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黑衣人想到這兒,反倒平靜了許多,眼睛陰沉地看著左衝三人,也不說話,仗刀向田大牛刺來。田大牛見領頭黑衣人攻來,哪管什麼人質姑娘的,只要是能打就好,提錘與領頭黑衣人鬥在一起。
剛才領頭黑衣人被那姑娘拖累,十成功夫使不出五成,現在去了累贅,更加上背水一戰,非勝不可,一把大砍刀舞動起來,只打得田大牛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那姑娘現在已被左衝救出,死裡逃生,站在左衝身旁,心神也慢慢平靜了下來,她看到田大牛被領頭黑衣人逼得左支右擋,落於下風,忍不住張口說道:「他用的是地趟刀法,每三招中前兩招攻幾下三路,第三招攻上三路。」
左衝用心一看,果然,領頭黑衣人第三招中前兩招都攻向田大牛腿部,而第三招必然攻向其上身部位。而田大牛也聽到見了此話,原本讓他眼花繚亂的招式,一下子清楚無比,田大牛見招拆招,料敵於先機,立即挽回了劣勢,甚至幾次差點把領頭黑衣人的砍刀砸到地上。
領頭黑衣人怒罵一聲:「臭丫頭,我讓你多嘴,等我一會再收拾你。」說著,刀鋒一換,變換了另一套刀法。可還沒使出兩招,姑娘又說道:「他用的是螳螂刀法,講究直劈直刺。」
就這樣,領頭黑衣人接連換了五套刀法,每次都是那姑娘點明其招術中特點,讓田大牛有備而防,搶了先手,逼得領頭黑衣人險境連連。
左衝站在那姑娘旁邊,愈加驚訝,吃驚地看著那姑娘,那姑娘見左衝看她,俏臉一紅,微一低頭,低聲解釋道:「大哥不必誤會,我並不是武者,只不過喜歡,所以對功法都稍有瞭解。」
兩個正說話間,領頭黑衣人已被田大牛逼得連退數步,眼見就要落敗。那領頭黑衣人一咬牙,怒道:「臭丫頭,有能耐你再來指點他。」說完,一刀向田大牛砍去。
行家看門道,左衝浸淫刀法多年,一眼就看出,領頭黑衣人的這套刀法與前面幾套刀法大有不同,招數未必有什麼奇巧,卻只是一個「快」,只見一刀未老,田大牛正要防禦之時,第二刀又到,第二刀尚未用老,第三刀又到,刀刀相連,出招奇快,左衝不由地道:「好快的刀法。」
姑娘立即說道:「這是迅雷刀法,講究以快取勝,你只有以快打快,才能勝出。」
田大牛一邊用兩錘慌忙抵擋,一邊道:「快,太快了,太快了,根本看不清。」田大牛兩錘本來就沉,怎能以快制快,不得已,只有掄起兩個大錘,將自己身邊護在其中,密不透風,這一下,領頭黑衣人確實攻不進來,可是?這對田大牛體力消耗實在太大,每當田大牛速度放慢之時,領頭黑衣人見縫插針,從兩錘中間刺出,逼得田大牛不得不加快掄動大錘,不一會兒的功夫,田大牛熱汗直流,氣喘吁吁。
田大牛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叫道:「大蟲,見死不救,還不過來幫我。」
左衝悠閒說道:「那可不行,一定要讓你打得過癮,要不然你又要怨我搶你的。」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怨你了,咱倆好弟兄,怎麼也要讓你過一會癮吧。」
左衝笑道:「好吧!你退後,我來。」說完,把手中紫金折刀一展,虛砍一刀,把田大牛擋在身後,自己面向著領頭黑衣人。田大牛退後兩步,遠離戰圈:「光當」兩聲,把兩柄大錘向地上一扔,叫道:「我的媽呀,可累死我了,大蟲你小心點,這小子不好對付。」
領頭黑衣人見左衝上前,此時恨不得立即將左衝和田大牛兩人一劈兩半,提刀就砍,用的還是快如疾風的迅雷刀法,左衝見領頭黑衣人衝來,也不答話,提刀兩人就戰在一處,只見領頭黑衣人刀快,左衝的刀更快,左衝用的是自己改過的秋風刀法,所謂秋風,自然是快刀如風,狂刀掃落葉,只見兩人你刀來,我刀往,轉眼間兩人就戰了四十餘合,四十餘合中,竟然兩刀未碰過一次。
領頭黑衣人的越戰越心驚,剛才田大牛已經十分難纏,現在左衝更加難鬥,若說這兩人都是五峰派之人,為何自己竟聞所未聞,而且都如此年輕,難道都和我一樣達到了武者巔峰的境界?不會,一定不會,我苦習武功近四十年,日夜不輟,方能達到武者巔峰的境界,這個小子眼見才不到二十歲,怎麼可能是巔峰武者。
一定是這樣,這小子只是普通武者,只是倚仗著這套刀法精奇,才能跟我打成平手,論其力量,一定不是我的對手,我讓這小子的刀法給糊住了。
想到這兒,領頭黑衣人刀法一變,一個力劈華山向左衝當頭砍來。
左衝剛才以快打快,越打越順手,突見對方刀法變換,一揚手頭紫金折刀,向對方砍刀迎去,就聽見「噹啷」一聲響,領頭黑衣人的砍刀被紫金折刀一劈兩半。
左衝一式得手,並未停息,跟近切身,紫金折刀直向領頭黑衣人當胸扎來,領頭黑衣人手握半截砍刀,剛一愣神的功夫,就見左衝的刀已到了面前。
領頭黑衣人達到武者已久,身經百戰,危急之中,把半把刀向左衝面前一扔,逼得左衝稍緩一緩,借這機會,領頭黑衣人急忙向後一躍,伸手從背後一抓,抓起一塊黑布包裹的物什,掄在身前,正好擋住了左衝的紫金折刀,紫金折刀劃過黑布,黑布破碎片片,紛紛落在地上,顯露出黑布包裹下的物什。
竟然是一把更大的砍刀,這把砍刀拿在領頭黑衣人的手中,長約四尺,刀頭上雕著一個鬼頭,刀背上嵌著九個圓環,顯然分外的猙獰。
只見那姑娘驚呼一聲:「九環鬼頭刀,你原來是謝無昶。」接著姑娘對左衝喊道:「大哥,你小心一點,這人號稱煉體期下第一武者,在武者中所向無敵。現在被我識破了身份,只怕他要殺人滅口,你能戰就戰,不能戰就退走,他不會傷我,只求你把這消息告之五峰派,我就有救了。」
果然,聽了這話,領頭黑衣人冷哼了兩聲,扯下蒙臉的黑布,露出一張削瘦陰沉的臉,用嘶啞的聲音對左衝說道:「今天你死在這裡,也不要怪我,要怪就要怪這丫頭知道的太多。」
這領頭黑衣人正是號稱煉體下第一武者的謝無昶。剛才謝無昶和左衝對了一刀,已經知道左衝刀法雖然精奇,但是力量不足。雖然寶刀鋒利,但自己手頭的九環鬼頭刀也是一把寶刀,以力制敵,則是勝券在握。謝無昶只所以除去蒙面,以真面目示敵,就已經把左衝和田大牛兩人視為死人了。
左衝哈哈大笑,刀頭一指謝無昶,朗聲說道:「好,今天我就見識一下,第一武者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