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是我不小心摔傷的。」羅薇薇別過頭去,不看他。
「自己摔傷的?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我嗎?」穆尼亞憤怒了「是怎麼摔的,摔成這個樣子?你還當我是哥哥嗎?阿祥是我的好兄弟,因為你,我曾經跟他打聽過你,我什麼都知道了。」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問?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知道嗎?我這個樣子跟在誰的身邊都是個累贅,明白嗎?所以,你最好就不要再管我,離我遠一點,你把我送到這裡已經仁至義盡了,以後,我生我死都不要你管,聽清楚了沒有!」羅薇薇壓抑不住心裡的挫敗感,她不要面對任何人,現在的她只會給別人添麻煩,她已經無法再讓自己瀟灑起來了。掙扎著一步一步向村口走去,此時此刻,有誰可以明白到她的痛苦和無奈。這種痛苦不緊緊是來自身體上的,更主要的是,這種看上去永無止境的傷痛會把你鋼鐵一般的意志摧毀掉。就像海水腐蝕岩石一樣。
「你給我站住!」穆尼亞一步上前攔住了她「你要去哪裡?就因為我問你這個問題,所以你要離開嗎?」
「穆尼亞,你不要再管我了好嗎?我不要你管,知不知道?」羅薇薇雙肩發抖,緊緊的捏住了拳頭「不要問,什麼都不要問,因為我不想說。」
「好,我不問了行嗎?」穆尼亞歎了口氣「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衝動的,跟我進屋去好嗎?別讓主人家久等了。」
「不,我不進去了,穆尼亞哥哥你自己進去吧。」
「為什麼?你不要哥哥了嗎?」
「不是的,穆尼亞哥哥。」羅薇薇低著頭忍住眼淚「我不能跟著你,這樣我會連累你的。」
「你看我是怕連累的人嗎?傻瓜。當哥哥的照顧妹妹不應該嗎?別說這些了,剛才跌疼了吧,來,哥哥抱你進去。」穆尼亞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阿祥說過,他從來沒有看見過你哭,就是他救你回來的時候,你只剩下一口氣了,依琳大媽為了救你,用了不少的辦法,當時,你都疼得滿頭大汗了,但卻沒有留下一滴眼淚。他說,他這個妹妹是一個不會哭的人,可能天生就沒有眼淚。」
「你信嗎?」羅薇薇眼睛看著地上,她不敢抬起頭來,因為,她怕讓人看到她的軟弱。
「我不信,真的,我說我不信。」穆尼亞忍住內心的痛苦「我告訴他,一個連哭都不敢在別人面前哭的人,其實,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痛苦。不要再說連累我的話,要是你還認我這個哥哥。」
「穆尼亞哥哥。」再也忍不住內心的苦楚,羅薇薇像一個受了委屈小孩子撲倒在穆尼亞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沒有拒絕,也沒有任何的說話,穆尼亞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任憑她在自己的懷抱中如黃河缺堤般的釋放自己的哀痛。
黑暗中,一個站在門後的少女偷偷的看著這一切,眼神複雜的看著這一切。
「對不起。」過了很久,羅薇薇終於停住了啼哭,抬起頭來,看著穆尼亞胸前濕了一大片的衣服,她聲音裡滿是歉意「我把你的衣服弄成這樣了。」
「我看我要給阿祥兄弟打個招呼,讓他以後千萬不要把你弄哭了,要不,這一哭起來可不得了,都快把人淹死了。」穆尼亞釋然的笑笑「怎麼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真的。」羅薇薇不好意思的小聲說。
「那我們進去吧,來,到哥哥這裡來。」穆尼亞張開雙手。
「那你的衣服?你還是先換件衣服吧,這樣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是嗎?那更好,就讓別人都知道我穆尼亞有一個大哭包的妹妹,這不好嗎?」穆尼亞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