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跑著一輛馬車,駕車之人是四十歲左右,衣著普通,手執馬鞭,但是眼中透出晶光,顯然是身負修為之人。
車廂之內,坐著一個二八芳齡的姑娘,冰肌玉骨、眉清目秀,但卻是眉頭緊鎖、滿面愁容。
這姑娘索然無味地看著車外的風景,突然,卻被路邊行走一人吸引,此人已是暮年,卻是精神矍鑠,鶴髮童顏,雙目炯炯有神,雙眉垂下,身著白色文士袍,手拄一根木杖,竟有些仙風道骨。
姑娘急忙叫道:「裴叔,停一下車!」
駕車之人立即停下馬車,回頭問道:「小姐,什麼事!」
姑娘打開車門,對著那老者說道:「老先生!」
老者停下腳步,問道:「姑娘叫住老朽有何事!」
「不知老先生要去哪裡!」
「噢,老朽要去前面的道口鎮!」
「真是巧了,我們也要去道口鎮,老先生要是不嫌,搭我們的車去吧!」
老者笑道:「那就多謝了!」
老者上了車,馬車繼續前行。
姑娘問道:「老先生貴姓!」
老者道:「我複姓公孫,單名一個左!」
「原來是公孫左先生,我叫武曉月,先生叫我曉月就成了,先生是去道口鎮去投親嗎?」
「曉月姑娘,我孤身一人,哪有親可投,老朽是個行走江湖有醫生!」
「原來老先生是醫生,看著不像,別人行醫,都隨身帶著各種丹藥,器具,怎麼老先生身上空無一物啊!」
「哈哈哈,你說的是普通醫生,老朽我隨手捻處即良藥,點石成金體立康!」老者大笑道。
「不信,不信!」武曉月心中不屑,也頻頻搖頭。
「你若不信,我就給你瞧瞧!」
「我也沒病,有什麼好瞧的!」武曉月此時有些後悔,將這老者請上車來。
公孫左道:「良醫之治病也,攻之於腠理,此皆爭之於小者也,不僅治病,世間萬事之禍福亦有腠理之說!」
武曉月一愣,過了許久才慢慢說道:「那就請先生幫我看看!」
公孫左端詳了武曉月一會兒,說道:「姑娘近日夜不成寐,睡中多夢,常於夢中驚醒,且不思飲食,脾氣急躁,常無故發火!」
「你怎麼知道的!」武曉月張大了櫻口面露不可思議之態,猛得坐在左衝身前,雙手抓住左衝胳膊,說道:「老先生,你也太厲害了,只看一眼就知道這麼多,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我得了什麼病呀,嚴重不嚴重啊!」
公孫左抽出被武曉月抓得結結實實的胳膊,向後退了退,然後才說道:「你哪有什麼病,只是思慮過多,肝氣上揚罷了,只需放開心結,然後多喝點水也就是了!」
武曉月這才發現自己竟一直抓著一個陌生人的胳膊,雖說這人年紀已老,武曉月連忙也向後退了退,心中突然覺得奇怪:「這老先生看樣子應當有七十多歲了,怎麼胳膊上的骨肉還這樣結實!」
武曉月剛想詢問,就聽車廂外,傳來趕車之人的聲音:「小姐,你閱歷尚淺,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是人都能看出來,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武曉月反駁道:「裴叔,這位老先生真的很神的!」
「神什麼神,他要是真神,給我瞧瞧!」車廂外傳來不屑的聲音。
武曉月期望地看著公孫左,公孫左淡淡說道:「一個只有三年壽命的人,有什麼好瞧的!」
聽了這話,武曉月立即不悅,氣憤地說道:「我裴叔即使話語不敬,你也不能如此咒他,既然話不投機,還請下車吧!裴叔,停車!」
可是?馬車依然前進,裴叔沒有任何回應。
「裴叔!」武曉月皺眉道。
卻聽裴叔低沉地說道:「老先生,可否說得再詳細些!」
「你兩肋第七到第八根肋骨之間,常有針扎一樣的疼痛,五年前一年發作一次,三年前半年發作一次,今年三個月發作一次,越往後,發作的時間越短,三年後,當一日發作一次的時候,就是你的大限!」
公孫左說完之後,馬車突然停住,公孫左道:「好了,既然馬車停了,老夫也該走了!」
公孫左打開車門,就要下車,武曉月聽裴叔語氣有異,不知是該讓公孫左走還是攔,就聽到裴叔撲通跳下馬車,幾步跑到車廂門前,一下下跪倒在正要下車的公孫左面前,臉色赤紅,激動地說道:「老先生救命!」
武曉月也從馬車上跳下來,抓住裴叔的肩膀道:「裴叔,難道這是真的,五年前,五年前,莫非是那一次留下的病根!」
裴叔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
武曉月一把抱住裴叔,大哭起來:「裴叔,你怎麼不告訴我,現在這世人我就你一個親人了,你不能有事……」
裴叔一個硬漢眼圈也泛紅了,他拍了拍武曉月,說道:「曉月,我現在這不沒事呢?別哭了,現在也不是傷心的時候!」
「哦!」武曉月突然抬起頭,一把扯住公孫左的衣袍,跪在公孫左面前,哭啼著說道:「公孫先生,你一定有辦法救裴叔的,你一定要救救他!」
裴叔也說道:「公孫先生,剛才晚輩言語衝突,還請您老人家寬宏大度,別放在心上!」
「求求您了,就救救裴叔吧!」
「哎呀,好了,我老人家最受不了女人哭了,快起來吧!」
「您答應給裴叔治病啦!太好了,我們一定多給報酬!」
「我答應是答應,不過,在治癒之前,他必須完全聽我安排!」
「好,沒問題!」
三人上了馬車,繼續向前行走。
路上,公孫左詢問後得知,這裴叔名叫裴通,並非武曉月親叔叔,只是武家的僕人,只因從小生在武家,與武曉月父親的情同手足,裴通修行刻苦,竟然成為初階煉體者,武家不敢再用其為僕,放其離去,只是裴通與武家有了感情,依舊選擇留下,武曉月的父親就與他結拜成了兄弟,五年前,仇家找上門來,殺死了武家上下百餘口人,只有裴通死命救出了武曉月和她的父親,只是武曉月的父親傷重不治,去年去世了,而裴通也受了重傷,身上的病根就是當時留下的,現在,兩人隱姓埋名,準備到道口鎮安定生活,在路上遇到了公孫左。
聽完了這前後經過,公孫左對二人有了瞭解,說道:「好吧!好夫反正也是雲遊四海,且隨你們到道口鎮開個醫館,呆上個把年,等治好了裴通的病再走!」
三人一行,來到道口鎮,道口鎮是個小鎮,人數稀少,並不興旺,可是三人並不顧忌這些,裴通很快租了一個院子,三人分別住了一間,留下一間作為公孫左的醫館,第二日,門口掛了一塊牌匾,上寫一個醫字,算是正式開業了。
(今日三更,第一更有些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