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毒師爺縱橫黑白兩道,風光無限、不可一世,直到遇見了現在的老闆,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於是他金盆洗手,甘心做了老闆公司的小經理。
那天余銘一出手,王小五就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惹不起,因為他和老闆一樣,都不是普通人。
王小五拘謹地坐到椅子上,心情很是忐忑:「余爺,好久不見……您最近可好?」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搞了半天,這倆人認識?而且看王小五的樣子,似乎很怕余銘。
尤其是孫明陽,一顆心不住往下沉:電視裡不是這麼演的啊。
「表舅,你跟他客氣什麼,趕緊替我修理他!」
高恪依然搞不清狀況,似乎被打傻了。
「給老子閉嘴!」王小五毫不猶豫,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唉,這個外甥成天惹是生非,現在又捅這麼大婁子,智商堪憂啊。
「小五子,聽說你有個外號,叫毒師爺?」余銘笑瞇瞇地說道。
「額……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玩笑,玩笑而已。」王小五擦了把汗,心中卻罵翻了天,是哪個王八蛋把老子當年的諢號洩露出去的?
余銘歪頭想了片刻,才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這個外號還不錯。」
王小五哭喪著臉,乾笑道:「余爺,您就別尋我開心了。」
余銘見王小五戰戰兢兢的模樣,也懶得再逗他,指了指已經呆滯的高恪,說道:「這小子是你外甥?」
「對。」王小五握著拳頭,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家門不幸啊,生出這麼個煞筆玩意兒!」
「你不是來給他報仇的嗎?」余銘戲謔地說道。
「您就別開玩笑了。」王小五咬著牙關說道,「余爺,這小王八蛋不知好歹,惹到了您,我身為家長也難辭其咎……這樣吧,我給您留下一條手臂如何?」
「五哥,你瘋啦?」
「五哥,別衝動。」
「五哥,三思啊。」
王小五的手下群情激奮。
「閉上你們的鳥嘴,老子的手臂,老子自己做主。」王小五回頭大罵一通。
余銘倒是對王小五刮目相看了,沒想到這老小子挺有擔當的。
「你的手臂還是自己留著吧。」余銘笑著說道,「約束好你外甥,以後不要讓他出現在我面前,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我不會再追究。」
「您是說真的?」王小五驚喜萬分。
「我用得著騙你嗎?」
「那可太好了!」聞聽此言,王小五如蒙大赦,「多謝余爺高抬貴手。」
「不必謝我。」余銘擺了擺手,「只要你別讓他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一切都好說。」
「余爺放心,我明天就把這小兔崽子送到國外,以後再也礙不到您的眼。」
高恪一聽表舅要把他送到國外,頓時急了,在國外沒有王小五當靠山,他屁都不是,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表舅,你千萬別把我送到國外啊,我不想走……」
「閉嘴!」
王小五大怒,這熊孩子真是一點兒眼力沒有,他吩咐自己的手下道:「你們幾個把他架走,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話應剛落,人群中便走出兩個大漢,連拖帶拽把高恪弄走了。
世界,終於清靜了。
「余爺,不打擾您了,我先告退了。」
王小五微微躬了躬身,站起來要走,誰知剛邁出兩步,余銘的聲音就飄了過來。
「站住。」
我靠,不會出岔子吧?
王小五有點哆嗦,回過頭諂媚地笑著:「余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王小五迷茫了,自己沒忘啥呀。
余銘淡淡地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欠我兩萬塊。」
霍,原來是這事兒!王小五鬆了口氣,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
「余爺放心,我絕對不會賴賬。」王小五從錢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這張卡裡有五萬元,就當我孝敬余爺的,密碼是……」
「我不要你的銀行卡。」余銘擺了擺手,說道,「也不要現金。」
「那余爺的意思是?」
余銘指著王小五的手腕,說道:「把那隻手表拿來,就當你還清債務了。」
王小五登時驚慌失措,右手唰地縮到袖子裡:「余爺啊,這表真的是地攤貨,不值錢,我還是給您現金吧!」
余銘悠然道:「別跟我講條件,手錶我是要定了,你給不給吧?」
王小五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余爺啊,你說你放著好好的錢不要,非得要一塊破表幹嘛?」
余銘的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總之呢,這塊手錶我是志在必得,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只好親自動手了。」
王小五舉棋不定,臉上的神色風雲變幻,手錶不給余銘吧,他走不出這家酒店,給了吧,老闆那裡又不好交待。
真愁人吶!
余銘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衣角,任由王小五掙扎,也不催促。
過了好一會,連圍觀群眾都開始著急的時候,王小五才痛下決心,把手錶摘下來遞給余銘,一臉慷慨就義的神情:「余爺,它是你的了!」
余銘接過手錶,滿意地點頭:「嗯,這才對嘛。」
「余爺,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走吧。」
王小五聞言,立刻帶著手下離開了酒店,他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呆,得盡快趕回公司,與其擔憂老闆發現手錶的事,還不如他主動坦白來得痛快。
圍觀的學生見沒熱鬧看了,紛紛散去,眨眼之間,酒店大廳就變得異常空曠。
孫明陽二人也隨著人群溜了出來,一路上俱是心情沉重,捉摸不定。
「社長,沒想到這余銘是道上混的,連毒師爺都怕他。」宏宇沒憋住,打破了詭異的沉默。
孫明陽很快恢復鎮定,捋了捋頭髮,淡然地說道:「宏宇啊,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來日方長,余銘終究只是個莽夫,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社長教訓的是。」
而此時的余銘,剛剛從酒店裡走出來,他之前一直在研究王小五的那塊手錶,它看似很普通,但藍寶石鏡面上卻隱約刻著四個小字——西星安保。
這也是余銘盯著這塊表不放的主要原因。
那四個字是用指甲隨意劃上去的,余銘撫摸著淡淡的凹痕,感受到了一絲紊亂的內息,刻字的人不是修煉出了差錯,就是身體出了問題。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余銘下山之後第一次遇見同道中人,他很想會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