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余銘三人到了陳雪家。
開門的是個中年,很淳樸,想來便是陳慶勝了。
「你們來啦,快請進!」
陳慶勝熱情地把三人引到屋裡。
凌雨彤和徐雅欣以前來過幾次,見過陳慶勝,嫻熟地打招呼:「叔叔好!陳老師和阿姨呢?」
「小雪在廚房裡忙活、她媽出去買醬油還沒回來,你們坐,千萬別客氣。」
陳慶勝又是端水果、又是倒飲料,末了感激地看著余銘:「你就是余銘同學吧?小雪昨天生病,還是你把她送去的醫院,真是太謝謝了!」
余銘連忙擺手,表現得很憨厚,再三聲明,這是一個好學生應該做的事情。
凌雨彤倒沒什麼感覺,徐雅欣不禁迷糊了,他到底算好學生呢,還是算壞學生?
陳雪忙得熱火朝天,只來得及冒頭打了個招呼,又回到了廚房。
凌雨彤和徐雅欣都是沒下過廚的主,幫不上什麼忙,只得坐在沙發上和陳慶勝聊天。
聊得還都是跟學業有關的內容,什麼志願啊、分數線啊、模擬考啊……對於這些,余銘一竅不通,聽得滿腦子漿糊。
他終於受不了,索性找了個借口,跑去廚房了,陳慶勝怎麼攔都攔不住。
最後還是凌雨彤解了圍,「叔叔放心吧,師父可是大廚,質量絕對有保證。」
走進廚房的時候,陳雪正在削土豆皮,沒察覺有人進來,余銘想了想,決定採用萬金油式的開場白。
「陳老師,我來幫忙啦!」
陳雪嚇了一跳,雙手抖了抖,土豆應聲落地,滾跑了。
余銘摸了摸鼻尖,有點尷尬,開場白貌似搞砸了。
「不用你幫忙。」
陳雪剜了他一眼,彎腰去撿土豆。
可惜土豆恰巧落在冰箱與牆壁的縫隙之間,陳雪彎著腰,一手扶牆、一手用力往縫隙裡伸,心中把余銘罵了個半死。
余銘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想彌補過失,但陳雪現在的姿勢太過誘人,讓他不禁呆了呆。
她的一雙長腿微微前屈,牛仔褲將美臀繃得緊緊的,由於彎腰,白色體恤向上滑,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腰身,甚至能看到臀溝的縫隙,白花花的耀眼,讓余銘陣陣眼暈。
男人彎腰只能撿肥皂,但女人彎腰……
余銘不敢想了,他怕再想下去會把持不住,趕忙說道:「還是我來吧。」
陳雪已經把土豆握在了手裡,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嗔道:「我都已經拿到了,你來還有什麼用,剛才幹嘛去了?」
說著就要起身,但動作太急,扶著牆壁的手一滑、腳也跟著打滑,整個人頓時斜著朝冰箱撞過去!
陳雪嬌哼一聲,閉上眼,做好了跌倒的準備。()
但等了半天也沒有痛感,反倒是身體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臂彎堅實有力,很可靠、也很熟悉。
「你……你們……」
陳母恰巧打醬油回來,剛一進廚房,就見到了讓她畢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女兒和那個叫余銘的男生緊緊抱在一起,余銘左手托住小雪背部、右手附在她的腰身,小雪的上半身則完全仰躺在余銘懷中,兩人的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寂靜。
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余銘和陳雪也忘了分開。
到底是陳母老辣,一大把年紀了見多識廣,若無其事地高聲道:「小余啊,你是客人,哪好意思用你幫忙,我來就行了,你快回屋裡坐。」
陳雪一個激靈,連忙從余銘懷裡掙脫,臉紅得像火爐:糟了,好像被母親誤會了!
局勢太過詭異,余銘巴不得離開,乾笑道:「嘿嘿,好,阿姨你忙,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灰溜溜地走出了廚房,異常狼狽,儼然是被丈母娘捉到的毛腳女婿。
余銘走後,母女倆開始忙碌,誰都沒有先開口。
陳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萬一母親沒有誤會,豈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
陳母是在琢磨措詞,不一會兒,她琢磨好了,和藹地說道:「小雪啊,媽媽不是老古板,對於師生戀這種事,還是能夠接受的,年齡不是問題。」
吧嗒!
陳雪手裡的廚具掉到了地上。
陳母以為女兒是心中歡喜,又趕緊澆了瓢冷水:「但是,你一定要考慮清楚!余銘那小伙子雖然不錯,但只是個高中生,還沒有定性,而且明年要念大學,你們異地戀愛……」
「媽,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陳雪都要崩潰了。
陳母明顯不相信,撇著嘴說道:「小雪,你就不必遮遮掩掩了,我還沒有老眼昏花,你們都已經那樣了……媽是過來人,媽明白的。」
你明白什麼啊!這次陳雪真崩潰了。
她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才讓母親相信,剛才的狀況,都是一系列誤會造成的。
但即使相信,也只是半信半疑,以至於在飯桌上,陳母不住打量余銘。
余銘被看得發毛,立即悶頭狂吃,話都不敢說。
陳雪雖然表面和凌、徐兩女談笑風生,其實也在偷偷打量余銘,有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她對余銘的第一印象就是「問題學生」,即使現在也是這樣認為,因為他實在是太能惹事了,才來幾天,就把實驗中學攪得天翻地覆。第二印象是「並沒有壞透」,就衝他把自己送到醫院,並墊付了住院費這一點,他的內心還是善良的,很多貌似正直的人都做不到。
只是這兩種矛盾的看法,就已經夠陳雪糾結了,奈何現在又多出一個,雖然只是猜測。
這種猜測,當然和父親的歸來有關。
今天下午,父親突然回到家中,陳雪和母親喜不自勝,三人抱在一起哭了半晌。沉靜下來後,自然是詢問事情的經過,可父親一問三不知,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被放出來,並被告知債務取消,可以回家了。
分析來分析去,還是了無頭緒,陳雪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余銘,想起了他上午說的那句話。
「事情有轉機了也說不定。」
難道,真的是他?
陳雪自己都不敢相信,恍惚間覺得是想多了。但父母欣喜過後,不可避免地談到了弟弟陳雷,又變得唉聲歎氣,陳雪便決定請余銘他們來家裡吃飯,也好轉移一下父母的注意力。
父親的注意力倒是很好的轉移了,但母親的注意力,好像轉移到了某些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