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蝶在門上敲了五下,三長兩短。
「誰啊?」
聲音很低沉,應該是個中年。
顧小蝶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七海聚義,八方來客。」
「請稍等。」
又有聲音傳出來,這次是一個女人。
隨後,便是腳步聲,與「嚓嚓」開門的聲音。
顧小蝶得意地橫了余銘一眼,意思是:沒有老娘,你丫進都進不去!
余銘無語望天,心底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壓根不知道切口,如果沒有顧小蝶,恐怕只有硬闖了。當然,不管哪種方式,結果都已注定,只不過硬闖的話,過程就變得乏味。
片刻後,門被打開近一米寬的縫隙,余銘和顧小蝶對視一眼,緩緩走了進去。
面積很大、綠化的也很好,到處都是花草樹木,中間簇擁著一條石子路,延伸至五十米開外的小木屋裡,其餘的建築,都被樹叢遮擋著。
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西裝墨鏡的中年,一個旗袍女子。
中年筆直站立,目不斜視,顯示他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旗袍女子笑語盈盈,頷首道:「客人好,歡迎光臨七海娛樂會所!」
這女子應該是迎賓,二十歲左右、面容姣好,旗袍的高開衩高的離譜,隱約能看見白白的屁股蛋子。
余銘不禁多看了兩眼,胳膊就傳來劇烈的疼痛。
「你掐我幹嘛?」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顧小蝶凶神惡煞。
余銘就納悶了,我看我的,關你屁事啊?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咄咄怪事。
女迎賓對這種事習以為常,笑著說道:「客人,請這邊走。」
說著,當先向那小木屋走去,扭腰擺臀、幅度很大,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露了,似乎故意要給後邊的人看。
余銘看一眼,就被顧小蝶掐兩下,痛並快樂著。
至於女迎賓,當然是故意露給余銘看的,來這裡玩的,很多都是非富即貴,若真能運氣爆棚,被哪位有錢的主看上,這輩子也算熬出頭了。
很快,小木屋到了,女迎賓說道:「兩位,裡邊請。」
她的工作完成,也該離開了,但不忘初衷,臨走之前狠狠沖余銘飛了兩個媚眼。
「這位小姐,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余銘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女迎賓大喜過望:終於要熬出頭,終於被有錢人看上了麼?沒關係,做小我也願意!
顧小蝶深惡痛絕,狠掐著余銘的胳膊:這混蛋終於原形畢露,色心大發了麼?該死的臭流氓!
「其實我從剛才就想問,你穿的這麼少,不冷麼?」余銘一本正經,求知慾的眼神是那麼強烈。
短暫的沉靜,萬籟俱寂。
女迎賓瞪了余銘一眼,恨恨而去,一個趔趄,差點兒把鞋跟踩掉。
「哈哈哈!」
顧小蝶忍不住大笑,狠錘了余銘一把,「人家就是個迎賓小妹而已,你說你,逗她幹嘛……」
余銘跟著傻笑,其實心裡莫名其妙:我沒逗她啊!現在天氣轉涼,好多人已經穿起秋褲,她穿那麼少,我當然奇怪了。
顧小蝶笑夠了,心情大好,拉著余銘走進小木屋。
屋裡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書桌,兩個西裝墨鏡男,牆角有一部電梯。
站著的那個西裝男引著兩人到書桌前,說道:「由於兩位是第一次來,需要檢查現金的額度,希望配合。」
「無所謂。」余銘聳聳肩,將裝錢的布袋遞過去。
兩個西裝男用點鈔機驗過一遍後,恭敬地把錢還給余銘,指了指電梯:「希望兩位玩的開心,下面自然有人接待。」
下面?余銘正在疑惑,就被顧小蝶拽進了電梯,裡面只有一個按鈕,負一層。
「靠,怪不得叫下面,敢情賭場建在地下。」余銘暗暗吐槽。
電梯下降了十米左右,緩緩停住。
門剛打開,就有巨大的喧嘩聲傳來,抬眼望去,是個足有體育場大小的大廳,人聲鼎沸、人頭攢動,各種賭博機器一應俱全。
「人好多。」
不但余銘,顧小蝶也愣住了,嚴格說來,她也是第一次進入七海賭場。
又有一個旗袍女子走過來,頷首道:「歡迎兩位光臨七海娛樂會所,請跟我去換取籌碼。」
說著,將兩個菜鳥領到籌碼兌換處。
籌碼的面額很多,最小一百,最大的一萬。
余銘異常好爽,大手一揮:「全換成一萬……恩,還是一千的吧。」
顧小蝶翻了個白眼,正想諷刺,注意力就被牆壁上各式各樣的面具所吸引,「那是什麼東西?」
工作人員笑著解釋道:「因為很多人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我們免費提供給客人面具。」
顧小蝶大喜過望,她正犯愁被人認出來,這下好辦多了。
五分鐘後,余銘領著一個貓女,大搖大擺向主會場走去。
「怎麼砸?」
帶著貓女面具的顧小蝶,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有些發怵。
「咱可是有文化的人,當然得用最文明的方式。」余銘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什麼文明的方式?」顧小蝶有不好的預感,冷哼道,「別忘了,我是來陪你砸場子,不是陪你來賭博。」
「咳咳,這也是迫不得已嘛。」余銘乾咳兩聲,尷尬地說道,「非常之事,就得行非常之手段。」
顧小蝶大怒,正想發飆,余銘已經如泥鰍一般滑出她的手掌,歡天喜地去玩耍了。
顧小蝶不敢聲張,她現在脫掉了警服、又身處狼窩,根本不敢做出格的事情,只得寸步不離,手腳並用,不住威脅恐嚇。
但余銘視若耳邊風,玩的不亦樂乎,幾乎每種方式都嘗了個鮮,當然,籌碼有限,他每次都只用一兩個,輸了再換地方。
漸漸地,顧小蝶按耐不住了,都說人一旦戴上面具,總會嘗試從前不敢做的事情,她現在就是如此。
見不得余銘一個人快活,顧小蝶很快就把顧慮拋到腦後,搶過幾個籌碼,跑去打老虎機了。
當然,贏少輸多。
很快,兩個菜鳥手中只剩下七個籌碼,坐在休息的地方喝果汁。
顧小蝶臉紅了,尷尬了,手足無措了,要知道,她可是公職人員,剛才竟然玩的那麼嗨皮。
「都是你!」顧小蝶把滿腔怒火撒在余銘頭上,「騙我來,把我給帶壞了……」
余銘猛翻白眼,關我毛事啊。
顧小蝶唉聲歎氣,到底還是被誆了,他根本就不是來砸場子的。
「玩爽了,該幹正事了。」
余銘伸個懶腰,顛了顛手上僅有的七個籌碼,微笑著重新步入賭場。
顧小蝶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什麼,撅著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