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衣帽間出來,客廳巨大透明的落地窗有陽光明媚在繁複精緻的米白色的窗簾外,她走進,撩起窗簾,外面的世界,燦爛地有些不真實。
天碧藍如洗,陽光萬丈。
花園裡,草坪茵茵如一塊無瑕的新綠寶石。熠在一株株簇擁的小草上的陽光,隨著露珠一點點破碎閃耀。
一個美麗的晴天。
手裡是她剛換下來的一件他的白襯衫,站了好久,她才向浴室走去,她想幫他洗襯衣。
清洗、過水,小心翼翼不讓它在手中起了褶皺。
雪白的襯衣,很適合他,然而黑色似乎更適合他,只是到底是冷了些。
肥皂的透著一股清新的檸檬香氣,卻依舊有淡淡的清洌洌的薄荷香,嗯,他的味道。
花園裡的晾衣架上,陽光裡,白如雪的襯衣隨風飄曳,像一隻翩翩而舞的蝴蝶,又像三月的雪櫻,依舊可以問道淡淡的檸檬香和薄荷香。
她靜坐在院里長椅,白色的柵欄的欄隙間爬滿了薔薇,她才明白空氣裡熟悉的馨香從何而來?
風繼續吹,露珠從草尖破碎著光芒滾落,襯衣翻飛,陽光燦爛而炫目。
不一會兒襯衣已被吹的半干,她才驀然起身,取下兩個粉色的晾衣夾,她該走了。
葉凌冬將半剛的襯衣晾在室內的晾衣索上,只開了一葉窗,然後拉上窗簾,她才緩緩進了主臥的洗漱間,洗漱台上有新的牙刷、牙缸和毛巾。
葉凌冬從臥室出來開放式廚房的灰白色琉璃料理台上看見他備下的早餐,冰箱上有他的留言便條,「今日飛瑞士,七天。」
呵呵,這人連字也顯得一股冷感,似凌紙而出,筆鋒凌厲卻字形優雅。
七天,瑞士。
她盯著這句話,勾了勾嘴角,自嘲笑了笑,好歹他還願意交待一下他的行蹤。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開門,是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手裡卻是一個精緻的藍色禮盒,她正納悶,男子開口:「許總有件東西讓你收下。」
愣愣接過,西裝男子便頷首離開。
電視屏幕插播的一條早間娛樂新聞生生地在她的心口扯開一道血口,蜿蜒不盡,綿長不絕。
不是說女人都愛鑽石麼?她得了,而且是世界上最大最貴的一顆,他送的。
瑞士,和何言歡一起。
娛樂記者追問的是這次同行是不是有求婚的計劃?何言歡但笑不言,而他只是摟著何言歡的腰身護著她從重重的記者攝像機包圍中闊步向安檢口走去。
而她,留給她的是一條恐怕可以買下一座城的鑽石項鏈。
冰冷、絕望。
她僵硬的步子將這顆鑽石收好置放在他的衣帽間。
機械地一口口吞下一個三文魚三明治和一杯他交待的熱牛奶,卻悉數嘔吐地乾淨。
洗漱台前,她狠狠的掬了一捧冷水,水珠四濺,冰冷,卻絲毫不能使眼底的灼熱止息一點。
平復下來的心,依舊是絲絲綿綿的作痛,靜立在床沿,她最終還是拿起那把他留給她的鑰匙,手機,按下開機鍵,十幾個未接電話,來自陳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