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馬車骨碌骨碌的向前移動,車前的駿馬甩著鬃毛,沉沉的打著鼻響。車伕用馬竿輕輕的敲打著馬臀。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楊昊壓抑著聲音,但是卻依舊止不住興奮,於是他用力的抓住馬車的花格用力的搖晃著發洩,直把自己搖的快暈了也沒用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幸好自己來了,否則豈不是就這麼錯過了?哈哈!一定要和三哥說去。
「殿下,出什麼事了?」
馬車那怪異的搖晃終於還是給駕車的侍衛發覺了,他的耳力很好,自然也是聽到了那壓低了聲音中無與倫比的喜悅。
「啊?啊!沒……沒什麼,到了沒有?」楊昊臉上一熱,雖然明知道這個侍衛看不見自己方纔的醜態,但他也還是不由的去整整衣冠,頓時連眼神都飄忽不定起來,可是他卻依舊坐立難安。
「殿下,我們剛出慕容府呢。」那侍衛有些奇怪,但是卻只是出言提醒。
殿下今天這是怎麼了?
「哦!哦,那還不快點,可不能讓皇兄等久了。」他雖然強自鎮定,但也覺得臉上滾燙。
殿下一定是太高興了,也不知道三殿下這回能不能吉人天相……哎……
侍衛想著,一抽韁繩,「駕!」
慶王府前的石獅子威武雄壯,那鎏金的匾額,鑲著銅釘的的朱紅大門閉合著,侍衛上前敲響了門環,裡面一個下人探出了個腦袋,然後連忙打開了大門。
楊昊迫不及待的撩開了車簾子,還沒等車子停穩就跳了下去,而他卻一陣踉蹌眼看就要栽了跟頭。
「殿下小心!」幸好被侍衛扶了一把,雖然是虛驚一場,可也直嚇得侍衛一陣冷汗。
「沒事沒事,我沒事。」他一抬頭,就看到蕭洛正朝這邊開過來,嘴角含著一抹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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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六殿下去了慕容家,還帶去了一個女子。」
「哎呀,殿下,您怎麼能這樣。咯咯咯——」屏風後面傳來的女子嬌笑讓衛榮老眉一皺,已然有了不滿之色。
「哦?女子?」楊武正在美妾身上遊走的手掌頓時一頓,那女子頓時玉手一繞,抱住了他的脖子。
「殿下,莫非您看上那個女子了?她有妾身美麼?」那軟軟的猶如貓兒叫喚般,嗲聲嗲氣的直讓人連骨頭都酥了。
楊武哈哈一笑,在美妾的身上重重的摸了一把,「本王家的醋罈子打翻了?」又是引起了一陣嬌笑。
「殿下!」衛榮含著怒氣的又喚了一聲。
「哎!好了好了,太傅不要生氣。本王聽著呢。」楊武還不在意,手掌已經伸到了挺立的玉峰上,五指不停的**著,頓時女子口中喘氣連連,不過多時已經雙頰飛霞,更顯嫵媚之色,格外撩人。
衛榮寸步不讓,口氣也一下子嚴厲起來,「殿下!玩物喪志!」
「太傅言重了,本王豈會是那種人。」楊武笑容一僵,眉頭狠狠的一皺,頓時失了興致。
他將手收了回來,不顧那美妾目中的哀怨穿起了衣袍,而那美妾也明白,不敢再觸及自家相公的霉頭,只是扁著嘴,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來為他穿戴衣物。
「好了好了,別生氣,本王很快就回來,你這個小妖精,待在床上哪兒也不許去。」楊武低聲在美妾耳畔說道,然後挽過了那細膩的腰,在那瑩潤的嘴兒上親了一口。頓時那美妾含羞欲罷又風情萬種的勾了他一眼,若不是衛榮逼的太緊他真想立馬就提槍上馬。
壓住心中的陰欲,不動聲色的在那誘人的胸脯狠狠的捏了一把,然後壞壞的看著美妾嗔怒的嚶嚀一聲,見沒有任何作用也就任由著他作怪,細細的為他繫好了腰帶。
不過多時,楊武便從精神抖擻的從裡面出來了。
看到楊武如此利落的從那溫柔鄉脫身出來,衛榮心中暗自寬慰。
「太傅,我那弟弟是不是要娶親了?」楊武毫不在意的端起剛剛上來的熱茶,用蓋子撩著那漂浮的差異,忍不住汗了一口,回味無窮。
「殿下,您莫非就毫無察覺?」衛榮道。
「怎麼?難不成那個病鬼還想與我爭不成?」他陰陰一笑,「或者你以為他準備扶我那沒用的弟弟上位?」
「殿下,臣不敢妄下定論,但是從種種跡象來看,此事並非沒有可能。」衛榮一想接著慎重道,「還請殿下慎之。」其實他早就看出了內裡的問題,只是眼前這位殿下自視甚高,他想要借此來說明自己的重要,如果不是眼下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他倒還想再拖一拖。
「如今太子與我們勢均力敵,那病鬼雖然還有一點勢力,可惜朝堂之上早已經沒了他的容身之處,何必懼怕。」楊武笑道,「不要忘記,往日那些他的得力手下早已經被我們貶的貶,打壓的打壓,收的收,這朝堂上他還能說什麼話?莫非……」他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忽然譏笑道,「他會跑到父皇面前哭訴不成?」
「殿下!驕兵必敗!一隻蛀蟲可以毀壞一艘大船,不可不防。」
楊武面上不悅,「太傅,莫非你被那病鬼嚇破了膽不成?」見到衛榮隱有怒氣,他接著說道,「好了,太傅,一朵小小的浪花,怎能豁動山嶽?太傅言過其實了。」
「殿下,慕容家至今未曾表態,此事發生了這種事情,難免有三殿下的影子。而如今慕容家若即若離,豈不是給了人可乘之機?」衛榮將手一擺,顯得有些激動,「再者,這位三殿下也絕不是什麼易於之輩,怎會如此甘心退出,這其中是否又有什麼陰謀詭計?若是如此,不可不防啊。」他一頓道,「他才智過人,如此作風不似他的舉動,除非此事是在韜光養晦!這種種蹊蹺方能合理。」
「如此說來,倒還真是可疑。」楊武沉聲一想,「難道他當真準備扶那個沒用的弟弟上去?可是眼下他還有什麼助力?慕容家?還是那群庸才?」他詢問的目光看了過去。
「殿下萬萬不可小看張宇,祝安卓等人,若不是被我們用疑兵之計拖住了,他們也未必看不出其中的玄機。」
楊武頓時有了惱色,「太傅何必長他人志氣別自己威風?那個時候他有權有勢,謹小慎微是理所應當,可是眼下他根本就毫無可能。」
「殿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衛榮看出了楊武的不耐,連忙說出了自己的計策,「殿下,上一次沒有將其除去,眼下卻有一個天賜良機,不但可以除去這個隱患,還可以讓慕容家與我們攤牌,到時候太子一人,不足為懼。」說到這裡,他撫鬚而笑,顯然是胸有成竹。
「哦?」楊武頓時來了興趣,接著略一思索,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來,起身朝著衛榮就是一拜,「請太傅指點。」
「哎,殿下折殺老夫了。」衛榮面子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忙故作姿態的虛扶了一把,這才娓娓道來,「殿下,現在您就去慕容家登門拜訪,到時候我們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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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書房,楊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蕭洛,心中也不知道是緊張些什麼。
蕭洛把著脈搏,不知道這個討厭的小子為什麼用這麼一種眼神看著自己,雖然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她還是覺得非常彆扭,似乎是那種眼神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中過毒?」蕭洛看向了自己的病人,卻見對方的目中依舊淡定,卻有了一絲訝色。
楊毅點頭,沒有說話。
蕭洛吐了一口氣,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她不是很確定,「好像不止這些……嗯,除了中毒還有什麼別的……」
見她自言自語,楊昊突然插嘴道,「那個刺客在兄長的腹中刺了一刀,喏,就是這裡。」他說著,在自己的肚皮上比劃了一下。
「看來是傷到裡面了。」蕭洛瞥了楊昊一眼,接著吐出三個字,「很難治。」
「你說有的治?」楊毅笑了,顯然沒有將她的話當做一回事,因為事隔多年,他早已經不對此抱有太大的希望了。雖然,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給他一種美好的錯覺,但是那也僅僅只是錯覺而已,這種錯覺已經有過太多了……
「嗯,不過……」蕭洛看著一屋子的人,有些難以啟齒。
張宇,祝安卓還有一干心腹正想告退,卻見楊毅淡淡一笑,「你說吧,對他們沒有什麼可瞞的。」
蕭洛看了一圈,然後回過頭來,「你可能生不出孩子了。」
楊毅身子一震,目中爆發出一抹殺機,蕭洛捕捉到了那一抹厲色,頓時覺得如墜冰窖。
該死!你難道想殺了我?
「怎麼了?我說錯了麼?」蕭洛毫不避諱的迎上了楊毅的眼睛,可是卻再也看不到那種駭人的殺機,但是她知道,剛才那一瞬間不是幻覺,絕對不是!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你會不會弄錯了?我兄長只是中毒了,所以身子越來越弱。」楊昊急忙說道,然後小心的看著自己的兄長,似乎是害怕他會生氣,畢竟,這種事情不是尋常人能夠容忍的,而身為皇家子孫,更是如此。
楊毅的眼中興起了一絲興趣,他似乎是知道這個女子發現了自己那一瞬間的失態,不可避否的,他確實想過要除了這個知道他秘密的人,因為往日他都是這麼做的,無論那人能不能治好他的身子,都要殺,只是很可惜,都沒有一點好轉。而這一切他都沒有給任何人知道,包括自己的弟弟。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到頭來得到這麼一個結果卻還要遮遮掩掩,本想藉著這個機會拉攏這群心腹,讓他們心存感激,不想現在卻被一個他根本沒有在意的人一語道破,也算是……解脫吧。
「殿下……這……」張宇是唯一一個知道的,可是他一直不敢知道這個隱晦的秘密,他從那傷口上開始懷疑,然後就是接連幾天的閉門謝客,連自己一干心腹也不肯接見,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他無法接受的事情,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虛弱?這根本無法讓他如此失態!而那些消失的大夫御醫上他得到了確認,這是個索命的秘密,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他知道這個秘密,而現在卻被一個沒有引起他重視的小丫頭一語道破,這簡直比天崩地裂還要讓他膽顫心驚。
蕭洛炯炯的目光讓楊毅覺得心如止水,這個秘密……不再是秘密了,他本以為自己會慌張,會勃然大怒,但是卻都沒有,每一個大夫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止不住害怕的顫抖,可是眼前這個對自己無所畏懼的女子,為什麼給他一種安心的感覺?
她果真很特別。
「不,你沒說錯。」他沉靜的說道,「可是還有可能不是麼?」他說的輕巧,但是心中卻在顫抖,因為他真的有些害怕。
眾人頓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將目光投到了這個對一切毫不畏懼的女子。
「嗯。」蕭洛點頭,輕輕的一聲卻給出了一種肯定,可是楊毅卻依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蕭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