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驚慌失措,沒有歇斯底里,她只是十分沉靜的透過鏡子與他對視。
封天雋微微加深了唇角的弧度,直直望著她,他的眼神深沉如海,其中劃過一抹淡淡的欣賞。
「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你想來,自然會有辦法。更何況這裡是公共場所。」
人的身上天生帶著一種氣質,就像小偷何時看起來都有些鬼鬼祟祟,暴發戶永遠不會升出那種貴族的優雅。而眼前這個男人,不消言語,即便安靜的時候也會給人造成壓迫感。
她雖然稱不上閱人無數,但至少能分辨哪種人是能做朋友的,哪種人是不該招惹的。
顯然,他屬於最後一種。
封天雋只是輕輕佻了下眉,拉起一旁的椅子坐下,掏出口袋裡的香煙,打火機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火光乍現。
而最令人討厭的是,這一連串的動作是那麼流暢瀟灑,如果不是她處境尷尬,一定會拍手為他叫好。
「賀連哲,賀青地產的小開。」他吐出一口白霧:「家世不錯,但白仲朗比他更有優勢,你為什麼會拒絕?」
她瞥了他一眼,繼續摘掉項鏈和手鐲:「我雖然沒那麼高尚,但也不至於庸俗。」
「或許……」他笑了:「你只是在等最好的?」
湛藍的動作一頓,終於被他激怒了,猛地轉過身,咬牙說:「你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如果是想來諷刺我,現在就請你出去。我雖然不指望著你因為那一晚報恩,但至少請別來招惹我。」
他重新靠回椅背,神情帶著幾分慵懶:「父親江得益,人民教師,五年前死於心臟病突發。母親劉忻,護士,九年前死於車禍。膝下一子一女,兒子十五歲,今年在寄宿學校上初中。」
湛藍臉色變得愈發蒼白,很久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找人調查我?」
封天雋沒有否認:「想要得到一件東西,自然要對她有所瞭解。否則一不小心玩壞了,可就是我的損失了。」
他的語意分明,她根本用不著再明知故問。
「你來就是想對我說這些?」
他嘴角噙著笑,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語氣中似乎還有這一絲可惜:「更確切的說,我是來幫你搞清楚一件事——只要是我想要的,我有一萬種方法將她得到手。只是我不喜歡迂迴戰術,更不喜歡花費太多的精力和時間玩遊戲。」
最後,他說:「這是一個好機會,仔細考慮一下。」
湛藍瞪著眼前這張稜角分明的臉,緊握住雙手,因為她怕下一秒自己就會衝上去撕掉他臉上充滿邪氣的笑容。
「我不是這麼容易妥協的人。」
「那還真是湊巧,我也不是。」他說這話時彷彿在笑。
隨後他輕輕的走了出去,在他打開門的一剎那,湛藍說:「我不是你的獵物。」
「你當然不是。」封天雋劃開一抹淺笑,帶有諷刺意味:「女人於我,只是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