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軍的十八星軍旗插上了演習目標的山頂，意味著這場演習暫時告一段落。雖然這只是一場近乎表演的演習，但是，帶給所有參加觀摩的人的震撼卻不是一般的強烈。而開始階段的飛機地毯式轟炸，更是連指揮演習的徐庭瑤也看得目瞪口呆。
在這個時空，倒不是別人想不到這樣的進攻方式，而是他們目前有的飛機還達不到這樣的載重。容克大嬸的載重可以達到五噸，而現在的英法美德的飛機載重只不過一噸多點。當然不可能執行這樣的地毯式轟炸。
對於段祺瑞他們這些懂軍事的人來說。則是徹底顛覆了他們之前對於戰爭的理解。用矛和盾來比喻進攻和防守的話，那麼此刻國防軍的裝甲部隊加上飛機的配合，這支矛可謂鋒利至極。他們每個人都在想，如果把防守方換成自己，能不能打造出抵擋這支鋒利長矛的盾呢？結果就是，他們很沮喪地發現，他們打造不出來。唯有兼任後勤部長的閻錫山發現了這一戰法的缺陷。
「剛才這麼一會，怕是消耗了上百噸的彈藥吧？」閻錫山走到楊寰宇邊上，小聲地問道。
「大約二百多噸吧。」楊寰宇默默估算了一下回答。
「你這那裡是打仗，簡直就是在砸錢呢！雖然效果驚人，可咱們現在的生產水平，負擔得起嗎？」按照閻錫山的想法，這麼大筆錢，放在以前軍閥混戰時，直接就可以買通守軍倒戈了，估計還用不掉一半呢。
「所以我才提倡大力發展工業，不然我們還真的是負擔不起。所以你看，我到張家口之後，首先做的不是擴軍，而是先搞工業建設開礦辦廠，原因也正是因為這個。」楊寰宇點頭認可閻錫山的說法。
「在我們華夏，解決問題很多時候並不是依靠武力強大。而是妥協。」閻錫山婉轉地向楊寰宇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大家都是華夏人時，當然萬事好商量。可是，萬一我們的對手是列強呢？比如是日本或者是蘇俄呢？」楊寰宇笑著反問道。
「如果是和列強他們，我想我們華夏也許二十年內，都沒有和他們全面開戰的能力吧，他們的工業生產能力可比我們高幾十上百倍呢。即使你的戰術先進，可後勤供應不上，這仗還怎麼打啊？」閻錫山搖頭歎道。
「會趕上他們的，用不了二十年。」楊寰宇表情怪異地笑著說。
「又錚，你要是遇到個對手，按寰宇這樣的打法，你守得住嗎？」段祺瑞、曹錕和徐樹錚也聚在一起討論。
「芝泉公，您還記得庚子事變嗎？我今天的感覺就是，如今寰宇統帥的這支國防軍就像當年的洋人。而我們以往的北洋軍就像拳民。我還真想不出抵擋的辦法。」徐樹錚苦笑著。
「仲珊也這麼看？」段祺瑞轉頭問站在一邊的曹錕。
「差不多吧，不僅對飛機無可奈何，對鐵甲車更是束手無策啊，不知道75野炮能不能打得動。」曹錕邊看著遠處正在集結列隊的坦克部隊邊說道。
「我看難，那個鐵甲車可是在跑的。而且，數量那麼多跑得又快，你有多少野炮來對付？況且，野炮能不能打得動他也是問題呢。」徐樹錚否定了曹錕的假設。
「寰宇的這些裝備都是他在張家口自己製造的？」段祺瑞想到了另一個根本性的問題。
「是啊，那些鐵甲車，我看洋人也未必有。寰宇這小子，真不知道他這腦瓜怎麼長的。據說，這些都是按他的想法製造的呢。」徐樹錚略帶嫉妒略帶羨慕的說道。
「噯，當年庚子國變得時候，咱們華夏要是能有這麼一支軍隊，就不會讓那些洋鬼子如此猖狂了。」段祺瑞也抬頭看向遠處那些坦克，滿是感慨。
如果說，這場演習帶給在場的軍事將領們是驚歎之餘的感慨的話。對於陳獨秀和胡漢民這些不動軍事的人來說。那就是震驚了。和從沒見過戰鬥的陳獨秀不同的是，胡漢民和汪兆銘這幾年跟著孫文，多少還是見過幾次戰鬥的。但那些戰鬥和今天看到的場面相比，過去見過的那些戰鬥就如同幼稚園的孩子在赤手空拳地打架，相比之下，今天那些就好比黑幫拿著砍刀砍人了。兩者之間的差距，已不是以道裡可計的了。
可以說，這場軍演，直接摧毀了胡漢民和汪兆銘來張家口之前，心裡的那點自信和堅持。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陽謀和計謀都成了浮雲，所有的豪言壯語和口號都那麼蒼白。面對這樣的軍隊，他們還有什麼可以仗恃呢？他們依靠蘇俄人，依靠耍手段立名目，依靠巧取豪奪、刮地三尺才辛辛苦苦組建起來的北伐軍，如果在戰場上遭遇到眼前這支鋼鐵洪流，除了象拍擊在海岸邊礁石上的浪花那樣粉身碎骨，還會有第二種結果嗎？
當然，他們不知道，出動這樣一支軍隊所需要耗費的巨大人力物力。也不知道兩廣和江西、湖南一帶的崇山峻嶺根本不適合這種裝甲部隊大規模的機動。可是剛才那些猶如人間煉獄一樣，毀滅一切的飛機地毯式轟炸和密集的坦克炮火給他們的印象太深刻了。總會讓他們不自覺的想到，如果再不談和，再不能和楊寰宇達成妥協的話，也許那天，這些可怕的炸彈和炮彈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哦，想想都讓人背心發涼，全身冒冷汗。
「陳先生，你看能不能聯絡一下，讓我們盡快和楊司令展開會談？」胡漢民拉著陳獨秀的手，有些迫不及待。
「嗯，回去就可以進行。」陳獨秀微笑著回答。腦海裡卻在回想著到張家口之後，陳獨秀問楊寰宇什麼時候開始會談時，楊寰宇說的那句話：「不急，明天有場軍事演習，你們跟我一起去觀摩一下，我想到時，他們會求著你，要求盡快會談的。」
「報告，參加演習部隊集結完畢，請各位長官前往檢視。」徐庭瑤大聲的報告，打斷了在場人們互相間的交流。
「委員長、各位長官，我們一起下山去看看？」楊寰宇笑著向大家發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