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銘離開醫院後,沿著街道逛了幾分鐘,想要攔輛出租車,最終又把手放下了,無可奈何地說道:「老顧啊,你到底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敢情這顧恆志一直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一副黏定你了的架勢。()
顧恆志的表情很委屈,貌似傷心地說道:「兄弟,我就是想請你吃個飯、敘敘舊而已,有那麼難嗎?」
余銘無語凝噎,要不要動用真氣甩開他呢?
按理說,晉入先天之後,武者的內勁就會全部轉化為先天真氣,但余銘修習的功法十分詭異,可以在內勁和真氣之間自由切換,也就是說,他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修為境界。
自從下山之後,余銘就把真氣隱藏在丹田,自由自在地體驗普通人的生活,即便有需要,也只是分出少量內勁應付一下,主要是對手太弱的緣故。但此刻,他卻有了發足狂奔、全力逃跑的念頭,由此可見,顧恆志這老不修是有多煩人!你說你要是個美女也就罷了,但你一糟老頭,老是跟在我屁股後算怎麼回事?
「咳咳……」
就在余銘躊躇的當口,顧恆志突然劇烈地咳嗦了起來,並且拿出一個手帕摀住嘴角,雖然他極力隱藏,但余銘還是看到了手帕上的血跡。
「我靠,老顧你沒事吧?你這都咳血了!」余銘趕緊上前拍打顧恆志的後背。
「沒……沒事了。」顧恆志咳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息,大口喘著粗氣,全然不見了平時精神矍鑠的模樣。
「你這是得了什麼病,肺結核?」余銘關切地問道。
「恩……恩。」顧恆志眼神躲閃,語焉不詳。
余銘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一把扣住顧恆志的脈門,顧恆志奮力掙扎,卻掙脫不得。
余銘熟練地切脈,雙眼越瞪越大,神色也越來越驚訝,放開顧恆志的手,不敢置信地說道:「天人五衰?!」
顧恆志大驚失色,趕忙掩飾道:「什……什麼天人五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余銘雙眼微瞇,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顧恆志,對他的說辭並不相信,自己沒猜錯,這老不修絕對是天人五衰了。
關於天人五衰,母老虎曾給余銘詳細講解過。不同於佛教裡的天人五衰,它常發生在精通卜算推衍的術士身上,他們這類人洩露天機太多,到了一定年齡後,必然是先嘔血,接著就是眼瞎、耳聾、四肢俱殘、渾身長滿爛瘡,但就是不死,除非自殺……想必剛才顧小蝶硬押著顧恆志去醫院,就是為了看「病」,但這種「病」,又怎麼看得出來呢?
「唉。」余銘歎了口氣,他一直以為顧恆志只是個老騙子,沒想到大隱隱於市,丫竟是個有真本事的人物。
他突然對這老不修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大手一揮:「走吧。」
「走?」顧恆志沒理解。
「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不走怎麼找飯店?」余銘橫了他一眼。
顧恆志大喜過望,搓著手,激動地說道:「咱們不去飯店,去我家,讓兄弟見識一下老哥哥的手藝。」
「去你家?」余銘愣了愣,然後無所謂地攤攤手,「也行。」
「好勒,你就擎好吧!老哥哥的手藝那可是特一級廚師……」
顧恆志的家就在附近,他領著余銘一路晃悠,嘴像機關鎗一樣,就沒停過,但余銘出奇地沒有表示不耐煩,只是把聽覺封閉了,若無其事地看風景。
顧恆志年輕時撈得盆滿缽圓,住的一點也不寒酸,高層大面積,余銘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二百平,市價也在二百萬左右。
兩人剛一進門,顧小蝶正在客廳裡做瑜伽,余銘的眼珠子當時就直了。
顧小蝶的上身只穿一件黑色的彈力背心,布料緊緊裹住肌膚,突顯出胸前的波瀾壯闊,余銘甚至看到了峰巒上的兩點小凸起,證明背心裡面是真空的。下身則穿著牛仔短褲,短到勉強遮住大腿根,露出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雙足也是**的,俏皮的腳趾上塗著紅色的指甲油,晶瑩剔透、渾然天成,性感得讓人窒息。
顧小蝶看到余銘進來,美眸中閃過巨大的驚訝,而後就轉變成熊熊怒焰:「你這臭流氓來我家幹嘛?滾出去!」
「小蝶啊,怎麼說話呢?」顧恆志佯怒道,「余銘是我兄弟,我請他來家裡做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請他來作客?」顧小蝶大怒,「我不同意,你趕緊讓他滾出去!」
滾你妹啊滾,你說你一個女人,滿嘴粗話。余銘不爽了,一摟顧恆志的肩膀,挑釁似地沖顧小蝶揚了揚下巴。
顧小蝶火冒三丈,呲牙咧嘴地說道:「顧恆志,你要是不把他趕走,我就……我就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這要是換做普通家庭,顧小蝶的話肯定會引發一出愛恨糾結的家庭倫理劇,但顧恆志只是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那就斷唄,反正你已經跟我斷了七八百回了。」
顧小蝶攥著拳頭,怒火沖天,恨恨地跺了跺腳:「好,他不走,我走!」說完就轉身回到房間,「砰」地把門關上了。
顧恆志也不在意,引著余銘到沙發坐下,笑瞇瞇地說道:「別管那丫頭,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兄弟啊,你坐,待老哥哥炒幾個拿手好菜,咱哥倆好好喝幾盅!」說完就哼著小曲,搖頭晃腦地向廚房走去。
余銘把腳翹在茶几上,打開電視,好整以暇地消磨時光。
卻說顧小蝶回到房間,罵罵咧咧地翻找出去穿的衣服,翻著翻著,動作就停住了,喃喃自語道:「我要是出去了,豈不就是向那臭流氓認輸?對,這裡是我家啊,我憑什麼要出去!」
顧小蝶把衣服一摔,氣勢洶洶地回到了客廳。
余銘聽到動靜,轉頭一看,立馬樂呵呵地揮手:「大侄女,這是要出去啊?記得早點回來,外面壞人可多了。」
顧小蝶冷酷一笑,也不答話,邁著大長腿急速走到余銘身旁。
「不會又要打吧,你煩不煩啊?」余銘愁眉苦臉。
「哼!」
顧小蝶不屑地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搶過余銘手裡的遙控器,換了個女性美容節目。
余銘恍然大悟,敢情她不走了、也不打了,而是換一種方式和自己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