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真正意義上的。輪舉大賽正式開始了。
四名選手的對決,代表的是三年內五峰派弟子武功水平,而今年,尉遲暮無疑是對此很滿意的。二十歲的巔峰武者,在整個北疆,那代表的都是天才二字,更不用說在五峰派中。
通過兩天的比賽,已經有不少人看出左衝是一名巔峰武者。這無疑又在整個五峰派中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在五峰派中,巔峰武者,已經是整個門派的中高層人物,而一旦進入煉體期,則是門派的最高階層了,像四峰的堂主、仰武堂的堂主湯青,都是煉體期而已。
入派僅僅一年,就幾乎可以和湯青這樣的老資歷的人相提並論,甚至如果左衝突破到煉體,那派中將有近九成的人,見了左衝都要叫一聲:「師叔。」其中不乏暮年老者。
而呂崧和厲飛虎當得知左衝竟然是巔峰武者,再三追問下又得到左衝的肯定後,兩人心中最後一點芥蒂都煙消雲散。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
當戚長老宣佈:「輪舉大賽決定第一輪正式開始,第一場,左衝對婁莽。」
台下歡呼聲響徹雲霄,整個場下都被兩個字淹沒:「左衝!左衝!」
左衝面色平靜地走上台去,可心裡卻有些後悔。本來他只是想贏得前四名,能夠進入五峰派的聖地,可是受到這麼大的歡迎,是他始料未及的。
怪就怪自己剛剛領悟了靜心斬,為了把其奧義運用於實戰,不自覺地發揮了八成的實力,結果把自己推到了風頭浪尖。
本來自己走到路上,也能靜靜思索修煉中的問題,可是?就這兩天,自己即使在仰武堂周邊走一走,也會不斷有人上前跟自己說話,讓自己的思路一斷再斷,根本沒法靜下心來思考。
左衝一邊走上擂台,一邊考慮著怎樣消除這種影響,免得以後也沒法安心修煉上。
直到站上擂台,左衝才看見,自己對面已經站著一個大漢,身材極其魁梧,光頭,濃眉大眼,手中拿著一個狼牙棒,站在那裡猶如一個鐵塔一般。
這人左衝認識,正是婁莽。
兩人互一抱拳,戚長老「比賽開始」的話音剛落,婁莽雙手握緊狼牙棒,大步向左衝衝來,隨著婁莽腳板落地,整個擂台也隨著一下一下地顫抖。
「好。」看到婁莽主動攻擊,而且攻勢兇猛,台下頓時一片叫好聲。
婁莽還未跑到左衝跟前,狼牙棒已經揮了起來,披頭向左衝砸來。
「好快的速度,好大的力量。」左衝向左一躥,避開了這一棒。狼牙棒一棒打在擂台上,就聽「砰」的一聲,堅石的擂台碎石飛濺,被打出一個半米深的坑。
「好。」台下又是一片歡叫聲。
而尉遲暮等人卻微微一愣:「嗯,巔峰武者?」婁莽這第一招就全力以付,沒有保留,所以,煉體期以上都能看出來,這婁莽已是巔峰武者。
幾乎,觀禮台上的所有人都看向空厲風,空厲風依舊盯著擂台上,面色坦然。
尉遲暮心道:「這一界的輪舉大賽越來越有看頭了,兩個巔峰武者,這是我五峰派的整個歷史上也從沒有過的。好啊!看來我五峰派興旺在即了。」
而湯青卻緊皺眉頭:「這婁莽也是巔峰武者,而兵器上又沾光,左衝恐怕不妙。怪我太過大意,早知道先借來一把紫銅刀給左衝,到時紫銅刀對紫銅兒狼牙棒,左衝也不會如此被動。」
這時,左衝已明顯處於下風,婁莽揮動狼牙棒上下翻飛,左衝的單刀根本不敢與之相碰,只有借助速度不斷躲閃,而婁莽身為巔峰武者,速度也不慢,一步不落地緊貼左衝,狼牙棒更是招招緊逼。
婁莽一連攻了十幾招。雖然場面上看似佔盡了便宜,可是自己根本連左衝的衣服邊也沒碰著,婁莽越打越急。聽說左衝從仰武堂擂台開始,每場只出一招,一招即勝,所以有人給左衝起了個外號叫「左一刀」,說的是左衝不出招則已,一旦出招,無人能躲過他一刀。
現在左衝一刀未出,婁莽心中越來越心虛,為了自己的目標,這場自己必須要贏,想到這兒,婁莽一邊掄著狼牙棒,一邊叫道:「左衝,是個男人就別躲。」
左衝雖然一直躲閃,但是心中卻在不斷盤算。這個婁莽的實力雖然不如自己,但卻比剩下所有的人都高,甚至田大牛也不是這個婁莽的對手。
這個輪舉大賽的第一名對自己沒有吸引力,這個元氣丹對自己也無用,最好的方案就是讓田大牛得這個第一名,贏得這枚元氣丹,所以,這個婁莽自己最好幫大牛先解決掉。
想到這兒,左衝有了主意,聽見婁莽正試圖激怒自己,將計就計,佯怒道:「好,別以為你自己兵器占光,我就接你一棒。」說完,單刀一掄,就向婁莽狼牙棒磕去。
婁莽沒想到左衝這麼容易上當,還以為左衝另有詭計,最後見左衝的單刀真的磕向狼牙棒,婁莽心道:「你自己要死要怪不得我。」雙臂一用力,直向單刀砸去。
就在刀棒相交之時,就聽左衝道:「靜心斬!」
「咚」的一聲巨響,在刀棒相碰的之處甚至形成了一股氣浪,自擂台席捲而出,散射四面八方。
台下觀眾被聲浪和氣浪沖蕩,不由低頭張臂遮擋,再度抬頭觀看之時,卻見兩人手中都已沒了兵器,卻背對背地站著,兩個人一動也不動。
觀禮台上的眾人任由氣浪襲來,巍然不動,卻把整個過程看得清清楚楚,而空厲風卻站了起來,臉上現出驚異之色。
原來,在刀棒相交之時,左衝的單刀直接被震得片片破碎,紛紛揚揚飛在空中,而婁莽的狼牙棒更是直接被反彈出去,直飛到了半空之中。
左衝單刀雖然破碎,但刀柄上還有一小截斷刀。婁莽狼牙棒被震飛,雙手更是被震到身側,中門大開,左衝手持斷刀,直逼到婁莽身前,斷刀直接指向婁莽咽喉。
婁莽雙手被震在身側,根本來不及回防,眼見斷刀已到了身前,婁莽雙眼圓睜,張大了嘴巴,一口向左衝的斷刀咬來。
「好漢子。」左衝心中讚歎了一聲:「刀給你。」左衝一揮手腕,斷刀直向婁莽面門扔去。
婁莽一歪頭,斷刀從婁莽臉頰飛過。婁莽剛回過頭來,只見左衝右手已到了自己面前,婁莽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左衝右手食指和拇指在婁莽脖子上一點,接著一個鷂子翻身,從婁莽頭頂翻過,就在翻過頭頂的一剎那,左衝中指在婁莽太陽穴上一彈,這才落在地上,背對背站立在婁莽身後。
台下觀眾正疑惑兩人都一動不動時,只聽半空中呼嘯聲響起,一個物體直接從空中落下,砸在擂台上,發出一聲巨響,而擂台也被砸了一個大坑,落下的物體直直地插在擂台上。
眾人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婁莽的紫銅狼牙棒,正直直插在擂台上,狼牙棒尖還微微顫動。因為狼牙棒的落下,擂台微微晃動了一下,只見原本直立的婁莽跟著晃動了幾下,眾人正以為婁莽有所動作時,卻見婁莽向前一撲:「撲騰」一聲俯身栽倒在擂台上,一動也不動了。
看到婁莽栽倒,空厲風再也沉不住氣了,飛身上了擂台,蹲在地上,把婁莽抱起翻了過來,只見婁莽雙眼緊閉。
「婁莽!」空厲風叫道,同時搖晃著婁莽,可婁莽沒有任何反應。「大夫!大夫!」空厲風向擂台下叫道。
「馬神醫!快上台查看。」尉遲暮也站起身來,衝著台下說道。只見台下一個身著長袍的短鬚老者慢慢走到台上,輕輕推了推空厲風,空厲風一見來人,連忙站起身來,向後退了一步。
馬神醫慢慢蹲下,檢查了一番,接著從隨身隨帶的一個箱子中取出一個小瓶,打開瓶蓋,放在婁莽鼻孔下。
只見瓶中飛散出紫色氣體,慢慢進入到婁莽鼻腔之中。不一會兒,就聽婁莽呻吟一聲,竟張開了雙目。
婁莽一睜開眼睛,見自己躺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就站起身來,婁莽剛剛站穩,突然感覺兩眼一發黑,踉蹌了兩下,一跤又坐倒在地。
空厲風急切問道:「怎麼了?哪兒受傷了?」
婁莽坐在地上,雙眼緊閉,弱聲說道:「不知道,只是感覺雙眼發黑,不能站立。」
空厲風連忙對大夫說道:「馬神醫,你再給看看是怎麼回事?」
馬神醫不緊不慢地檢查了一番,說道:「不要緊,剛才打鬥之時用力過猛,下去休息一下即可。」
空厲風扶起婁莽,瞪了左衝一眼,飛身下了擂台,讓婁莽坐在自己椅子旁,閉目休息。
戚長老宣佈道:「勝負已分,左衝勝。下一場,田大牛對畢紫凡。」
台上眾人雖然沒看清到底左衝是如何獲勝的,但是婁莽倒地不起,狼牙棒被磕飛,卻是清清楚楚擺在擂台上,見左衝獲勝下台,台下又響起「左衝!左衝!」的叫嚷之聲。
左衝下台之時,正與田大牛擦肩而過,田大牛低聲說道:「行啊!大蟲子,最後一招真猛,叫什麼名堂?」
「靜心斬。」
「靜心斬?靜心斬!不好聽,不霸氣,不如叫大牛斬,不過厲害、真厲害。」田大牛一邊嘀咕著一邊上了台。
「確實厲害。」左衝心中想到:「剛才自己僅僅使出了靜心斬的三成威力,沒想到就輕鬆將一個巔峰武者打敗。」
左衝回到觀禮台,無視空厲風殺氣騰騰看著自己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擂台上的田大牛和畢紫凡。
這是田大牛自擂台開賽以來第一次登場,台下很多觀眾因為田大牛不勞而獲,對其頗為不服氣,而田大牛的對手又是美貌無比的畢紫凡,所以台下叫好聲幾乎一邊倒向了畢紫凡。
但田大牛粗大的神經幾乎對台下的叫嚷聲聞而不聞,見畢紫凡上了擂台,田大牛把手中雙錘一對,發現「鐺」的一響,說道:「好不容易打上一場,沒想到第一個對上的是你,哎,我可不會因為你是女的手軟,嘿嘿!你有多麼狠辣我是可是知道的,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畢紫凡盈盈一笑,說道:「哎呀,大牛哥,以前是以前,現在我們可是同門師兄妹,你可要讓著我點啊!」
要是別人聽到畢紫凡這麼發嗲的聲音,只怕魂魄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可是田大牛一揮大錘,憨憨地說道:「嘿嘿!別來這一套,我只對打架有興趣,看招。」
說完,田大牛一揮紫銅錘,向畢紫凡攻來,而畢紫凡表面看似嬌弱,可手中一條長鞭揮動起來,招招致人要害,鞭法也是詭異無比。
自擂台開賽以來,少有如此激烈又好看的場面,台下眾人一時間情緒被調動起來,狂聲吶喊不停。
左衝看了一會兒,見田大牛漸漸佔據了上風,就放下心來,因見畢紫凡鞭法奇特,就留心觀察起來,可是看著看著,左衝總是感覺畢紫凡像是留有餘力一般,左衝正在懷疑尚未確定時,只見田大牛緊攻兩招,把畢紫凡逼到擂台上角,而畢紫凡無法躲避,只能跳上擂台認輸。而田大牛經過幾十回合的大戰,贏得了這場比賽。
戚長老宣佈:「勝負已分,田大牛勝。」
畢紫凡復又跳上擂台,對田大牛施了一禮,說道:「大牛哥果然武功卓越,小妹認輸。」台下見畢紫凡即使輸了,也不失風度,立時為其喝起彩來。
而田大牛仍舊嘿嘿一笑,說道:「我怎麼覺得你變弱了呢?打得不過癮。」兩人下了擂台。
輪舉大賽第一輪結束,左衝、田大牛各勝一場,佔據前兩名的位置,畢紫凡、婁莽負,為後兩名。
中間休息半個時辰後,戚長老宣佈第二輪開始。第二輪第一場:「由田大牛對婁莽。」
聽到叫自己的名字,田大牛忙不迭地跳上擂台,叫道:「嘿嘿!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今天一連打兩場,真過癮,哎,那個光頭,你快上來啊。」
聽著田大牛叫聲,大家一齊向觀禮台看去,只見婁莽依舊盤膝坐在觀禮台上,兩目緊閉,動也不動。
空厲風在旁邊輕聲說道:「徒兒,可能上場?」
婁莽一咬牙,說道:「沒問題。」說道,雙目猛得睜開,站了起來。
眾人一看婁莽站了起來,一起叫好,一齊期待兩個大塊頭的對決。
只見婁莽一站起來,突然身子一搖,一跤又坐在地上,額頭上冷汗瞬時流了下來。
空厲風連忙扶住婁莽坐下,轉頭對旁邊馬神醫說道:「馬神醫,麻煩您再看看,我徒兒究竟如何?」
馬神醫翻了翻白眼,說道:「神醫我剛才已經說了,剛才打鬥之時受了內傷,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大夫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受人尊崇,即使空厲風受一宗之長,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歎了一口氣,說道:「此場認輸。」
戚長老點了點頭,說道:「婁莽受傷未癒,此場田大牛勝。」
「怎麼又不打了?怎麼回事?」台下觀眾正低聲議論著呢。
就聽台下田大牛打雷一般的聲音響起:「真沒意思,怎麼又不打了,不公平,不公平。」
聽了田大牛這話,台下恨不得有人衝上去把田大牛扯下來,只打了一場,竟然進入輪舉大賽並已經穩穩地進入了前三名,竟然還說不公平。
要不是剛才田大牛和畢紫凡那一場,田大牛顯露了武功不凡,估計早就有人上台挑戰田大牛了。
聽到台上台下一片混亂,空厲風煩躁不已,遙對尉遲暮施了一禮,就要扶起婁莽離開。
卻聽突然有人喊道:「空師伯請留步。」
空厲風回頭一看,說話的人是左衝。
空厲風冷冷說道:「怎麼?你還有什麼指教不成?」
左衝畢恭畢敬說道:「不敢,我想說的是,剛才和我婁兄對擂時,出手輕重自知,婁兄絕不會受到內傷。」
左衝剛一說完,旁邊馬神醫怒道:「哪來的小子,連我馬神醫說的話也敢反駁!」
空厲風以為左衝想示好而已,哼了一聲,剛要轉身。
左衝繼續說道:「我可讓婁兄立即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