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球場上,球員衝突很常見,但如果衝突的雙方是隊友,就很不常見了。
「二班怎麼內訌了?」
「這什麼情況,我沒看錯吧?」
「神劇情啊!」
所有人都奇怪,包括孫明陽,不過他現在沒時間教訓發癲的手下,時間已經不多了。
孫明陽乾咳兩聲,不著痕跡地沖另外兩名隊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別管豬隊友,趕緊去解決余銘。
兩人會意,也不掩飾了,直接晃著拳頭衝了上去。
余銘微微一笑,籃球彷彿有了靈性,倏然從他的手中飛出,砸在其中一人的鼻子上,又反彈回來。
被砸的那貨卻彷彿得了失心瘋,越過余銘,氣勢洶洶地撲向隊友,毫不猶豫地拳腳相加。
「草,你也……瘋……麻痺!」
至此,二班的五名球員,還站著的只剩下孫明陽,其他四個正在地板上開展一對一混合互毆。
所有人都變得啞口無言,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二班怎麼內訌了?
孫明陽狠狠攥著拳頭,他不知道余銘怎麼做到的,但毫無疑問,自己的人是被他做了手腳。
此時,比賽還剩不到一分鐘,進攻時間也快到了,體育老師已經舉起了右手,準備吹24秒違例,至於正在扭打的四人……恩,本老師就當沒看見,堅決不蹚這渾水。
但出人意料地,余銘這次沒有把時間耗盡,而是將籃球扔了出去,球與籃筐前沿激烈碰撞,發出「砰」地響聲,之後又回到了他手裡。
體育老師只得把手放了下來,畢竟進攻已完成,而且得到了前場籃板。
余銘笑得很燦爛,衝著孫明陽聳聳肩,樂呵呵地說道:「好像是我贏了。」
孫明陽的身體微不可查地顫抖,眼神陰毒地盯著余銘,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飲其血。
余銘毫不在意,笑容依然很和善,只是偶爾將球扔出去,把時間一點點耗盡。
「嘟!」
一聲哨響,這場堪稱實驗中學史上最詭異的比賽,終於還是結束了。
「擦,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想到啊,余銘竟然贏了!」
「太不可思議了,把校花搶到手的,居然是扛把子。」
「屁,沒到手呢好不好?兩人賭的,只是公平競爭的機會,接下來的二男追女大戰,才是重頭戲。」
「所以說男生沒一個好東西,竟然把我們女生當做交易的籌碼!」
「咳咳……對了,女主角怎麼不見了?」
「貌似是被凌大金花拐跑了。」
「話說回來,徐會長除了開展學生會工作,其他的時候是真低調啊。事關終身幸福的大事,竟然一直窩在那裡一聲不吭。」
「哼哼,你懂個球,這才是極品好女人!在外是女強人,回家就變成小鳥依人……」
球館裡嗡嗡作響,卻半聲也入不了孫明陽耳朵,他冷冷注視著余銘,心中百味陳雜,有恨意、也有敬意,敬這個可敬的對手。
我孫明陽是誰?我孫明陽可是玉水三少之首,堂堂副市長家的公子,要錢有錢、要勢力有勢力、要女人有女人,別人對我只有卑躬屈膝阿諛奉承,只有你余銘,屢次三番和我作對,你,很好,非常好!
孫明陽平靜的很快,仔細回想剛才的表現,急躁、慌亂,完全不像是平常的自己,否則也不會輸得如此冤枉。就沖這一點,你余銘就是可敬的對手!不過不要緊,遊戲,才剛剛開始。
「哈哈……」
孫明陽突然仰頭大笑,而後高聲說道,「諸位同學,我孫明陽願賭服輸,絕不耍賴!既然余銘同學贏得了這場比賽,那麼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從此之後,我二人公平競爭,看誰先贏得雅欣的芳心!」
短暫的沉寂之後,是一片讚歎之聲。
「哇,孫明陽好大度喔!」
「就是,這要換做是我,絕逼忍不了。」
「不愧是被稱為『校草』的男人。」
「孫明陽,就算徐會長不要你了,還有我們呢,我們都願意嫁給你!」這是犯花癡的女生。
「切……」這是狂噓的男生。
余銘摸著鼻尖,暗暗吐槽:這傢伙籠絡人心的本事,還真有一套。
孫明陽對眾人的反應很滿意,自己只是暫時失策而已,一場小負,說明不了什麼。
他將目光轉向余銘,笑容可掬地說道:「余銘同學,祝賀你贏得籃球賽的勝利!不過,真正的比賽才剛剛開始,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的。」
余銘忍不住樂了,你丫比賽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態度……不過既然他願意演戲,自己也奉陪,要知道,老子可是奧斯卡級別的影帝。
「承讓,承讓。」余銘拱著手,表情居然有幾分扭捏,真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兩個虛偽的人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氣氛那是相當的融洽。
「呵呵,明陽就先告辭了,余銘同學,咱們改日再聊!」
「一定,一定!」
說著,孫明陽領著一幫小弟,揚長而去,絲毫不見失敗者的頹唐。
余銘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有些佩服,不愧是家裡從政的,這變臉的本事真叫一絕,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
這時,胖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余哥,凌大姐讓我告訴你,她和徐會長在體育館後面,讓你趕緊過去。」
體院館的後面,是一片草坪,常有三三倆倆的學生聊天、曬太陽,但現在,這裡只有兩個人。
徐雅欣坐在草坪上,雙手抱膝,腦子裡一片混亂,理不清頭緒。
凌雨彤則俏臉含笑,目不轉睛地盯著體育館後門。
不一會兒,余銘晃晃悠悠從體育館裡出來了。
「師父,這邊!」凌雨彤興高采烈地喊道。
徐雅欣下意識回頭,看到余銘吊兒郎當的模樣,不知怎的,湧起陣陣尷尬。
這個男生看了自己的身體,雖然只是無意的,但還是可恨。這個男生又救了自己,雖然只是暫時的,但還是應該感激。
恨意與感激糾纏,自然就變得無比尷尬。
余銘其實也很尷尬。他不是種馬,雖然徐雅欣很漂亮,但還不至於為她賣命的地步,自己幫她,一方面是憐憫、另一方面是架不住凌雨彤的請求。
體育館裡的聲明雖然只是權宜之計,但其他人可不這麼想,現在整個實驗中學都知道自己要追求徐雅欣,這尼瑪……太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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