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寡婦門前(求收藏)
沒有多久,陳禹就翹著二郎腿,坐在大廳裡,一手端著紫砂壺,一手翻閱著賬本,嘴裡哼著小調,一臉愜意的享受起來。
馮德柱站在他身後,一臉的謹慎。他心裡顫巍巍的道『千萬不是二世主,更不要是二愣子啊……』
但是看著看著陳禹的臉就皺到了一起,前世他最看重的就是會計,如今一看賬本,他當即就是氣的鼻子都歪了。全鎮的收入總共也就兩萬法幣,結果倒好,收到了鎮上的,不足一萬。
不過讓陳禹鬱悶又開心的是,鎮裡的大小人等,具不需要他要養活,各有生財之道。也就是說,這一萬基本上就是他一人的了。至於向上面交稅什麼的,那完全不是陳禹擔心的事情。
『哼,還有大半年就開戰了,老子交個屁!』陳禹心裡憤憤想道。
但是如今他來了這裡,人生地不熟,還是得瞭解情況。硬著頭皮,看著一邊一筆筆爛尾帳糊塗賬,一邊直氣的牙疼。
種地要交錢,賣糧食要交錢,最讓陳禹氣憤的是,生孩子也要交錢,結果一家人交不起,竟然將孩子給流了!
『這日子還要不要人活了!』陳禹恨得壓根癢癢。
但是回頭一想,這樣的日子在中國不知道持續多少年了。心裡的怒火,微微的降了一些。
就在陳禹咬牙切齒的時候,忽然從不遠處的院子裡響起一陣吵嚷聲。
「什麼事?」陳禹抬頭,吐了口氣,微微皺了皺眉頭,頭也不轉的對著一直躬身在他身後的馮德柱問道。
馮德柱連忙靠近一步,暗暗呼了口氣,低聲道:「鎮長,前任王鎮長的三姨太還住在這裡。」
「嗯?王鎮長?他現在到哪裡去了?」陳禹疑惑轉頭看向馮德柱。這個,貌似他現在基本對這裡的事情一無所知。
「前任王鎮長,他和一個青樓女人帶著鎮裡的錢財跑了。」馮德柱一聽陳禹問起,當即就露出一臉的憤慨,怒聲說道。
『一個鎮長與一個妓女的故事?』陳禹心裡泛起一絲古怪。
「嗯?那這個三姨太為何沒有回娘家?」陳禹搖了搖頭,這個時代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那個三姨太本來也是大戶人家的閨女,結果被王友看上,王友不知使用了一些什麼手段,逼死了林老頭,將她騙了過來。」馮德柱說著,眼神裡露出同情之色。
陳禹眉頭皺了皺,若有所思道「你們就沒有想過安排她嗎?」
「那個女人很倔,她死也不肯離開那裡。」馮德柱看向那個院子,歎息一聲說道。
「為什麼?」陳禹奇怪道。
「出了這個院子,她的死活就沒人管了。」馮德柱微微躬身,在他耳邊低聲道。
陳禹一聽就明白了,一個漂亮女人,在這個亂世如果沒有強力人物的保護,遲早都會淪回他人的玩物。下場好或許能夠成為十幾姨太太,不好的,那個就沒有辦法想像了。
顯然,那個女人也是個明白人。
「走,去看看。」陳禹想了一陣,一拍賬本站了起來。
馮德柱一聽,忽然心裡一動,跟在身後低聲道:「是,鎮長隨我來。」
陳禹點了點頭,抬腳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心裡想像這個三姨太究竟長的如何。
「嘿,林紓,只要你跟了我們少爺,何必再吃這種山窩窩,嘖嘖,這是小王琰吧,瞧這小臉黃的,你還真是忍心哪……」陳禹剛剛出現在小院門口,就聽到這令人反胃的得意洋洋的威逼利用。
陳禹停住腳,朝院子裡定睛一看:一身淡紅旗袍,緊緊的包裹著窈窕身段,胸脯前那一道驚人弧線,當真是誘人犯罪。粉臉淡雅嬌嫩,秀整齊的散落在柔弱的香肩,胸脯飽滿,翹臀圓潤,長腿欣長,亭亭玉立。
陳禹暗自點頭,果然是一個尤物。
她身前依偎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表情怯怯,烏黑的大眼睛卻閃爍著堅定之光。好似一隻怒的小狗,隨時都會哇哇的衝上去咬人。
她們身前站在一個一身西服,穿著油亮皮鞋,黑色禮貌青年,五官整齊,頭五五分開,油亮烏黑。如果不是那酒色過度有些蒼白虛弱的面容,風度翩翩的就是一個濁世佳公子。
他邊上站著一個一臉討好,滿臉都是賤笑的奴才般家丁小廝。
這麼噁心的話,自然也就是家丁說的。
陳禹心裡搖了搖頭,下面的橋段就應該是這個佳公子出來做好人了。
「林紓,王友害死了你爹,你還跟了她,我錢貴難道就不如你一個殺父仇人麼?」說著,他還拿下帽子,做出一副翩翩君子模樣。
三姨太,也就是林紓,黛眉微蹙,纖弱的玉臂摟緊小王琰,低頭看著四人之間的地面,雙目垂淚,柔聲道:「多謝錢少爺的垂青,林紓一個寡婦,恐有損錢家門楣。還請錢少爺自重。」
陳禹眼睛一亮:好一個聰慧女子!
「呵呵,林小姐不用擔心,我可以在外面為你買一個房子。」錢貴一聽,連忙走了一步,渙散的雙目頓時銀光閃爍。
陳禹微微搖頭,雖然他對女子心事也不甚瞭解,但是他還是看出這個林紓根本就是在搪塞他。而他卻還卻傻乎乎的說出這種話。
「林小姐放心,無論是房子還是吃穿用度,你不用擔心。跟了我們少爺,絕對是吃香的喝辣的!衣食無憂啊!」家丁錢權頓時興奮起來,跟上一步,一臉諂媚道。
陳禹歎了口氣,我說怎麼紈褲都這麼沒品,原來都是人帶的。回頭看了眼同樣有些諂媚的馮德柱,陳禹暗自搖頭,這拍馬屁的功夫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啊。
「走吧。」陳禹沒了看下去的興致,邁步對著馮德柱道。
馮德柱一點頭,走了上去:「你們幹什麼!」
馮德柱這麼一吼,剛要張嘴的林紓一驚,愕然的轉頭看向馮德柱,順便也看了眼陳禹。她微蹙秀媚,粉臉微帶警惕。她這個院子,自從王友逃走後,就成了禁地,除了一些登徒子過來佔些口頭便宜,根本就沒有人過來。
「哎呦,是馮主人,是什麼風把您給招來了……」錢貴一看是馮德柱,連忙走了過來,雖然臉色有些討好,但更多卻是倨傲。
馮德柱冷著臉,微微側身,一臉肅容道:「什麼叫把我招來了,這是陳鎮長,385團加強營營長!」
錢貴之前根本就沒有注意過陳禹,可能認為陳禹是錢貴什麼隨從吧。如今一聽馮德柱的話,先是一愣,然後又是一臉古怪的看著陳禹,神情頗為怪異,許久才有些傲慢的抱了抱拳道:「哦,原來是陳鎮長啊,失敬!」
馮德柱一看,就知道要遭。正暗自咬牙,要不要將錢貴底細給陳禹透露出來。陳禹卻已經笑容滿面的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