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沙發上一邊看動畫面,一邊偷偷瞄一瞄廚房裡和諧共處的爸爸媽媽,看著兩人愉快而默契的神情悄悄樂呵的蘇落,聽到了鈴聲立刻屁顛屁顛地去開門。
這時候,顧修離回過頭來,狐疑地看了外面一眼,看著落落去開門了,就轉身繼續和蘇染忙碌,然後順便問道:「這麼晚了,都要吃飯了,還有誰來?」
蘇染看他沒有被外界干擾出去,笑容也更加燦爛了起來:「不知道!」
顧修離繼續微笑:「落落已經去開門了,我們先做我們的!」
蘇染立刻歡快地像個小跟屁蟲,站在顧修離身後,樂呵樂呵地點頭,一副唯主人是尊的樣子。
顧修離看著她這個樣子,笑得像個大哥哥一樣,繼續表現自己的廚藝。
不一會兒,蘇落去開門迎接的對象就進來了。
客廳裡立刻響起了蘇落不滿的聲音:「我們家不歡迎你!」
很顯然,聽蘇落這聲音和這口氣,他非常不歡迎這位突然駕臨的女子。
顧修離和蘇染在廚房裡聽到外面這樣的交談,立刻停下手裡的動作。
要知道,蘇落雖然以前有點兒輕微的孤僻症,但是卻被蘇染教導得很好,一直都很有禮貌,能讓他這樣說話不客氣的,一定非同尋常人。
兩個人都很狐疑,而這位突然造訪的嗯也在這時候發出了聲音。
「我是你未來媽咪,你爸爸未來的妻子,我為何不能來?」
聽到這句話,一瞬間,兩個人都明白來人是誰了。
最近頓下的,是蘇染。
她愣愣地立在那裡,有點兒不知所措。
也在這一刻,她才突然間想起,身邊的這個男人,已經早已經不屬於她了。
他是和別的女人有婚約的,而她,不過是他現在請來的小「保姆」……
她想,她竟然因為最近的安逸和快樂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甚至還一度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跟這面前的人和好了,只是……她沒想到……原來這世上還有林玉柔的存在……
算上了她,再算上了自己,如果從社會道德和法律意義上來看,她蘇染不過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而且準確地來說,她還不是,就像顧修離一開始說的那樣,她不過是有著單方面想法的「小保姆」而已……
想到了這個問題,心底的苦就如洪水般朝她襲來。
顧修離很快就看出了蘇染的異樣。
不知為何,明明自己一再告訴自己,現在的他和面前這個女人沒有半點關係,而且這個女人也不過是他請來的「小保姆」而已,可是當他看到她突然間這樣的失神與愣怔的以後,他的心還是忍不住隱隱地揪疼了一把。
面對這樣的蘇染,他最後也只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並將火關住。隨後他則一邊擦拭著手一邊說道:「你先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對於顧修離臨走前的招呼,蘇染連轉身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她從剛才聽到外面林玉柔的聲音開始,就一直呆呆地立在切菜台的旁邊,就連原本側對著顧修離的身子,也因為心底的氤氳微微傾斜過身子,漸漸讓背對著顧修離。
這個樣子的她,彷彿像正在賭氣中的孩子——倔強,而又可憐。
這其實是蘇染在自卑,她沒有勇氣回頭,也沒有力氣回頭。此刻的她,早已經被剛才意識到的事實打擊得瀕臨奔潰,為了不讓顧修離看出這樣的自己,她唯有以這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
顧修離看著她這樣的背影,心底有點疼疼的。可最後終究是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走了出去。
來到大廳裡,此刻的林玉柔正張牙舞爪地站在那裡,彷彿像一隻隨時就要爆炸的定時炸彈。
顧修離看著林玉柔這真實的面目一點也沒有表現出驚異的舉動。這些年,其實他早就看透了這個一直呆在他身邊裝淑女裝柔弱的女子,若不是鑒於她還有可利用的價值,他想他應該早就厭棄了她。
如今蘇染雖然還不是他什麼,但是她就這樣生活在他身旁,他覺得已經夠了;而與林家的聯姻,在他看來,也完全沒必要了。突然之間,他不知為何,就是不想用自己的婚姻去算計到自己的事業了。
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兒子不喜歡這個女人,他就不能娶這個女人,殊不知自己的心早已經傾向於保護某個人……
看著面前這個正張牙舞爪地和自己兒子爭論這屋子女主人地位的女子,他心底隱隱有些煩躁。
看著這樣的女子,語氣不覺就滲透著些許怒氣:「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來做什麼?」
意思是,這都大年三十除夕晚上了,你林家千金大小姐,難道連這點禮貌都不知道嗎?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人家的家庭團圓?
聽著這樣微怒及責備的言語,林玉柔本來就火大的脾氣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瞬間,她就轉過身來,對著顧修離張牙舞爪起來,而她那尖銳的聲音也立刻拔高了三尺:「我來做什麼?我堂堂你顧修離的訂了婚舉行了儀式的未婚妻,難道就不應該跟未婚夫一起過新年,一起團團圓圓過除夕嗎?」
顧修離蹙了蹙眉頭,納悶道:「我記得我早就讓我的律師去處理好這件事了,就如文件上說明的那樣,我們到此為止,而作為違約方,我也賠償了你應有的損失。我想,一座寫字樓應該也」
顧修離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明顯不悅,但是卻是那樣平靜自然,彷彿這點小事完全不足以撼動他的心,讓他大動肝火。而他的語氣,更是那樣地冷漠,以至於覺得他在說這話,就如和陌生人談判合同的違約一樣,似乎沒有任何的不妥。
林玉柔冷哼一聲:「呵!真虧你說得出口,你以為我堂堂林家千金大小姐的名譽就是只值一座寫字樓嗎?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又要和我訂婚?如今訂了婚了,可為何又要悔婚?你覺得我林玉柔就是這樣好欺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