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耳旁響起蕭弈那不溫不火的嗓音:「你/媽好像很喜歡那個姓費的?」
何以琳抿了抿嘴說:「她的話你別放心上了,你也知道,我爸的死,她一直是耿耿於懷的,能夠對你這樣,已經不錯了。」她敢肯定,如果不是知道害死何敬遠的兇手是元菁,那麼崔妍今天絕對不會僅僅是冷嘲熱諷那麼簡單了,而是一定會衝進廚房拿起菜刀出來砍人。懶
「哦?這麼說,我還得欣欣然接受嘍?」他目光直視前方被車燈照出的一片光亮,原本晶亮的褐瞳此時好似破碎的水晶球,所有的光華折射於一點,流光璀璨,煙火一般,絢麗了濃墨般的天際。
撇開從前的恩怨不說,何以琳覺得蕭弈這個人確實是很妖孽的,第一眼給人的感覺便是驚艷,第二眼是驚艷中的驚艷,到了第三眼,即便是像何以琳這樣冷情的女子也不禁化為一潭春水了。
她移開視線不去看他,小聲咕噥一句:「我又沒要你來。」
「說什麼?」他皺眉瞥了她一眼,她以為他想去嗎?回門那天就推三阻四的,情願被街坊鄰居說三道四也不情願讓他陪她回娘家,他知道是為了避免尷尬的場面,可是他總覺得她無法坦然的承認他們已經是夫妻的事實,她會因為家人的排斥而排斥他,所以他強烈的自尊心再次受到的打擊,甚至會擔心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抵不過她對家人的乖順,都不敢想像哪一天崔妍要是發起狠來逼她跟他離婚,她是不是也會乖乖的照做?蟲
「沒什麼啊。」她若無其事的敷衍過去,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上。
他右側唇角微微一牽,特有的邪魅氣息,很配合的沒有多問,繼續沉默開車。
隔天早上,何以琳替景炎穿戴好衣服便準備送他去學校,楊詩妍拿給她一份文件說:「琳琳,進送炎炎去學校之後順便再到royal一趟,弈兒忘記帶了,我聽正琛說下午的會議要用的資料。」
何以琳接過來收好在包裡,說:「好的,我知道了,中午我不回來吃飯,我跟朋友有約了。」
楊詩妍點點頭:「知道了,盡早回來啊!」
「嗯。」說著她已經抱起景炎上了蕭家的專車。
來到royal時,蕭弈並沒有在辦公室,反而意外的遇見了凱雯,她有那麼一瞬感到緊張,但還是禮貌的笑了笑:「kywen小姐。」
凱雯很落落大方的放下手裡的相框:「不用客氣,就叫我小雯吧!」
這個角度,剛好可以讓何以琳清楚的看見那個相框,裡面的照片,是一對很年輕的男女,十四五歲時候的模樣,透著青澀的氣息,女孩笑得很燦爛,充滿活力的踮起腳尖,趴在男孩的肩頭。男孩則是一臉冷漠的姿態,褐色的眸子在睫毛的掩映下顯得神秘而誘人。
自己老公的辦公桌上放著他和別的女人的合照,你會怎麼想?何以琳心裡騰起一絲蠢蠢欲動的情緒,但是多年養成的溫婉性格一再的強迫自己不要去懷疑,於是她盡量忽視心底的不安,梨渦淺笑的問:「蕭弈沒在嗎?」其實她覺得自己很可悲,明明她才是他的老婆,可是他的行蹤卻還要另外一個女人來告訴她。
凱雯走到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你找他有事嗎?他去洗手間了,馬上就回來,你坐會兒吧。」
何以琳本想說不用了,放下文件就走,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想等他出現,於是坐到了凱雯對面。
凱雯好像這裡的主人一般,給她泡了一杯茶:「我上次就見過你,你跟弈是什麼關係?」
何以琳喝茶的動作一頓,杯子送到了嘴邊,輕抿了一口然後放下:「他……上次沒有告訴你嗎?」
凱雯悠然的一笑:「是啊,上次我們談了點別的事情。」
她握住杯子的手緊了緊:「哦,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等他來,麻煩你把這份文件給他吧。」
「你不再等等嗎?他馬上就來了。」凱雯見她有點緊張的樣子,不由有點狐疑。
何以琳不露聲色的笑了笑:「不用了,我還約了朋友,先走了。」
拉開辦公室華麗的大門就往外面走,一不留神撞進一個人懷裡。
抬首一看,正好對上蕭弈那雙冷冽的眸子,她有些訕訕的攏了攏耳邊的髮絲:「那個……媽要我把文件送給你,我放那兒了,你忙吧,我先走了。」
趁她走過去之前,蕭弈抬手抓住她胳膊強迫性令她止步:「這麼急幹什麼去?」
「我跟媛媛他們約好了,時間快來不及了。」她不去看他,心裡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不高興的情緒波動著,她不是一個愛計較的人,可是一些事情還是難以避免了,她開始會計較一些細節方面的事情,比如公共場面的時候,凱雯挽著他的胳膊,她會不高興;比如凱雯問他跟她什麼關係的時候,他漫不經心的迴避了,她會失落;又比如剛剛看見凱雯將他們的合照放在他辦公桌上時,她甚至會覺得有點生氣。為什麼會這樣?她真的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太陌生,太可怕了,所以她只好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介意。
「是齊旭回來了吧?」他不用猜也知道怎麼回事。
何以琳點點頭:「是啊。」
蕭弈微微側身,同時扳過她的身體,與她面對面:「你這個人怎麼就一點都不識趣呢?」
「……」她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電燈泡很煞風景的。」其實他知道,齊旭心裡對何以琳還是放不下的,不過,他也清楚,因為他的關係,所以齊旭選擇埋葬自己的感情,但是這樣對蕭媛也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