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被凌徹拉了過去,汐月這才緩過神來,見不遠處的鳳希臉上蒼白口吐鮮血,便是急急地掙脫開凌徹的雙臂,一躍而起,朝早已被遠遠打出去的鳳希而去。
「師父!你沒事吧!」汐月將鳳希扶了起來,見他一臉蒼白地可怕,肅然的唇邊噙著鮮紅的血跡,想起他所剩性命不長,心中頓時疼了起來,分別那夜只記得他落寞的背影,第二日便是不告而別了,沒想到再見卻是這般光景!
在司樂宮不過幾日,鳳希亦是十分嚴厲,可是這份師徒緣分情意她不曾忘過,畢竟真心待她的長者,除了爹爹和娘親就只有鳳希師父一人了。
「丫頭,你還記得師父啊!」鳳希那蒼白的唇邊浮起淡淡的笑來,他極少笑的,總是一臉肅然清冷,好久沒有人亦是這樣的焦急的口氣喊過他師父了。
「師父都能認得出丫頭來,丫頭當然記得師父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丫頭怎麼會忘!」汐月眸子有些濕濕的。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呵呵。」鳳希突然大笑了起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話是當年他多次告誡默娘的,而如今卻是由這丫頭說了出來,真是好不諷刺!
「師父,你的病情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汐月滿腹的不解,甚是焦急。
「師父來帶你走的,跟師父走好嗎?師父帶你去到鍾離極北之地,那兒的霧淞還沒有融呢!高原雪景可美了!」鳳希的語氣不覺地柔了下來,其實,他就只想帶她去看看那冰雪美景,當初默娘也是這樣喊他的,「師父,師父,等默娘學會了這曲子,你就帶我去看霧淞好嗎?」
此時,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對默娘說的,還是對汐月說的,或許也沒必要分那麼清楚了,心願一了,他也就能去見默娘了吧!
當年,他們年紀相當,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公主,他本隱居山林苦心研究琴藝,為了那玉玲瓏入了宮,成了她的師父。
那日大寒,霜雪大降,他沒有帶她走,而是帶走了玉玲瓏。
一念之差,送回玉玲瓏之時,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終日嘻嘻笑笑的丫頭了。
汐月沒有一絲遲疑,立馬點頭答應,「丫頭同師父去,師父帶丫頭走吧!」
自己的心自己最清楚,對於凌徹,她若真的下得了手,那夜在御書房又何苦挑斷了那琴弦呢?愛,應該也不會了吧,她現在就只想走,遠遠的離開。
也許,如同瑤瑤所說的,她們本就不屬於這裡,終究要走的!
也許,身上的毒了,她運氣好一點便能回去了吧!回到那一樣無親無掛的世界去。
「慕容汐月!」一旁的凌徹見汐月點頭答應,卻頓時怒聲大吼。
「我說過,慕容汐月已經死了,我不是!」汐月回過頭,又是輕易地怒了,亦是怒吼。
站在門外的青衣紅衣見這樣子,不由得又擔憂了起來,昨夜不是還好好的嗎?小姐怎麼又翻臉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呢?
凌徹和汐月兩人皆是怒目相視,都是善於隱忍之人諳於不動神色之人,卻總是這樣,一句話就能挑起彼此的怒意,那麼輕而易舉。
然而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了粟兒的哭聲,「娘娘,救救粟兒,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