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爹地說,以後洗碗這活他包了!」
紀寶寶嘴裡叫嚷著,人已撲過去一把摟著正彎著身在疊衣服的樂彤。
樂彤反手摟著他,「寶寶,這麼快就把醫生伯伯的話給忘了?伯伯不是讓寶寶別跑太快嗎?忘了?」
紀寶寶噘著嘴「哦」了一聲,「沒忘……」
「嗯」,樂彤揉揉他的頭,「來,寶寶把自己的襪子疊好。」
樂彤假裝沒聽到寶寶之前的嚷嚷,只把幾雙襪子遞到寶寶面前。
寶寶或許會認為,即使出院,還是會像住院時一樣,她和紀叡都會待在他身邊。
但她跟紀叡,偏偏卻什麼關係都不是,硬要因為寶寶而天天碰面,別說她接受不了,估計紀叡也不想。
不過,這些很顯然是掃寶寶興的話,樂彤沒打算現在說。
怎麼,也得讓小傢伙開心幾天,至於自己跟紀叡的真實關係,緩幾天再轉換一種說法跟他說清楚吧。
紀寶寶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讓襪子給搶了去,笑嘻嘻地甩了甩手上的襪子問樂彤。
「媽咪,襪子要怎麼疊?」
樂彤拿過一雙,示範了一次。
寶寶試著疊了一雙,得到樂彤的大力稱讚,於是寶寶便把床上扔著幾雙襪子全扯到自己面前。
「媽咪媽咪,這些寶寶來做。」
寶寶一邊低著頭認真地疊著襪子,嘴裡一邊念叨,「爹地負責洗碗,寶寶負責疊襪子,媽咪就沒那麼辛苦了。」
樂彤心頭一暖,「寶寶真乖。」,低頭在寶寶剪成了板寸的發頂上親了兩下。
寶寶歪著頭,「媽咪,寶寶會一直乖乖的,媽咪要一直一直陪著寶寶哦!」
樂彤估計這小傢伙又胡思亂想什麼,心疼地把他攬進懷裡,「媽咪保證,會一直一直陪著寶寶。」
「樂彤……」
邊叫邊走出來的紀叡,看見樂彤正抱著寶寶,直覺自己似乎打擾了什麼。
樂彤放開寶寶,扭頭看他。
「嗯?」
紀叡反手指指廚房,「碗都洗好了,是放碗櫃消毒?」
樂彤愈發地意外,原以為,這個看著貴氣無比的男人,平時一定是與廚房絕緣的,沒想到,倒還是有點常識。
「我來吧。」
樂彤轉身走了過來,紀叡側身讓她進了廚房,卻沒走開,只站在廚房門口看她把碗筷用乾淨的毛巾擦乾水,然後分門別類地放進消毒櫃裡。
「紀總。」
樂彤背對著他,手沒停。
「嗯?!」
「我們之間的那點破事,我會盡快找個時間跟寶寶說清楚,過一兩天,他應該就會回家了,你不必擔心他,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也忙,就別兩邊跑來跑去瞎折騰了。」
剛才,樂彤在外面也反省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對紀叡來她家蹭飯一事會不會反應過大了。
寶寶大病初癒,紀叡這個當爹地的,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面陌生的環境生活,也是人之常情,自己發那麼大脾氣,似乎,是有點過份了。
紀叡挨在門邊,盯著她的後腦勺。
她的後頸很白,長長的頭髮隨意綰了個丸子頭,蓬鬆的髮髻有幾縷髮絲垂在雪白的頸上,黑白相映,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效果。
他從沒如此細緻去看過一個人的後頸,這時看著,竟性感得讓人想要湊過去一親芳澤。
「我們之間的破事?我不明白你指的是哪些。」強抑下心頭那些湧動,紀叡不恥下問。
樂彤手頓了一下,「我們之間能有什麼破事?不就是為什麼會有了寶寶這事嗎!」
樂彤刻意遺忘很多與紀叡有關的事情,她現在,全副心思都撲在了寶寶身上,眼前這男人,於她來說,除了是寶寶的爹地之外,再無其他多餘的瓜葛。
紀叡微微擰起了眉,沉默了一下,目光從她的後頸移到她的側臉上。
「除了寶寶的事,我們應該還有很多事吧!」
紀叡接受不了她的說法,自己跟她,明明有那麼多共同的回憶,怎麼就成了沒什麼事了?
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跟她的那些事是破事,但原來,在她心目中,那些事,根本不存在。
樂彤把碗筷全部放了進去,關上櫃門,轉過身來,對著紀叡。
「紀總,我們這樣有什麼意思呢?」
她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麼瞭解紀叡。
比如現在,她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紀叡來這裡不過是為了寶寶,自己不該對他惡言相向。
轉頭,這男人卻似乎在暗示她,他來這裡的目的,不僅僅是因為寶寶。
對這個男人,她不想想多,也不願多想。
更加,不希望他對自己多想什麼。
因為,他這樣的人,她伺候不起,亦承受不起。
「樂彤,你到底在逃避什麼?」
紀叡對感情,確實遲鈍,就算是現在,他也沒弄明白自己心裡到底怎麼想她或者說怎麼定位她。
他只是憑著本能,覺得自己不能放著兒子讓她一個人照顧,也覺得自己跟她,不該是說了再見就什麼都不是的陌生人。
紀叡的反問,照舊讓樂彤意外,她發現,今晚的紀叡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對他的觀感。
「我沒有逃避什麼,我希望你明白,我是寶寶的親生媽媽這件事,不會對我與你的關係造成什麼影響,我和你以前什麼都不是,現在仍然什麼也不是,以後,依然什麼都不是。你明白嗎?」
在紀氏將近工作一年,樂彤非常清楚這個男人的脾性,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情,這男人就會執著得可怕。這種可怕的執著,讓這個男人在商界無往不利。於這個男人來說,這種可怕的執著實則是一種近乎於本能的病態執念。
就好像,他雖然打心眼裡看不起她,但他,卻會因為那一晚的意外,認定她就是他紀叡的人。
這種話,他雖然從來沒說出口過,但樂彤不止一次從他的言語和舉止中感覺到了。
而他當初那份契約,亦是寫得十分清楚,要她,做他紀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