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奉天城外,一個朝鮮族人開的小酒館裡,幾個日本軍人正在一個小雅間裡低聲交談著。如果楊寰宇在場,他就會認出其中一個是他的老相識土肥原賢二。身為張作霖的高級軍事顧問的土肥原賢二今天出現在這裡,是給前來就任關東軍高級參謀的河本大作接風洗塵的。他們同為永田鐵山組織的二葉會的成員。一同參加次接風酒的還有駐奉天的特務機關長秦真次,以及關東軍參謀花谷正等人。
二葉會是一個激進的中級軍官組成的小團體。成員有永田鐵山、小畑敏三郎、岡村寧次、東條英機、板垣征四郎、磯谷廉介、土肥原賢二、河本大作等組成。這個團體的宗旨就是改革軍制、建立總動員體制、使日本脫離島國向大陸發展。其。利用岡村寧次擔任陸軍省人事局課長的便利,安插二葉會的成員,中向大陸發展的目標就是依托朝鮮半島,逐步佔領華夏的滿蒙一帶佔據陸軍省和參謀本部的關鍵職位,推動在陸軍中形成以武力解決滿州問題的共識。河本大作和土肥原賢二就是在這樣情況下,被安排到華夏的東三省來任職的。
其實,所謂的接風酒不過是一個借口。真正促成這次見面的原因,就是因為奉軍和國防軍達成了停火。而他們恰恰是最不願意看到奉軍和國防軍停火的人。
「土肥君,你做為張作霖的軍事顧問,有沒有可能說服他,讓他下令繼續開戰?」河本大作端起酒盅,滋溜一口,喝下了杯中的清酒,開口問道。
「這次停火,就是那個老傢伙派了奉天省長王永江去談的,他怎麼可能下令再次開戰?」土肥原賢二搖了搖頭說道。
「這次不是他的奉軍主動挑起的和支那國防軍的衝突麼?怎麼他卻又派人去談判停火呢?據我知道,他們和支那國防軍的戰鬥中,並沒有吃虧。而且現在不是已經牢牢地佔據了北京城麼?」河本大作對張作霖會派人談判停火,感到無法理解。
「河本君,你剛來,還不瞭解張作霖這個老傢伙。正是因為他佔據了北京城,他的部隊又沒吃虧,他才會去談判。」特務機關長秦真次放下筷子插話道。
「是啊,張作霖聽了總顧問松井七夫先生的分析才派兵入關的。如今雖然順利的佔據了北京城,但是也拖住了他的二十多萬部隊。他在擔心,如果長時間這樣打下去,到最終,有可能把已經佔據的北京城丟掉不說,他的二十餘萬部隊也回不來呢。一旦停火,不僅沒了這些風險,同時也變相的讓支那的國民政府承認北京城的歸屬。」土肥原賢二補充道。
「可支那國防軍怎麼就會答應呢?照你的說法,豈不是他們承認了失敗?」河本大作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這應該從側面印證了松井先生的論斷,支那國防軍不過是個假老虎。根據我們關東軍獲得的情報,支那國防軍在京津前線,集結了三十萬部隊,可他們竟然連二十萬奉軍都打不過。」一直沒開口的花谷正實在忍不住了,也開口插話。
「你的情報有誤,實際上前一段時間,支那國防軍並沒有這麼多兵力。也就大約二十萬人,和奉軍是勢均力敵,只是在停火前不久,才又派來了五個師,兵力增加到了三十萬人。」土肥原賢二糾正道。
「哎,可惜啊,他們這一停火,對我們佔領滿州可是大大不利啊。外內的二十萬奉軍隨時可能回到關外。本來我這次來,就想把這件事做了的。」河本大作歎了口氣說道,惋惜之意溢於言表。
「如果動手的話,即使這二十萬人回到關外也無所謂,只用我們關東軍就能打敗他們!」聽到河本的歎息,花谷正傲然說道。
「奉軍戰鬥力這麼差嗎?我們關東軍可只有二萬多人。」河本覺得花谷正太自大了。能在膠東把十八師團打地全軍覆滅的國防軍,再差勁也不可能差到和帝國陸軍一比十的差距吧。而奉軍和國防軍可是打得旗鼓相當。用二萬關東軍就想打敗三十萬奉軍,這怎麼可能呢?
「奉軍都是我們幫著訓練出來的,他們那點戰鬥力,我真的是太清楚了。要不是沒有命令,我早就想打掉他們了。」花谷正笑嘻嘻的解釋。
「不,我們現在不適合動手!如果我們動手的話,就不只是關內的奉軍會回軍來和我們交戰,就連現在在和奉軍作戰的支那國防軍都會來和我作戰。因為我相信,張作霖雖然現在依靠我們,但他並沒有完全投靠我們的打算。我們動手的話,就會把他推向支那國防軍那邊。我們的國家現在並沒有做好和支那全面開戰的準備。」特務機關長秦真次反對道。
「既然這樣,我們乾脆就把他先幹掉好了。我倒是想到個辦法,可以避免和支那開戰。」土肥原賢二思索著說道。
「哦,土肥君有什麼高見?」河本大作和秦真次異口同聲的問道。
「高見倒談不上,我知道大清國的皇帝傅儀現在可是住在天津的帝國租界裡。這滿州可是他的祖先的領地,三百多年前,他們就是從滿州出發,征服了支那。如果他願意回來,重建滿洲國,我想支那也不能說什麼!」土肥原賢二壓低聲音說道。
「吆西,這個辦法好,以後只要他的滿洲國自願合併到我們帝國,不管支那不能說什麼,世界上的其它國家也不能說什麼。」河本大作幾乎在土肥原賢二說出他的想法的一瞬間,就想到了這麼做的好處。
「你是說那個退位了的清國皇帝?他願意來幹這件事嗎?」秦真次問道。
「我曾經在天津拜訪過他,也試探過他。我認為這是可能的。他退位時只是個小孩子,是他的長輩們替他做的主,現在他長大了,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了。我能看得出來,他對這件事一定會答應的。」土肥原賢二解釋道。
「哈哈,這真是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來,讓我們先為這個滿洲國的成立乾一杯。」河本大作興奮的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