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段祺瑞離開後不久,陸軍部的命令就下來了。()楊寰宇晉陞為中將。按理,以楊寰宇現在蒙古護軍使的職務是應該授上將的,可他實在年紀太小,資歷又淺。也就是憑著在蒙古立下的功勞,加上這幫軍頭們都在張家口各個公司裡都有股份,是楊寰宇在幫他們打理。給個中將才沒人跳出來說話。
隨後,楊寰宇開始整編自己的部下。一開始整編,楊寰宇就頭疼了。發展的太快,帶來的直接問題就是缺高級軍官。當然,是缺他信得過的高級軍官。保定三期跟著他的,除了徐庭瑤、楊愛源、葉琪外,還有許康、楊效歐、吳石這三個補充團團長,其它陳安寶、唐春丞、徐培根、姚純、張定藩等等最高也就是幾個副團長和營長,四期、五期的都還畢業沒多久,都還只是連長排長的低級軍官。最要命的是這幫軍官多數還沒打過什麼仗。
思來想去,先把陸軍部給的三個師編好,其它的以後再分,軍官人選目前也只能趕鴨子上架了。從基地裡調出來的前世的檔案上看,這班人後來最差的也是個將軍,有幾個可都是上將,應該還是有幾把刷子的吧。
在司令部裡悶了幾天,楊寰宇拿出了他的整編方案。國防軍第四師師長徐庭瑤,副師長陳安寶,參謀長吳石,由原蒙古騎兵旅擴編,駐防庫倫;國防軍第五師師長許康,副師長徐培根,參謀長楊效歐,由原第二團擴編,駐防烏里雅蘇臺;國防軍第六師師長葉琪,副師長唐春丞,參謀長姚純,由原第三團擴編,調防濟南。原第二團團長楊愛源調回司令部任參謀長。張定藩任新編27混成旅旅長駐防張家口。其它團級及團以下的軍官選拔,直接就下放到師旅主官去選拔。
除新編27混成旅外,新編師全都砍掉了旅一級,直接管轄四個團加師直屬。一是因為楊寰宇手頭沒那麼多軍官,二是在楊寰宇看來,除非特種部隊,其它的實在沒有必要設旅級單位。一個師兩旅四團編成,還不如直接四個團的編成更能提高指揮效率。
在兵種的配備上,第四師是計劃兩個裝甲團加兩個步兵團;第五師是兩個騎兵團加兩個步兵團;第六師則是四個步兵團。新27旅是一個裝甲團加一個步兵團。除了坦克還沒有,ak47自動步槍、m1919機槍和m2重機槍現在都已經可以給部隊裝備。
就在楊寰宇緊鑼密鼓的整編他的部隊的時候,傳來了法國和德國簽訂停戰協議的消息,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了。這世的華夏依舊和前世一樣,只是發表了幾份宣戰書,派了點勞工去歐洲修工事,就混了個戰勝國回來。
1919年一月,巴黎和會召開,華夏派出代表團參加會議。楊寰宇知道結果會怎樣。更是加快了整軍步伐。
首批54輛t28已經秘密派往庫倫,這只是一個裝甲營的配備,徐庭瑤的兩個裝甲團需要配備324輛t28。只是這支部隊,並沒打算投入和日本人在山東可能爆發的戰鬥中去。放在蒙古訓練,保密完全不是問題,唯一的缺點是補給壓力巨大。
楊寰宇現在需要的是部隊盡快熟悉新裝備,卻又不希望這些裝備過早的暴露。以現在蘇俄和日本的工業能力,一旦過早讓他們發覺t28的威力,可能用不了幾年,也會造出類似的武器。
四月份,楊寰宇應徐樹錚的招呼,帶著副官王靖國來到北京。此行是來相親的。說起來也是,楊寰宇這位控制著占目前華夏七分之一國土的23歲的中將,現在居然還是單身!這在這個年代,也絕對是少之又少。如此人物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有曾任法國大使和山東巡撫的孫寶琦。
說起這個孫寶琦,前世歷史上也出任過民國的國務總理,共有八子十六女。和清朝及民國許多顯赫人物盛宣懷、袁世凱、慶親王奕劻、大學士王文韶、馮國璋、張佩綸(李鴻章女婿)都是兒女親家。
如今孫寶琦的第十五和十六女都還沒許配人家,手握兵權和段祺瑞、徐樹錚又關係密切,和各省督軍們關係又好的楊寰宇自然就是人選之一。這個年代,原本是不興相親的。怎奈兩個在北大讀書的女兒堅持要先見人,看不上,談不來的不嫁。於是,孫寶琦只好托徐樹錚出面,拉楊寰宇來相親。
此時的北京,因為華夏使團在巴黎和會的受挫的消息被洩露,已經是潮流湧動,知道前世歷史的楊寰宇知道,再過些天,就會爆發歷史上有名的『五四運動』。
相親的地點,出於安全考慮,楊寰宇選在了虎坊橋的得勝樓酒樓。這裡是興華會在北京的聯絡點,一直由李衛季坐鎮打理。
今天的得勝樓沒有對外營業,整座酒樓只在二樓大廳擺了一桌。酒宴名義上的主人徐樹錚早早就到了,和楊寰宇在一起邊喝茶閒聊邊等待孫寶琦一家的到來。
孫家一家的到來,卻讓楊寰宇感到了不小的難堪。當孫寶琦把兩個女兒孫用唯和孫用梓介紹給他時,在兩個女孩的眼裡,楊寰宇看到的分明就是不屑。讓楊寰宇感到既難堪又好奇。很明顯,兩個女孩對他們的父親選擇的相親對象是很有牴觸的。
在略顯沉悶的氣氛裡,酒宴很快就結束了。對楊寰宇感到非常滿意的孫寶琦多少察覺了兩個女兒的冷淡。
「楊將軍,用唯和用梓最喜歡看的刀馬旦尚小雲,今天在永勝社有演出,你陪她們去看場戲?我和又錚將軍還有點事要談。」孫寶琦邊說邊給兩個女兒打眼色。
無奈的楊寰宇只能站起身來,讓副官王靖國去備車。
「我們不去看戲,今天學校裡有演講,我們要去聽演講!」看著跟在後面坐上馬車的楊寰宇,孫用唯開口對楊寰宇講了兩人間的第一句話。
「哦,是誰演講?」楊寰宇的興趣瞬間被吊了起來。
「說了你也不認識,新潮社的傅斯年同學。」
「哦,是不認識。」楊寰宇答著。心裡卻在想,是那位五四遊行的總指揮啊。
對於五四運動,楊寰宇在前世讀書讀到這裡時,總是心懷欽佩。在前世那樣的歷史條件下,華夏既沒有動用武力的能力,就只好在外交上斡旋。可弱國無外交,當時的華夏在列強眼裡,不過是塊可任意切割的魚肉。而熱血的青年學生們掀起的這場聲勢浩大的運動也終於讓當時的華夏政府有了對列強說『不』的理由。
不過,在這一世,楊寰宇覺得現在至少在局部,有了可以和日本人一戰的能力,雖然依舊需要這場浩大的運動來做後盾。
楊寰宇和副官王靖國陪著孫家姐妹走在北大的校園裡,兩個穿著軍裝帶著配槍的身影顯得醒目又刺眼。和孫家姐妹之間,依舊沒什麼話好說。楊寰宇好奇的東張西望,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楊寰宇第一次跨入這個校門。
未名湖邊,幾張課桌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檯子。和邊上用竹竿支起的幾條寫著激進口號的橫幅,就營造了一個簡易的會場。一群男女學生正聚集在簡易講台的周圍,而遠處,還有不少三三二二彙集過來的學生。一個四方臉帶著眼鏡的學生正在台上大聲的演講:「……,背公理而逞強權,將我之土地,由五國共管,倚我於戰敗國,如德奧之列,非公理,非正義也。今又顯然背棄山東問題,由我與日本直接交涉。夫日本虎狼也,既能以一紙空文,竊掠我二十一條之美利,則我與之交涉,簡言之,是斷送耳,是亡青島耳。」
「是傅斯年,講得真好!」楊寰宇聽見邊上孫用唯驚喜的聲音。
楊寰宇輕輕的搖了搖頭,學生畢竟還是學生,縱有一腔熱血,卻不能解決實際問題。做為一個軍人,此刻,覺得這些熱血同學還是天真了一點。
「你覺得傅同學說的不對嗎?」一個學生看見了楊寰宇搖頭,大聲的質問。站在一群學生中的兩個軍人自然格外的顯眼,引人注目。
而這個學生的質問也引起了在場所有學生的注意,包括台上演講的傅斯年。
「我沒說傅同學說的不對,只是我有不同的看法。」楊寰宇微笑著解釋。
「那你的看法是什麼?」跳下台來的傅斯年聽到了楊寰宇的話,追問道。
楊寰宇看了看周圍洶湧的學生。單手在王靖國的肩頭一撐,躍身而起,跳上了講台。
「剛才,我在這裡聽傅同學的演講。對於同學們愛國的熱情我感到感動。但是,我想問同學們的是:『外爭國權,內懲國賊』撤掉曹汝霖,青島就能拿回來嗎?僅『拒絕在巴黎和會』上簽字,膠濟鐵路就能拿回來嗎?我們山東的主權就能收回嗎?」楊寰宇看了看周圍的學生們。然後繼續說。
「不能!在這種事情上,請願、遊行、抗議並不能拿回我們的權益!要拿回我們的權益只有靠鐵和血!對列強們來說,真理只能在大炮的射程之內!」楊寰宇揮舞著手臂,吶喊著說到。
「而你們做為學生,可以去請願,遊行,也可以去抗議。但是,你們更應該做的是好好讀書!列強為什麼敢欺負我們?因為落後就要挨打!列強們在工業、農業、科技等等方面都領先於我們,而你們,學好知識,努力讓我們華夏在工業、農業、科技上超過他們,這才是你們真正的愛國!」楊寰宇再次環視周圍的學生,看到孫家姐妹此刻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用鐵和血,用大炮去要回我們權益的事情,自然有我們軍人去做!」楊寰宇用這句話結束了演講,跳下講台,拉起孫家姐妹向外走。
「這位長官是誰?」站在王靖國邊上的傅斯年看見王靖國轉身跟著楊寰宇要走,急忙問。
「是我們司令!蒙古護軍使楊寰宇將軍!」王靖國回答道,跟著楊寰宇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