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是晚上十點多,在這裡挺冷的一個冬夜裡,這小巷,除了他倆,再沒別人。
一下車就刻意加快腳步的樂彤,清晰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追上來,很快,洛逸凡追了上來與她並肩而行,卻並不說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聽著對方或重或輕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上了樓走到樂彤家門口。
洛逸凡看著樂彤開了門,也沒有強行要進去的意思,只站在門口,看著樂彤閃了進去。
樂彤在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轉身,看著門外的洛逸凡。
「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路上小心!」
洛逸凡臉色平靜,對她點點頭,「嗯,你快回去洗個澡,穿著高跟鞋走了一天,記得用熱水泡泡腳。」
見樂彤乖乖地點了頭,他才說了聲「晚安」,然後,轉身離去。
樂彤洗完澡,用盆子裝了熱水,一邊泡腳,一邊拿著遙控漫不經心地按著。
電視上在播什麼,她一概不知,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播放著今天的事。
包括洛逸凡的表白,包括紀叡的冷嘲熱諷,包括,紀叡的寶貝兒子紀寶寶。
紀寶寶……
想到那個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傢伙,樂彤的心,再次莫名地揪了揪。
不得不說,這小傢伙,長得真是漂亮!他的漂亮,不是女氣的那種漂亮,而是帶著男孩子所獨有的帥氣漂亮,那小小臉上的五官,無論分開還是合起來,都精緻得如同神造一般無任何可挑揚的地方。
如果,如果他不是紀叡的兒子,樂彤會很願意跟這小傢伙成為朋友。
雖然,他性格似乎有點驕蠻也有點小任性,但從他那雙眼睛和他說話的反應,可以看得出來,這小傢伙非常聰明,而且,會對小動物這麼有愛心的孩子,心地肯定不壞。
原本,樂彤以為自己會為洛逸凡的事傷神得一晚上睡不好,不料,她卻是想著紀寶寶那張漂亮可愛的小臉蛋睡著的。
既漂亮又聰明的孩子,果然特別容易得到別人的喜愛,樂彤這樣理解著自己對紀寶寶的喜愛之情。
……
週日,樂彤吃完早飯便買些瓜子之類的零食提著筆記本電腦去了圖書館。
鍾叔果然在,一見她,便轉身去泡茶,轉眼,便用托盤把茶和曲奇端到了樂彤面前。
「彤彤,晚上有沒有時間?」
鍾叔沒有說任何廢話,對著正辟辟啪啪打著字的樂彤問道。
「我今天要把這份策劃趕出來,按現在的進度,樂觀的話,晚飯前能完成,悲觀的話,要弄得挺晚,鍾叔你有事?」
鍾叔坐在她旁邊,「怎麼忙總得要吃飯吧?晚上就在這附近找家館子一起吃?如果沒做完,吃完飯再回來做也一樣。」
樂彤想了想,自己這頓飯欠了挺久了,「也行,那麻煩鍾叔你先訂好館子,我請。」
關於誰請這個問題,鍾叔倒不是太在意,聽她說肯一起吃飯,便開開心心地打了電話訂好館子,然後哼著小曲兒端著空盤子走了。
樂彤一門心思全撲在策劃案上,並沒注意鍾叔訂好館子之後又打了一個電話。
約莫五點多,樂彤敲下最後一個回車鍵,耗掉了她近一周空餘時間的策劃案,終於大功告成。
樂彤情不自禁地伸了伸懶腰,抬起頭,視線正好對上看過來的鍾叔的視線。
「ok了?」
鍾叔張著嘴,用嘴型問道。
樂彤舉起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很快,她的手機便收到信息,「六點交班。」,是鍾叔特意叫人回來幫他頂一下班。
樂彤把策劃案發到紀叡的郵箱,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把提醒紀叡的信息發出去。
這是她的第一個自主策劃案,想要第一時間得到紀叡的反饋意見很正常。但今天是紀叡的休息日,自己這麼不識趣發信息去打擾,不明擺著討罵嗎?
「怎麼?打電話向男朋友請假?」
鍾叔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見她對著電話屏幕出神,便笑著揶揄她。
「鍾叔,我沒有男朋友。」樂彤再次澄清。
鍾叔「呵呵」地笑了幾聲,那抹別有一番深意地眼神,看得樂彤心裡直發毛,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不用多久,樂彤便明白了鍾叔這眼神的意味。
「鍾叔,就兩個人為什麼要訂包廂?」
樂彤不是心疼錢,而是,這可是十幾人用的大包廂,兩個人坐在裡面,冷清得不行,樂彤寧願出去找個小桌子坐下更舒服慣。
「這裡生意好,全飯館只剩這間大包廂了。」
鍾叔說得十分認真,樂彤就信了。
但幾分鐘後,樂彤才知道,鍾叔訂這包廂,是有原因的。
原因麼,自然是因為那個剛剛推門而入的男人。
樂彤和推門而入的男人對上眼,兩人的表情,一個是驚愕,一個是驚喜。
「怎麼是你?!」樂彤盯著鍾
浩如是說。
「果然是你!!」鍾浩笑看著樂彤如是說。
樂彤扭頭看一眼鍾叔,瞬間,似是明白了什麼。
「鍾叔,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侄子?」
鍾叔點點頭,似是驚訝地問,「是啊,你們認識?」
樂彤覺得,鍾叔這驚訝的表情甚是假,這戲演得,真是一點都不敬業。
她轉頭瞟一眼已經在她身邊坐下的鍾浩,「你早就知道鍾叔要給你介紹的人是我?」
鍾浩無辜地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彤彤你別冤枉我啊,我一直不知道,所以,我一直拒絕來著,中午的時候,我叔給我打電話,說約了個叫樂彤的女孩子一起叫飯,問我要不要來,我就好奇,這個樂彤,會不會就是你呢?」
鍾浩說得甚是認真,似乎,亦不像是假話。
但樂彤覺得,他跟鍾叔一樣,演技弱爆了!
「你叔侄倆真是夠了!吃頓飯而已,有必要搞得這麼**迭起嗎?」
樂彤瞪了鍾浩一眼,然後淡定地坐好,端起茶淺淺地呷了一口。
「說實話,如果我早知道我叔介紹的人是誰,哪用得著在師母那邊苦哈哈地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