒙面人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恍然不覺,他在空中落在光罩邊上,單掌一拍,光罩如玻璃一樣:「稀里嘩啦」破成碎片。
戴擱和大嘴獲救,連忙跪倒,戴擱從如意戒中取出化靈術的玉板,單膝跪下,呈給蒙面人。
蒙面人接過玉板,依舊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剛才綠波王追及那人,當真是冰火同體!」
「是!」戴擱低頭答道。
「莫非真的是北疆的左衝!」
「左衝,是殺死蓋烴的左衝!」戴擱和大嘴臉上現出驚疑的神色。
「冰火同體,世上又有幾個能將冰火真氣修為一體,哼,不過,左衝竟有膽來綠波王府,真是出乎我的預料,罷了,如果真是左衝,你能搶到一塊玉板已是不錯了,起來吧!」
「是!」戴擱和大嘴站了起來,不過依舊垂手而立。
「撤!」蒙面人消失在黑暗之中,戴擱和大嘴連忙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前面沸沸揚揚的喊殺聲消失,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一聲雞鳴,桔紅的太陽終於肯在東方露出羞澀的面龐,天邊最後一絲黑暗被驅散離開,整個綠波王府重新普照在陽光之下。
只見一片斷垣殘壁,還有地方冒著絲絲火苗,燒焦的木樑、破碎的瓦片,散落地到處都是,路邊、牆角上或坐或躺著受傷的府眾。
綠波王乘著靈獸,踩著朝霞回到王府,從空中見到王府一片慘狀,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回到宮殿,立即將一眾手下召來。
經過一夜的折騰,殿下站著的眾人或是身上帶傷、或是衣冠不整。
綠波王更加惱怒,連連喘著粗氣,一語不發。
見綠波王如此,殿下眾人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喘。
「來犯之敵到底是誰!」綠波王終於發話了,可是?卻沒有一人能回答出來。
「可抓到一個俘虜!」
「沒有!」殿角弱弱傳來一聲回答。
「王府有何損失!」
「煉體者死三十二人,傷一百一十七人,武者死八十三人,傷三百人!」殿角那個聲音無奈地再次回答道。
「混蛋,混蛋,立即傳下令去,徹底查出昨夜來犯之敵,還有,傳下話去,北疆的左衝已出現在東原,但有知道昨夜敵情或是能找到左衝者,賜將軍銜,還不快去,都給我滾!」綠波王暴跳如雷,連連吼叫,終於聽到綠波王口中說出一個「滾」字,眾人如到天赦,抱頭鼠竄。
只有一人留在殿上,就是綠波王府司軍師。
眾人離開後,綠波王立即恢復了平靜的姿態,緩緩坐在椅子上,臉上陰陽不定。
司軍師向前走了兩步,猶豫片刻後說道:「綠波王大人,您捨得化靈術這麼大的代價,是否值得!」
「哼哼,只要大事一成,整個東原都有是我的,區區化靈術又算什麼?」這一切,竟然都在綠波王的料想中一樣。
「那大人為何還悶悶不樂呢?」
「只是沒想到左衝會出現,我怕左衝會攪了我的大事!」綠波王面有憂色地說道。
「大人的意思是,左衝出現在綠波王府!」司軍師也是一驚。
「不錯,據北疆傳來的消息,左衝在封印范那螄時,顯露過冰火兩種屬性的真氣,我修行之人,都只能修行出一種真氣,身具兩種真氣的少之又少,更不用說是難以相融的冰火兩種真氣了,所以,昨日王府出現的身具冰火真氣的搶走半部化靈術的人,一定是左衝!」綠波王慢慢分析道。
「若這麼說,此人必是左衝無疑,當時蓋大將軍被殺時,身上正好攜帶著大人賜予的下半部化靈術,想來蓋烴身死,下半部化靈術一定是被左衝取走,他見化靈術威力驚人,所以潛入王府,盜取上半部!」司機軍略一尋思後,說道。
「你說的沒錯,現在左衝手中應當有整部的化靈術了!」
「不如動用秘密力量殺了左衝,奪回化靈術!」
「不必了,想他單獨一人,能興起多大風浪,萬一秘密力量暴露料,就壞了我的大事,再者,左衝的出現,對我來說,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哼,勇者令,此時其他王府必定都盯上這勇者令了,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綠波王一拍椅子說道。
「那麼計劃是需要變通!」司軍師問道。
「不必了,一切照計劃行事!」
綠波王府受襲,丟了化靈術的消息很快在東原大陸傳開,一時間,綠波王府成了眾人笑柄,原本七個王府中,以實力排名,綠波王府排在前面,既使蓋烴和儲王身死,依然有很多人相信綠波王府還有底蘊,可是這次遇襲事件後,整個東原大陸都相信,綠波王府實力已經大大受損,在七個王府中,鐵定墊底了。
同時,東原大陸還流傳著另一個驚人的消息,持有勇者令的左衝出現在東原大陸中,這一下,其他六個王府紛紛行動起來,四處打聽左衝的下落,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抱著截殺左衝、搶奪勇者令的想法,畢竟有蓋烴這個前車之鑒,大多數人,都抱著一種混水摸魚的想法看待此事。
一個月過去了,左衝就像憑消失一樣,沒有任何消息,而人們,對左衝的議論卻有增無減。
這一日,綠波王轄地邊緣,有一座高山,環山而建的,是一座雄偉的建築群,若是東原人,必定知道,這群建築物正是東原鼎鼎有名的、專門培育武者的武學監。
這一日,正是這一界的武者學習完結、準備畢業領取獎勵的時候。
廣場之上,正團團圍坐著七十名武者,被圍坐在中間的,是一名高階煉體者,而這幫武者都稱呼這名高階煉體者為孔老師。
只見孔老師坐在椅子上,隨手點到下面的一名武者,這名武者就立即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說道:「稟胡老師,這六個月來,我進入納鞍山中,斬殺了一頭巔峰武者的離爝獸,十幾隻普通武者獸,得了三十滴心血!」
「不錯,你想要什麼獎勵!」孔老師笑著點了點頭。
「我想得到一個護體陣法圖!」這名武者說道。
「三十滴心血,能夠換得一個護體陣法圖了,明日交上心血,同時領取陣法圖!」孔老師點了點頭,說完,手指又點了下一人。
「孔老師,我在納鞍山中,遇到兩名滋事的武者,被我斬殺,得到黃金三十兩,想換取一件強體的勸勁草!」這名武者立即站起來說道。
「黃金雖重,但怎能比得上勸勁草珍貴,不過,看你以一敵二,未落我武學監的名頭,勸勁草就賞給你了!」孔老師說道。
接著,下一人站了起來,說道:「孔老師,我進入納鞍山,在極頂之處採了一枝雪域蘭,想換取一枚番梨果!」
「雪域蘭雖少見,但怎麼換取更為少見的番梨果呢?你且坐下,再想想要些其他獎勵吧!」孔老師揮手讓那武者坐下。
下一位,是一名身材羸弱的少年,他一站起來,周圍武者都輕聲笑了起來,這名羸弱的少年臉色一紅,卻堅持著說道:「回孔老師,我進入納鞍山六個月,將納鞍山中的地勢、地貌,以及山中靈獸的分佈繪製成了一副地圖!」
羸弱少年話未說完,孔老師臉色一變,站了起來:「你是說,你將整個納鞍山的全貌都繪製出來,還將所有靈獸的分佈也繪製出來,怎麼可能,納鞍山中的修為最高的靈獸可是周天期,就憑你,剛剛達到武者,怎麼能深入其中,還能將其位置標注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我一進入到納鞍山,就救下一頭受傷的匿靈鼠,匿靈鼠傷癒後,駝著我走遍了整個納鞍山,所以我能夠繪製出地圖,靈獸的分佈也是在匿靈鼠的幫助下繪製出的!」羸弱少年解釋道。
「匿靈鼠,善於隱匿氣息,不被發覺,怪不得你會作出這麼一件大事,原來是有匿靈鼠的幫助,把地圖拿來我看!」孔老師點了點頭。
羸弱少年立即將地圖奉上,孔老師看了看,神色更加凝重:「果然不假,竟連周天靈獸的位置都標注出來了,好,真是一副好圖,我宣佈,今年武學監的成績最好者,就是周叔通!」
原來,這個羸弱少年名叫周叔通。
此話一出,眾武者一片嘩然,有羨慕起周叔通的好運來,不過,他們又想到,也只有周叔通這樣「娘裡娘氣」的人,見到靈獸不去殺而是去救的。
「周叔通,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獎勵!」孔老師笑著說道。
「因為我身體先天不足,達到武者已是艱難,所以,我想要一枚元氣丹,助我改善體質!」
「元氣丹!」
「他竟然想要元氣丹!」
眾武者又是一片嘩然。
「這個……元氣丹如此珍貴,本監只有一枚,還是鎮監之寶,輕易不得使用,這個,恐怕真的不行,你還有沒有別的要求!」孔老師臉色一紅,才無奈地說道。
「弟子只想要元氣丹!」周叔通臉上難掩失望之色,卻堅定地回答道。
「唉!罷了,這張圖你還是拿回去吧!即使用別的東西去換,恐怕本監也拿不出什麼與此圖等價的東西!」孔老師臉色黯然,將圖遞還給周叔通。
周叔通剛接過圖,忽聽身旁有人說道:「我跟你換吧!」
眾人一驚,抬頭一看,只見不知何時,一名身穿白袍、身材修長的青年,站在地上,嘴角上揚,微微笑著看著周叔通。
「什麼人!」一見出現了一名外人,孔老師一驚,立即站起身來,一把抓向白袍人。
可是?白袍人手臂微微一抬,長袖揮起,正好掃在孔老師抓來的手上。
看似輕輕一掃,孔老師卻感覺一股重若萬斤的力量打在手上,不由得「蹬蹬」倒退好幾步,雙腿一軟,就要坐倒。
孔老師暗叫不好,心道莫非今日要出醜,心中這麼想,腿上卻用不上力,一跤坐倒,可是屁股剛落下一半,卻被什麼東西墊住,沒有坐在地上。
孔老師低頭一看,大驚失色,自己坐的,正是剛才自己起身前坐著的那把椅子。
「這白袍人到底什麼修為,看似輕描淡寫,卻將力量拿捏的如此之準!」孔老師臉上驚疑不定,一時呆在那兒。
而眾武者,一見平時被奉若神明的孔老師,被這個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青年一招退走,也都愣在當場。
白袍人一指周叔通,再次笑著說道:「我用一枚元氣丹換你的圖,你可願意!」
周叔通見眼前這白袍人。雖然是笑著對自己說,可是不知怎麼的,自己感覺必須要聽從一般,連忙將圖交到白袍人手中。
白袍人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不錯,正是我需要的東西,我收下了!」說完,圖在白袍人手中憑空消失。
眾武者還在吃驚時,就見白袍人右手一抬,一團白濛濛的真氣在他掌心出現,而且越聚越多,越聚越濃,最後,化為一枚白色丹丸。
「煉化天地元氣,你是煉氣者!」沉寂多時的孔老師突然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