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斌正和糜竺在離「女閭」隔街的一家酒館裡談論下邳的事務,突然聽說高雲掃了張貴的生意,殺了張貴的手下,頓時大驚,對糜竺說道:「張貴乃張讓親信,主公此番一時義氣,恐日後張貴不肯甘休,必在張讓左近搬弄是非,你我須去勸阻才好」。
糜竺攔住孫斌,笑道:「輔仁先生跟主公許久,猶不知主公之心性耶?主公行事向來如風攜雷,不動則已,動必驚人。此番既掃平「女閭」,我料主公必收張貴而殺之矣!你我豈可違主公之意耶?」
孫斌一愣,驚問道:「子仲先生何以如此斷定?」
糜竺微微一笑,說道:「先生請安坐,聽糜竺一言。不瞞輔仁先生,向日我府上管家往洛陽買賣,昨日方回,探得一個消息。當今皇上已然病篤,洛陽城此刻已是劍拔弩張。董太后廣絡舊臣,意立皇子協為帝、何皇后聯合大將軍何進,欲立皇子辯為帝,皇位之爭只在旦夕矣!以主公之英明,焉能不知此事乎?那張讓昔日憑借皇上寵幸,飛揚跋扈,殘良害善,樹敵於朝野內外。若當今皇上駕崩,張讓失其庇護,豈能活命?朝野上下皆知主公與張讓親近,主公若不早與之決斷,日後必受殃及!故而主公今日尋機誅滅張貴,以絕張讓之交,實乃高明之舉也!你我若去勸阻,豈不壞主公之計?」
「噢!然也!然也!」孫斌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稱讚糜竺道:「子仲先生真高士也!孫斌遙不能及,若非先生提醒,孫斌幾誤主公之大事矣!」
「呵呵呵呵」,糜竺搖頭大笑,說道:「輔仁先生身擔下邳之重,日理萬機,自然無暇顧及朝中之事。一時不解主公之意,理所當然,何過謙也?你我只在此飲酒敘談,稍時自見分曉」。
「嗯!子仲先生言之有理」,孫斌點頭贊同,便派隨從前去探聽高雲消息,隨時匯報。
功夫不大,隨從回來報道:「啟稟郡丞大人,主公已使典韋將軍領兵圍了張府,不許放一人出門」。
「噢!」孫斌點點頭,看看糜竺,笑道:「果不出子仲先生之料也!看來今番那張貴必死無疑矣!」
「這是自然,張貴這廝平日裡橫行霸道,為害一方,早該剷除。主公此舉真大快人心也!」
「嗯!所言極是!所言極是!」孫斌也早對張貴恨之入骨,不停的點頭贊同。
張貴在下邳稱霸多年,耳目眾多,高雲封「女閭」的時候他在家裡就得著信兒了,氣的破口大罵道:「高雲小兒!焉敢如此!?改日我往洛陽一封書信,定將你滿門抄斬!」
管家連忙勸道:「主人,那高雲手握兵權,恐對主人不利啊!主人可速出府暫避?」
「我呸!我姐夫位居列侯,他高雲一個小小中郎將,敢奈我何!?本大爺就坐在家裡,等他高雲小兒來給大爺磕頭求饒!他若不來,我就讓我姐夫判他個誅滅九族!」張貴一邊大罵,一邊拍桌子,那氣焰囂張的,簡直不可一世。
管家被張貴這一通兒大吼大叫,也嚇得不敢說話了,一個勁兒的點頭恭維。「是!是!列侯大人必會為主人撐腰!定讓那高雲小兒滿門抄斬!為主人解恨!」
「哼!那是自然!」張貴撇了撇嘴,聽管家這一奉承,吹nb的情緒更高了,接著又是一通兒叫囂。
倆人正吹的過癮呢,就見一個門丁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報道:「稟…稟…」。
「餅什麼餅!?還饃呢!好好給大爺講話!」張讓正在氣頭上,一腳就踹了那門丁個趔趄。
「是!是!稟報主人!大事不好!虎…『虎威軍』圍住府門,不許出入啊!」
「什麼!?」張貴還囂張著呢,「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大罵道:「高雲小兒!瞎了你的狗眼!叫齊家丁,跟我出府!我看誰敢攔!」
「是…是!」
門丁一溜煙兒的跑了下去,稍時把全府上下的家丁傭人、丫鬟老媽兒全叫齊了。
張貴氣勢洶洶的往外就走,來到門裡邊兒,大喝道:「開門!」
「是!」看門兒的趕緊打開門。
「他n的,誰敢堵本大爺的門口!?」張貴一邊大罵,一邊邁步往外就闖。
「砰!噗通!」
張貴第二隻腳還沒邁出去呢,就讓門口的「虎威軍」戰士一腳給踹飛了回來。
「哎吆!疼死我了!」張貴捂著肚子,疼的在地上直打滾兒。
「擅闖者死!」典韋手提雙鐵戟,在馬上沉聲喝道。
張府這些傭人一看典韋這架勢,「我地個娘哎!這是黑煞神啊!」,一個個嚇得腿都軟了,哪還敢邁出半步。
高雲這會兒還在「女支」院裡呢,吩咐了那十幾名勇士捕殺「女閭」裡這些張貴的走狗,自己便帶著風挽月和那幾十個姑娘來到門外,等韓霜和「鬼攫營」。
那個先前被搶的少女依舊撲在那老者屍體上哭的痛不欲生,高雲看著怪不落忍的,便走上前去,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姑娘請節哀順變吧,也讓老人走的安心些」。
那少女勉強收住哭聲,回過身來看了看高雲,趕緊拜謝道:「民女叩謝恩公搭救!」
「快起來!起來!」高雲俯下身,把那姑娘攙起來。因為太過傷心,這少女有些顫抖。
高雲又勸道:「老人在天有靈,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傷心欲絕的樣子。既然已經這樣了,你還得往開裡想才是啊,讓老人早點入土為安吧」。
那少女一聽高雲說「入土為安」四個字,突然「噗通!」一下,又跪下了,給高雲連連磕頭,哭泣道:「民女斗膽,求恩公垂憐!」
「哎!我說你怎麼又跪下了?起來!有話起來說!」,高雲伸手再去扶她,但這少女死活就是不肯起來。
身在這個時代,高雲自然要顧及男女授受不親,也不好強拉她,弄的高雲束手無策。
正在這個時候,後面風挽月走到了前面,伸手攙住那少女,勸道:「姑娘快起來吧,這位恩公是『虎威將軍高大人』,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你有苦儘管站起來說,高將軍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真的嗎?」少女有點疑惑的盯著風挽月問道。
「嗯,真的,起來吧」,風挽月一邊勸,一邊把那少女攙扶了起來。
那少女又衝高雲行了一個萬福,低頭說道:「恩公容稟,民女姓尹,叫尹茜。只因欠了張貴的租子,張家便逼迫家父以民女抵債。家父不從,這些惡徒便放火燒了我家房屋,又…又…又將父親活活打死!多蒙恩公搭救,民女才得以活命。只是民女家中一貧如洗,僅有物事亦被焚燒一空,委實無錢安葬父親。懇請恩公垂憐,幫民女葬了父親,尹茜願終生為奴,報答恩公!」
尹茜說完又跪倒叩拜起來,風挽月趕緊伸手攙扶。
「哎!」高雲氣的猛跺了一下地,恨恨的想:「這t.m.d是個什麼時代啊!?早知道張貴這個狗n養的這麼喪心病狂,老子早該殺了他!干你n!」
高雲把手伸到尹茜臉前,說道:「先起來」。
尹茜情不自禁的就抓住了高雲的手,慢慢站了起來,似乎高雲那種態度讓人無法抗拒。
高雲拍了拍尹茜的肩膀,說道:「你不用擔心,你父親的後事我會安排人幫你料理,保證讓老人走的體體面面的!讓你遭此不幸,也是我治理無方。你要是願意,就到高府來,有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你無依無靠的」。
「謝謝恩公垂憐!尹茜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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