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在紀氏週年慶之前,他一直沒留意亦沒注意過樂彤這個乖巧的小秘書,但現在,隨著樂彤進紀氏之後那一幕幕清晰的畫面在眼前掠過,他開始懷疑,自己以前,真的一點也不曾留意過這個小秘書嗎?
沉浸在回憶中的紀叡,自斟自飲喝了不少酒。
不得不說,酒真是個好東西,借助酒精的力量,他得以睡了一晚安穩覺。
夢中,有陣陣的咖啡香繚繞,一如往常,有大堆的件堆在桌上,而他那個消失了小秘書,也靜靜地坐在他對面,凝神認真地工作著。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揮灑進來,把他的小秘書包裹在溫暖的橙黃之中,小秘書抬起頭,對上他專注的視線,在暖光中,對著他綻放出一個比陽光還明媚的笑容……
紀叡在和暖馨寧的氛圍中睡得很死,時間,已經滑過他尋常起床的生物鐘近十分鐘,他還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最後,喚醒他的,是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紀叡神智清醒過來,還沒睜開眼,首先感覺到的,是捏著自己鼻子的柔軟的物體。大手一撈,把暖呼呼的小手抓在自己的掌心,睜開眼,對上紀寶寶帶笑的黑眸。
「爹地,早!」
紀寶寶笑嘻嘻地說著,撐起身伏在他身上,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很快,漂亮的小臉就皺成了一團。
「爹地,鬍子好扎!」
紀叡一把將寶寶摟進懷裡,惡作劇地把下巴蹭在寶寶的額上臉上,甚至是唇上,寶寶咯咯地笑著在他懷裡掙扎,嘴裡含糊地笑罵,「爹地好壞,欺負寶寶……」
紀叡在寶寶臉上輕輕蹭了幾下,便把臉埋在寶寶柔軟的發間,聞著他身上獨有的那股奶香味,手裡摟著軟軟的身子,心底,柔軟得似是能捏出水來了。
他從沒如此慶幸,自己,有這個寶貝兒子!
「寶寶……」
紀叡在寶寶發間細細低喃,寶寶似是感受到紀叡的軟弱和對自己的依賴,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小手環過紀叡的肩膀,輕輕地拍著。
「寶寶好愛爹地哦!」
紀叡的身子一僵,摟著寶寶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爹地也愛寶寶!」紀叡不是第一次對寶寶說愛你,但那多數是為了敷衍寶寶的話語,從沒有一次是像今天這麼發自肺腑對寶貝兒子說出這樣的愛語。
他以前,總覺得愛不愛這種話太假,太矯情,特別是,一大一小兩男人,總把愛掛在嘴邊,顯得特別的婆媽。
他跟老爺子,從來沒有試過像他和寶寶這種相互依賴相互支撐的經歷,父子情深這個詞,套在老爺子和他身上,不僅虛偽,還讓他覺得噁心。
紀寶寶在他懷裡掙扎著抬起頭,在他臉上親了親。
「爹地,寶寶要刷牙!」
然後,張開小嘴笑呵呵地對著紀叡呵了一口氣。
紀叡假裝捂著鼻子,「好大口氣……」
「哈哈哈……」紀寶寶為自己噁心到爹地而再次滾到了紀叡懷裡。
紀叡攔腰抱起紀寶寶下了床,抱到洗漱間將寶寶安置在洗漱盆前的凳子上,拿了寶寶的牙刷一邊擠牙膏,一邊側頭瞅著寶寶的頭。
「寶寶,你的頭好像鳥窩。」
紀寶寶咯咯笑著,抬手使勁扯了幾下被紀叡剛才弄亂的頭髮,「就算是鳥窩,也是帥氣的鳥窩。」
紀叡有些無語,這小子這臭屁的本領,究竟是從哪學來的,難道說,是從他媽咪哪裡遺傳來的?
只不過,他媽咪……
紀叡輕輕甩了甩頭,制止自己再在這個問題上想下去。
「讓欣姐姐帶你去理理髮吧,太長了!」
紀叡把牙刷塞進寶寶的嘴裡,又揉了揉他亂糟糟的發,這才直起身給自己的牙刷上擠上一長條的牙膏。
紀寶寶歪著頭盯著紀叡,滿嘴泡沫含糊地說道,「不去,等姐姐回來陪寶寶去。」
紀寶寶聰明得很,知道平白無故很難約得到樂彤,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他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太可惜了?
紀叡深深地看了寶寶一眼,好一會,才說,「嗯,等她回來陪寶寶去!」
一提到樂彤,父子倆都變得沉默了下來,就連一向呱噪的紀寶寶,也默不作聲地刷著牙。
洗漱好,紀叡抱起寶寶進了衣帽間,這次,倒是十分準確地從衣架上拿出了校服,手腳利落地給紀寶寶穿好褲子襯衣,紀叡就要給小傢伙套上外套。
紀寶寶卻指了指掛在衣架上的毛衣,「爹地,天氣冷,要穿毛衣的。」
紀叡「哦」地應了聲,微微直起身抬手將毛衣取下來,照著寶寶頭上套。
寶寶粉嫩的小臉從毛衣領口鑽出來,很是嚴肅認真的看著紀叡,紀叡斜他一眼,「有事?穿反了?」
紀寶寶對著紀叡翻了個白眼,「果然,爹地還是要找個老婆才靠譜!」
紀叡昨晚睡得不錯,因此,心情還算可以,眼下就算被兒子嫌棄了,也沒發作,只是捏捏他的臉,哼道,「不就忘了給你穿毛衣嗎?」
紀寶寶把手從袖
子裡伸出來,盯著紀叡的臉問,「爹地,你有沒有跟姐姐求婚?」
紀叡一驚,這小傢伙,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他為什麼要跟樂彤求婚?
雖然,他確實是要讓樂彤做自己的女人,但那,不過是一份各取所需的契約,跟婚姻,完全是兩碼事!
紀叡皺起眉盯一眼寶貝兒子,「寶寶你亂說什麼,爹地怎麼會跟她求婚?」
從小親眼目睹著父母這棟以金錢利益為目的的婚姻的紀叡,潛意識裡,從來就沒有憧憬過婚姻生活,甚至,說是厭惡也不為過。
而且,若不是寶寶一直吵在要媽咪刺激著他的大腦神經,他或許,不會頭腦發熱寫下那份契約。
紀寶寶眨巴了一下眼,然後,似是對紀叡的遲鈍十分無語,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很是認真地說,「爹地,你睡了姐姐,不是要對姐姐負責嗎?寶寶在幼兒園親了一下小君的臉,她就要我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