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熹光從窗簾縫隙中投射進來,在窗台上形成金燦燦的碎光。
起身的時候,後頸傳來一陣鈍痛,她揉了揉太陽穴極力保持清醒。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裝潢和擺設,充滿了男性陽剛的房間設計,她卻沒有心思欣賞。
掀開被子下床,腳尖還沒有夠到地,清風從衣擺下灌進來,她打了一個寒噤,這才發現身上穿著的已經不是自己那件保守的長裙。
想到某一種可能,她下意識的輕蹙了一下眉頭。
地板鋪著長毛地毯,很柔軟的那一種,她找不到鞋子,只好赤著腳走在上面,長長的絨毛踩在腳下如同踩著棉花,不用費心去猜也知道這地毯一定也價值不菲。
她聽到門外有交談聲,沒有多想便打開房門,然後,便是一陣寂靜。
坐在客廳沙發上白仲朗因為位置面對臥室,所以最先發現她。
「湛藍?」白仲朗一臉的不可思議,昨天不知封天雋和大哥說了什麼,今天大哥就將他從房間裡放了出來。想到之前自己語氣有些不善,所以今天專程一早跑來道歉,可誰知道,卻在這裡遇到了江湛藍?
湛藍顯然還沒有緩過神來,尤其看到客廳裡坐著好幾個陌生男人,怔怔的愣在原地。
她還穿著昨晚傭人給她換上的絲質睡裙,皎潔剔透的白色布料貼合著她的身體,勾勒出纖細有致的線條。烏黑柔滑的長髮垂順得披散在背部,那一雙黑濛濛的眼睛此刻噙著一抹茫然和無措。
封天雋淡淡的朝她瞥去一眼,吐出一圈煙霧,用來掩飾眼底一閃而逝的驚訝。
原來,她就是江湛藍。
那個讓白家兩兄弟同時愛上的江湛藍。
「什麼時候,三哥這裡也金屋藏嬌了?」坐在沙發上的一個男人戲謔的開口說道。
白仲朗跑到江湛藍面前,扳過她的肩,一臉關懷:「湛藍,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封天雋這時候開了口:「昨晚我受到伏擊,是江小姐見義勇為的幫我逃過一劫。後來江小姐可能是受驚過度昏了過去,所以我才把她帶回來。」
湛藍咬牙,事實到他口中,真是歪曲得可以。
而聽完他的解釋,方才開口的男人低笑了一聲,似乎是當作笑話來聽。
白仲朗皺了一下眉頭:「既然是這樣,湛藍也不好在這裡繼續打擾封大哥了,我現在就送她回去。」
傭人拿來湛藍的鞋子和長裙,白仲朗接過,然後蹲了下去,抬起江湛藍的一隻腳。
她嚇了一跳,本能的想避開他的觸碰:「我可以自己穿……」
白仲朗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放開她。湛藍一隻腳站得不穩,只好用手撐在他的肩膀。
他用袖口細心的擦拭她的雙足,小心翼翼的將鞋子為她穿上。
慕紹泱同封天雋對視,彼此的眼中都充滿了興味,目中無人的白家二少爺,竟然也會有這麼體貼溫柔的時候,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白仲朗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湛藍的身上,同封天雋道別。走到大門口時,江湛藍的微微偏過頭,視線穿過白仲朗的肩膀望向客廳,不期然與封天雋撞個正著。
他的目光高深莫測,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湛藍抿唇,迅速收回目光。
兩人離開後,慕紹泱仍有些意猶未盡,今天難得早起過來蹭一頓早餐,沒想到卻看了場好戲。
封天雋淡淡悠悠的開口:「紹泱,幫我查查這個叫江湛藍的女人。」
「好的,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