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離前腳才衝了出去,狠狠地將門給甩上,蘇染後腳就徹底的崩潰,大聲哭著追了上去。
可她才追了一步,就被司紫勳狠狠地拽了回來。
他不能讓她準備好久了的演習,卻在最後最一刻功虧一簣。
他緊緊地摟著她。
而蘇染卻虛脫地滑落在地上。
然後,她就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情況下,毫無顧忌地撲在地上嗚咽著嚎天大哭起來。
外面的大雨是如此的磅礡,伴隨著這樣的大雨的,還有風雨交加的電閃雷鳴。
在這樣的黑夜裡,蘇染的哭聲再大也偶爾掩蓋不了外面那極其痛苦的男人的嘶吼聲。
外面雷雨太大,她擔心他,因此想出去拉他回來,可司紫勳卻一次又一次地安慰她:「既然這一切都是他母親安排的,她母親自然不會讓他在雷雨裡失去性命的。放心吧,他母親一定會照看好他的,只是他暫時要吃點苦罷了!」
而後,蘇染就這樣在那間房子裡哭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晨,她將房間收拾好,並且打掃乾淨,將裡面一切都恢復成以前他們曾經住在裡面習慣擺設的樣子,然後就把鑰匙留在桌上,然後反手關上門離開,也再也沒有回來過。
誠如張靈秋一開始所蘇落的那樣,她答應一切都做得了。
在蘇染與顧修離分手以後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她就辦好了一切手續讓蘇染前往美國。
在離開的前夕,原本打算去了美國就悄悄回來的蘇染,卻在這時候發現自己懷孕兩個月了。
她知道張靈秋是怎麼一個狠角色,為了順利誕下她和顧修離唯一的牽絆,誕下證明他們曾經愛過的唯一結晶,最後,在她前往美國以後,她決定一直留在了那裡。
她知道,若是在國內,以她懷孕的時間來推斷,張靈秋一定會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而她是一定不會允許這個孩子的存在的。
當然,蘇染還知道,奶奶也一定不會讓她順利生下這個孩子的,於是,她為了堅持自己的執拗,她選擇留在美國。
在離開的前夕,她問奶奶:「奶奶,學校有一個難得的機會,說是給優等生優厚的鼓勵,讓我轉學到美國去讀書,我看奶奶現在身體恢復地還不錯,其他也還算硬朗,所以我想去美國讀兩年書,然後再回來照顧奶奶。而這兩年就需要奶奶自己多多照顧自己了,不知道奶奶意見如何?」
奶奶聽到這麼天大的喜訊,自然高興地不行,立刻就笑著讓她放心去。
蘇染在去了美國兩個月以後,顧修離就相繼離開了國內。
只是蘇染去的是美國,而他去的是瑞士。
他在那裡繼續深造,學習了更優越的金融與投資學,以及雙修了非常了不起的mba雙碩士學位。
聽說,他去得也很匆忙,在那邊穩定以後,也再也沒回來過,就連他最後c大的畢業典禮都沒有參加。
學校裡一下子消失了兩個這樣的風雲人物,讓大家一時間都有點不習慣。
不過,在蘇染陡然間離開的時候,大家都知道這原本被學校譽為金童玉女的兩個人分手了。
當然,面對這樣的結果,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是那些以為可以乘虛而入的女孩子,愁的是顧修離一眾兄弟。
蘇染到了美國以後並沒有接受張靈秋之前給她安排的學校就讀,也沒有拿著張靈秋開給她的世界通用支票去銀行兌錢,而是用自己之前僅存的一部分存款在大學附近租了一個小小的地下室。
因為蘇染在前往美國之前,雖然她跟奶奶說過她拿的是全額獎學金留學,但是奶奶害怕她在那邊過得不好,還是強行塞給了她一張銀行卡。因為她一早就沒打算用張靈秋的錢,所以她在出發美國前的前一天還到了銀行將自己所有的錢財全部都轉換為美元。
至於她為何不用張靈秋的錢和不接受張靈秋給她安排的學校,只是因為,她覺得,她如果真的一旦接受了張靈秋給她的施捨,那麼她在顧修離面前那僅存的一點尊嚴就蕩然無存了。再說,這些施捨在她看來是那樣的齷蹉,是用葬送了她的愛情,傷害了顧修離的心這樣條件換來的錢財,要她用得心安理得還真有點難。
於是,蘇染就將那份入學通知書和那張巨額的支票一齊用一個資料文件夾裝好,然後永遠地壓在了她的箱底。
找好了房子,蘇染就開始馬不停蹄地找工作。
她不能讓自己有半分時間空閒下來,因為一旦空下來,她就會想起那晚顧修離離開時候那樣令人心痛的悲傷和痛苦。
因為只有高中學歷,而且初次來到紐約,蘇染的口語也不是很好,於是她最後找到的工作無非就是在飯店裡給人端盤子洗盤子。
因為所剩的存款不多,而且蘇染也擔心等自己的孩子出世的時候沒有醫藥費和奶粉錢,於是,對於這樣辛苦的工作她也一點都不挑剔,反而都非常努力認真的去對待。
因此,在接下來的七個月裡,蘇染白天還算過地充實實在,可一到了晚上,她就夜夜夢迴那晚上顧修離就那樣瘋狂地跑入雨裡竭斯底裡地嘶吼哭喊。
蘇染是矛盾的,有時候她又覺得自己這樣的堅持是不應該的。在她看來,她和顧修離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在面對親情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親情,而對於顧修離,她從不像一些女生那樣,在跟男生戀愛的時候會去問男生,「如果她和他*媽同時落水,他會先救誰」這樣愚蠢的問題。因為在她看來,這先救母親是無可厚非的。因此,誠如這個比喻,她也知道在她和顧修離的母親面前,顧修離一定會選擇他母親。
但是她不知道她為何就那般固執地要生下他們倆唯一的牽絆,唯一愛過的證明。
甚至她有時候還會不切實際地去想,或許她生下了他們唯一的牽絆,等到他們重逢的那一天,當他看到了他們的孩子,或許他還會因為孩子而再次主動接近她。而那時候,說不定他已經羽翼已豐,也有足夠的能力去對抗他那樣冷血無情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