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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文 / 塵菲煙

    一曲熟悉的《偏愛》想起,何以琳接了移動電話:「姨娘。」她還以為喬嫻是在為了凱雯的事情難過,正想著一會兒要怎麼勸喬嫻。

    卻不料喬嫻說:「琳琳,雯雯她認我了,你剛剛叫我媽呢!」

    聽喬嫻的聲音便知道她已經喜極而泣了。懶

    何以琳覺得很訝異,不是不替喬嫻高興,只不過以凱雯的性子這麼快就轉變了主意,未免有些蹊蹺。

    「哦,那恭喜姨娘了。」她語氣平淡,有些若有所思。

    喬嫻似乎聽出她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何以琳乾笑道:「沒有啊。」

    「你就別騙我了,我也知道,這件事情真的很意外,但我是真的很高興的。」

    何以琳抿了抿嘴說:「姨娘,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我只是怕你再次傷心,因為,據我對kywen的瞭解,她不像是這麼快就可以接受這件事情的。」

    喬嫻興致瞬間降到冰點:「我也明白,可是,我仔細想想,她也沒有必要騙我的啊。」

    何以琳笑了笑:「也許是我多心了,畢竟,血緣關係是很奇妙的,就像我剛開始也不能接受,kywen性子比較直,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所以,可能她真的想通了也不一定。」

    喬嫻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就算凱雯有什麼目的,能夠聽她叫自己一聲「媽」,那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這便是一個做母親的悲哀,不禁想,如果當初,她能夠違背父母的意思,將孩子留在自己身邊,或許,就不會面對今天這樣的局面了。蟲

    事後,何以琳心裡一直都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凱雯這次又想為什麼花樣,如果說凱雯真的接受了喬嫻,那麼那天就不會出現那樣的表情,就算要面對現實,那也需經歷一個漫長的過程。

    可是,前後才幾天時間,只不過做了個dna,便向命運妥協了嗎?依她對凱雯的瞭解,絕不會是這樣簡單的。

    「在想什麼?」話音未落,便被人從身後攬住,熟悉的體溫迅速瀰漫開來。

    她順從的偎進他的懷裡,微微莞爾:「你怎麼還不走?上班要遲到了。」

    「在家也一樣可以辦公。」他不以為然的說道,反正也沒人敢有意見。

    何以琳眼簾低垂,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事情,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說了:「我待會兒會去見費文澤,他為了上次的事情也很擔心我。」

    他不語,心想著,動不動就擔心別人的老婆,那不是自討苦吃麼?

    何以琳偏頭看了看他:「不准不高興。」

    他濃眉一挑:「我當然不高興。」

    何以琳撇了撇嘴:「我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麼?我跟費文澤只是朋友,你怎麼還是不放心我呢?」

    「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他。」

    她不禁小聲咕噥一句:「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只要她不願意,費文澤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強迫她的,也許是因為知道,她不愛她吧!而蕭弈卻不同,他只要認定了,就勢必要得到,只是幸好,不管過程如何的艱辛,他們還是走到了一起。

    「你說什麼?」其實他已經太清楚了,卻還明知故問。

    何以琳自然不會再自討沒趣,搖搖頭:「沒什麼。」

    他掬起她一縷髮絲在指尖把玩:「我沒有辦法高興,我恨不得你一輩子都不見他,但是,我會試著接受,不約束你的自由。」

    她怔愣的看著他:「真的。」這也算是一個很大的讓步了吧?以蕭弈這樣的性格來說,還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他不大甘願的點點頭:「但是,有時間限制的,晚上絕對不允許跟他在一起。」

    她忍不住想笑,從來沒覺得他憋屈的樣子會這麼可愛。

    去了酒店,她不禁覺得詫異,平時這裡的生意很好,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可是今天總有種冷清的感覺,她坐電梯直達頂樓,居然發現一個客人都沒有,而且沒有燈光,平時這裡的位置都是不夠訂的,更別說是包廂了。而今天卻冷清的叫人咋舌。

    儘管是白天,四周的紗簾遮住了陽光,整個空間黯淡的就跟傍晚時分一樣。

    「文澤!」她試探性的喚了一聲,真懷疑她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沒有回應,她繼續往深處走去,繞過圓柱,就看見幾點溫暖的燭光,桌上擺著鮮花,食物在朦朧中看起來更加具有誘惑力,一端坐著一個男人,透過火焰,他的輪廓也渲染上幾分柔和的色彩。

    何以琳蹙了蹙眉:「文澤,你在搞什麼?」燭光晚餐?似乎有些不妥,這應該是屬於情侶之間的浪漫吧!

    「請你吃飯啊。」他若無其事的說著,好像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何以琳上前正準備坐下,但他卻起身替她拖後椅子,請她入座。

    何以琳表情僵硬,但還是沒有佛了他的面子。心裡很有壓力的說:「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今天很帥是不是?」他沒個正色的調侃。

    何以琳總覺得怪怪的:「是很帥,不過有些不正常。」

    費文澤挑了挑眉,自己瞥了瞥自己的衣裝:「不正常?不是吧?你也太打擊我了。」

    「我覺得你一定有事吧?」這種感覺,好像……別離前的燭光晚餐,告別愛!

    費文澤避重就輕的說:「我能夠有什麼事?就是想請你吃飯了。」

    「為什麼今天這一層樓都沒有人啊?」她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費文澤眉峰一挑:「哎!酒店最近的生意很糟糕哦!」

    何以琳努了努嘴,「鬼才信」的樣子,說:「我要聽實話。」

    「實話就是,我想跟何以琳小姐一起吃飯,兩個人的世界,不再被任何人打擾。」他很認真的說著,看著她的眼神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悲涼,是深深地不捨,與深深地無奈!

    何以琳跟著不安起來:「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我們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單獨吃飯了,比較懷念那個時候,呵呵……我最近是不是老了,怎麼也跟你一樣多愁善感起來了。」

    何以琳心裡不安的感覺更深了起來:「費文澤,你不要讓我著急了好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以琳很關心我啊?」他亦真亦假的看著她:「那……如果哪天,我死了,你會不會想我啊?」

    她不悅的拍了拍桌子:「你喝酒了還是發燒了?再胡說,我可生氣了!」

    費文澤忽而大笑起來:「好了,不逗你了,開玩笑的。」

    以琳,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單獨吃飯,我可以深深地記住你的樣子,知道嗎?我以前就一直都想給你一個浪漫而幸福的燭光晚餐,可是不管是浪漫還是幸福,我都給不了你,因為,我不是蕭弈,所以,你就當我是惡作劇吧!我知道的,他能夠讓你哭,也可以讓你笑,更加給得了你幸福!而我們,注定是要錯過了,如果你心裡可以給我騰出一點位置,哪怕那個位置是朋友,我也心滿意足了。

    何以琳只覺得今天的費文澤很不一樣,可是,一時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一樣,她的心裡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跳躍著,弄得她很不踏實。

    離開酒店的時候,她有些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後面有一輛車一直跟著她。

    紅燈時候,那輛車與她坐的車並排了,聽見車窗被敲響,何以琳按下開關,車窗緩緩下滑,露出一道空隙。

    對上的竟是凱雯的眼睛。

    「方便談一談嗎?」凱雯笑容和煦,沒有以前的敵意,好像鉛華洗盡般的淡然。

    何以琳對司機交代了幾句,就上了凱雯的車:「我也想找你談談。」

    凱雯將車開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我知道過去我做了不少傷害你的事情,但那是因為我太愛蕭弈了,也許你會覺得我自私,不顧別人的感受,但是我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包括你。」

    何以琳淡淡的看著她,心裡湧過一絲酸楚,凱雯到底還是不肯回頭的。

    見她不語,凱雯繼續說:「你別不承認,我為了他,連我自己都可以失去,人格,尊嚴,權貴和利益更是不在話下,而你,你可以為了他失去自己嗎?」

    何以琳搖搖頭:「我真的替你感到悲哀,愛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犧牲就可以得到的。」

    凱雯笑了笑:「你放心,經歷了這麼多,我還看不開的話,未免也太自討沒趣了,我只不過是有些不服氣罷了。」

    何以琳審視的打量她,似乎不太敢相信她會這麼容易就釋懷了。

    凱雯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懷疑,於是揚唇:「你在擔心嗎?事實證明,蕭弈是你的,你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kywen,我不是害怕你會搶走他,我是害怕,你越走越遠,最後回不了頭了。」

    凱雯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稍縱即逝,展顏一笑:「你會救我嗎?」

    何以琳怔怔的看著她,不明所以。

    凱雯低首:「如果,拯救我唯一的方式,就是……你把弈讓給我呢?」

    何以琳不急不緩的給了她答案:「不可能。」愛情不是可以拿來交易的條件,不管什麼時候,何以琳還是清楚這點的。

    凱雯笑了笑:「好了,我現在已經沒什麼指望了,他是我妹夫,這是事實,我就算再怎麼無恥,也不能跟自己的妹妹搶老公的。」但是,我也要你們為了幸福付出一點代價,直到,我滿意了為止!

    何以琳倒也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裡,因為目前而言,她並沒有從凱雯身上找到親情的影子,但是她願意相信凱雯,希望有一天,凱雯可以幡然醒悟。

    然而,凱雯接下來的話卻叫她很震驚。

    「你還不知道費文澤生病的事情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疑問,好像比這寒冷的空氣還要人戰慄。

    「他……怎麼了?」

    凱雯不疾不徐的開口:「我去拿報告的那天,看見他的助理推著他出院,臉色蒼白,好像病的很嚴重的樣子。」

    何以琳仔細回想了剛剛的情緒,燭光昏暗,她根本看不清費文澤的臉,只是他說話的聲音似乎也偶爾會顯得那麼一絲的無力。

    「你知道他得了什麼病,對不對?」

    凱雯淡然一笑:「我只是想,他好歹算你朋友,於是我便多事去詢問了一下,結果,還真是難以置信,哎,好好的一個人……」|

    「你快說啊,到底是什麼病?」何以琳激動的抓住她的衣袖。

    凱雯感懷的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想他很快就會回國治療了,他們家有錢有勢,他會接受最好的治療。」

    何以琳沒了耐性,下車就撥通了費文澤的電話,但是那邊卻提示關機。

    她小跑了一段,攔車去了酒店。

    前台小姐說:「你找副總啊?他說他回國了,剛離開。」

    機場,費文澤一身黑色風衣,豎立的衣領遮去了他半張臉,再加上一副墨鏡,幾乎已經看不出原貌。

    他看著入口處不斷湧進的人潮,心底升騰一絲荒涼,他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心境下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有她存在的城市!

    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因為他想留給她的,只是快樂,而不是煩惱及痛苦,而且,他們很幸福,他,也該離開了。

    不知道凝視了多久,他知道何以琳不會來,可是,就好像當她來了,來給他送行,也許,這一別,將會是永遠。

    直到廣播響起,他才回神,該斷的,就別再留戀……

    轉身之際,他默默地念著:以琳,你要幸福。

    「費-文-澤!」

    一個急切而熟悉的嗓音傳入耳內。

    他剛剛轉過去的身體彷彿瞬間僵化了一般。

    很想再見她一眼,卻有害怕讓她看見自己轉身時心碎的樣子。這種感覺,很矛盾。

    調試好心情,從容的轉身,對著她笑:「喂,我們才剛剛分開沒多久,你居然追我追到這裡來了。」

    何以琳看著他蒼白的臉,上前踮起腳尖摘掉他的墨鏡,與他對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費文澤聳聳肩:「我有什麼好瞞著你的?」

    「我聽kywen說,你生病了,很嚴重,是不是?」她開始不相信,可是現在看見費文澤這般憔悴的臉,她懷疑了,可是費文澤一直都很健康,為什麼會生病呢?她想不通,自從喬彤生病後,她越來越怕聽說自己身邊的人生病,哪怕只是一個小感冒也會杯弓蛇影。

    費文澤眸光閃動,沒有對著她質問的眼:「她的話可信度就跟讓你愛上我一樣難。我沒事,只是小毛病,我回去也正準備接受治療。」

    她出於關心,脫口而出:「那我陪你回去。」

    費文澤心中一動,她有這個心,他已經很欣慰了,雖然他很想有她陪著,可是,她跟蕭弈也挺不容易的,好不容易才可以團聚,他不想因為自己讓她為難,於是摸了摸她的腦袋:「傻瓜,都快要過年了,你跟我回去豈不是惹人話柄嗎?我回家一是為了治病,二是為了跟家裡人聚一聚,你都不知道,我媽嘮叨得很,我再不回去,那就說不過去了。」

    何以琳想想也覺得很為難,一方面是不想蕭弈不高興,另一方面又很不放心費文澤。「那你……是什麼病?」她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矛盾之極。

    費文澤攏了攏眉:「都是一些醫學上的名詞,說了你也不懂,不過真的不是什麼不治之症,相信我,等你們過完年後,就來拉斯維加斯看我吧,我也挺想景炎那小子的,如果蕭弈願意,讓他陪你們過來,我也放心。

    何以琳無語凝咽:「……好。」

    費文澤抱了抱她,很用力,靜靜地感受著她的氣息,心裡安寧了不少,而後瀟灑的後退幾步,揮揮手:「走了,不要太想我哦!」

    看著看著,眼眶就濕了,她心裡滿滿的愧疚,費文澤對她一直很好,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了他的感受,她甚至沒有主動的去關心過他的心情和生活,好像有時候,真的不會想到他一樣,現在看著他蕭索的背影,突然就很難過,後悔自己為什麼之前就不能對他多一點關心。

    「媽咪,你怎麼了?不開心嗎?」景炎被何以琳脫得只穿了一套貼身的棉毛衫,白嫩嫩的小手小腳都露在外面,尤其是那張粉嘟嘟的臉蛋,可愛極了。

    何以琳迅速替他穿好睡衣,讓他躺好,然後替他掖好被角:「沒什麼。」沉默了幾秒,又問:「炎炎想不想費叔叔?」

    景炎點點頭:「偶爾會想啦!不過很久米看見費叔叔了哦!」

    「是啊,以後……可能還有更久才能見到他……」她有些恍惚,一直都希望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都可以健康幸福,她是不能接受任何人不測的,更何況是費文澤,那個盡心盡力照顧她那麼久的男子!

    夜裡,她輾轉難眠,想了想,忽然說:「我今天……跟文澤一起用了燭光餐。」

    蕭弈知道她有心思,所以佯裝睡著,卻不料她淡淡的開口告訴他這事。

    摟過她親了親:「嫌我不夠他浪漫?」

    她搖搖頭:「他離開了。」

    蕭弈頓了頓,冷清的表情上沒有一絲驚訝:「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可是……他生病了,我真的不希望,他在這種時候離開。」

    蕭弈其實早就知道了,因為費文澤跟他通過電話,要他好好照顧何以琳,並且祝福了他們,所以他知道,一向很容易洞悉人心思的他,自然能夠從費文澤的語氣裡察覺到蛛絲馬跡,那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在交代臨終遺言似的歷經滄桑。

    所以,他沒有驚訝,只是惋惜,雖然他一直視費文澤為情敵,可是,他也很欣賞費文澤氣量,從一個花花公子,變成一個如此專心不二的癡情種,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何以琳,然而為了何以琳的幸福,費文澤能夠做到親手將她送去別的男人的身邊,並且還會笑著對他們說祝福!

    「他不會有事,費家的人早已替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回去會接受一系列的治療,如果你不放心,等過完年,我陪你去拉斯維加斯。」他並不希望費文澤死,也不是因為他受到何以琳慈悲為懷的影響,突然變得善良起來,而是他覺得,如果費文澤有事,那麼何以琳一定會為此難過一輩子,而他,不希望她為了任何人難過。

    她回抱住他的腰:「弈,謝謝你。」

    他嘴角一牽:「不必感動,我只不過是不希望我的老婆半夜為了別的男人而睡不著。」

    「我……」她想解釋些什麼。

    他卻伸出食指放在她唇上:「好了,就要除夕了,公司事情也多,這幾天我會回來得比較晚,你不要一個人想太多知道嗎?」

    她點點頭:「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我只是有點難過,你知道的,文澤不是陌生人,他就跟我的親人一樣,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

    他拍了拍她的肩低聲安慰:「他的病只是有些麻煩而已,媽病的那麼重,現在不也好好的?」

    她點點頭,現在的醫術很發達,她不應該這麼杞人憂天:「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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