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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當殺則殺 文 / 鳥不飛

    那些中了毒的山賊們倒在了地上,而黃二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個月前才來的,但是一雙手一樣也沾滿了血腥。

    眼睜睜的看著別的山賊被那催命的劍劃過了脖子,生生的割斷那顫抖而惶恐的哀求,他在慶幸死的不是自己的同時也不住的乞求上天,下一個千萬千萬不要是自己。

    當他見到那煞神邁開步子走向別的山賊之時,他不由的暗自鬆了一口氣,然而當那一劍落下之後他的心也跟著一顫,不由的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應為那劍再一次的帶走了一條人命,但是他的下一個目標卻還沒有著落……

    那一襲的白袍的煞神轉過身子來,用手上的一片碎布拭去了劍上的血跡,然後只是一拋,踏步朝他走來,他驚恐睜大了眼睛,倒抽著氣,可是那早已經左思右想了千萬遍的哀求卻在慌神之下完全忘記了,可是他卻記得,就在方纔他還在恥笑別的山賊只知道說著饒命,「饒命,饒命……呃……」他變得與別的山賊一樣愚蠢,也是只知道說饒命的笨蛋,也許,在這個時候別的山賊也和自己先前嘲笑別人一樣的嘲笑自己。

    他只覺得咽喉一涼,緊接著一股熱流湧了出來,他看到那劍尖上的一滴飛血,但是他卻分不清那是他的血還是別人的,他只是很懊惱,為什麼自己會說不出自己準備好的話?他開始後悔,後悔自己那個時候為什麼要仰頭去看那個煞神?也許只要不抬頭,那劍便不會這麼輕易的割斷自己的喉嚨了……

    然而,本以為自己就這麼死去的黃二並沒有死去,那股喉嚨上傳來的疼痛令他格外的清醒,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雖然那些都已經不再是自己熟悉的聲音了。他看到那劍一步一步的逼向了另外一個滿目駭然一臉慘白的山賊,不覺的他想發笑,因為他自嘲的發現,方才自己就是與他一模一樣。眼前的天,漸漸的暗了下來,他已經覺得腦袋昏沉起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然而到這個時候他才恨,恨這些殺上山來的人,他想破口大罵,但是卻只是聽到了一聲地獄傳來的呼喊,那聲音似乎是在說,「黃二!時辰到了!隨我去面見閻王!」

    那「踏!踏!踏!」的腳步聲彷彿就是一道道恐怖的催命符,將那無邊的恐懼深深的籠罩在山賊們的頭頂,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可是他們卻別無選擇,只能在這一次次劫後餘生的幸福與死亡的邊緣掙扎起落,徘徊往返,在惶恐之中等待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等待著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降臨的死亡。

    柯言是這伙山賊的頭領,他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毒的,更不知道這毒是從何而來,但是他知道一點,自己中的毒並不深,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這無疑是給了他一個機會,所以他要等,必須要等,要裝,然後才會有活命的機會。

    而至於他的武功,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絕對不是對方的敵手,除了那個女子,因為他發現只有這個女子一直是被另外一個人護在了身後,而且也只有她臉色發白一直沒有出過手。

    他一定沒有殺過人!

    他知道,雖然她也有一柄劍,但是那劍細的只有他的拇指那麼寬,與他手中的金絲大環刀亦必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慕容英。」蕭洛叫了一聲,那個白衣少年回過頭來。

    「我們……別殺了,交給官府吧,我的毒他們解不開的,而且在十天之內也不會消除。」蕭洛的氣色很不好,因為那一個個活人轉眼變成了死人,她有些受不了了。她沒有殺過人,而看著別人這樣如除草一般的殺人,心中也難以接受。殺人犯法,殺人償命,這就是她的思維方式。

    原來是這個人一手造成了我現在這個模樣!

    柯言聞言目光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他死死的盯著蕭洛的身形,似乎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撲上去,手刃這個害的他落魄至此的人!但是他卻忍住了,因為也許他還有一絲活命的可能,而一旦他出手了,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所以他想先試試,先等等,如若不成,再伺機殺了這個仇人!

    到現在為止,慕容英已經揮出去了一百多劍,同時也讓蕭洛看了一百多次那種絕望的,一個個臨死前的眼神,那種她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的眼神,讓她的心一下子就揪在了一起,那種彷彿是懺悔,悲哀,不甘的眼神,又似乎是平靜,希翼,乞求,讓她狠不下心來。

    「官匪勾結,這無異於縱虎歸山!一旦就這麼放了他們,他們就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慕容英有些氣憤,他在氣蕭洛的心軟,氣蕭洛的天真單純,他甚至想要罵她。

    「這種事情,不好說的,也許他們洗心革面了說不准……」蕭洛的話就宛如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山賊們求生的意志與**令他們一下子振奮起來,七嘴八舌的發著空口的誓言,有的還痛哭流涕的懺悔,實在是一片淒涼。

    「天真!」慕容英怒喝一聲,一下子就震住了這伙亂哄哄的山賊,但是他卻也沒有朝著蕭洛發火,而是用劍指著一個山賊道,「山賊終歸是山賊,既便真的不做山賊了那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會上山為寇?!因為他們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沒有給山賊開口解釋的機會,將劍順勢一帶,飛濺出一片血花。

    山賊們哄亂的乞求著,而黃大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內訌了!好機會!

    「我是受了鄉紳們的氣才落草為寇的,他們看上了我家娘子,想要霸佔人妻,我才殺了他們,來到這裡當了山賊,可憐我妻子自殺未遂,至今七年了還是渾渾噩噩不省人事。我們本就是窮苦人家,要不是他們欺人太甚了我們又怎麼會幹起這種將刀架在脖子上的行當?」柯言一下子就淚流滿面,彷彿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

    山賊們雖然明知道頭領是在滿口胡言亂語,但是為了活命的機會,也紛紛應和,直把柯言說的是淒楚無比,真教人見者傷心,聽著流淚,只希望能夠打動這幾個人,以求活命。

    蕭洛的心動搖了,柯言一臉的頹色,那種神情教人狠不下心來。她雖然憤恨於山賊們的凶殘,沒有人性,那一刻她恨不得將這群山賊們抽筋扒皮,油炸活蒸了!可是現在卻又下不了這個手,這些都是人啊!不是雞鴨豬狗!何況作惡的人已經殺了,又何必再多造殺虐?

    在她的想法裡,山賊都是窮苦百姓無路可走的選擇,這種人,即便是當了山賊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大部分人的心性並不算壞,只是順流而下,所以罪不至死。如果有活路,誰會過這種日子呢?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是!的確有些人是值得同情的,他們並不是出於自願而步上了這條路,所以並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但是只是蕭洛卻不知道,太平天下的山賊基本上都是一些好吃懶做,為害鄉里的破皮無賴!他們欺善怕惡,心狠手辣,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人,而是一群豺狼!一群野狗!

    「不要相信他的鬼話!」慕容英看出了她的意動,攔住了正要上前安慰蕭洛,「你忘了那對姐弟了麼?!如果他們當真是些窮苦百姓,又怎麼會如此毫無人性,凶殘至斯!」

    這一聲宛如一記清雷,一下子就讓蕭洛清醒了過來,「我……」

    柯言一見此計不成,又適逢這幾人沒有警惕,而且他離蕭洛的距離又不遠,看著那幾步之遙,乾脆把心一橫,一下子就抓起了大刀起身朝幾人衝了過去,也由此打斷了蕭洛的話語。

    柯言突然一躍而起,將大刀舉過頭頂,刀上注滿了力量,粹及不防慕容英也急急的舉劍一擋,「噹!」的一聲手臂竟給震的有些發麻,他「登登」的退後了幾步,而趙拓也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閃開!」慕容英見到蕭洛被驚呆了,顧不上別的大喝一聲,首先令趙拓清醒過來。

    他雙手一推,將蕭洛推了開去,可是他自己卻已經來不及躲避那柄沉重的金絲大環刀了!

    刀上的九隻金環「叮鈴」作響,宛如是那攝人心魂的魔音,刀勢雷厲,他驚慌的抬手退步,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又如何能夠敵得過?有心算無心,從一開始他便輸了不止一籌。

    「叮!」的一聲脆響,那大刀只是刀勢略微一頓,趙拓手下一個不及,劍身反朝自己彈了回來,那劍刃深深的陷入了肩頭。可是由於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太快了,以至於他只覺得肩頭一沉,接著腳下一軟朝後摔倒,隨著那手臂與身子一震,利劍從傷口劃了出來,他這才感覺到了那種刺骨鑽心的痛楚。

    柯言緊接著掄了一個圓弧,一刀削了開去,他大喝一聲,又是將刀舉過了頭頂,欲將趙拓斬於刀下!刀鋒破空砍來,那刀身與空氣摩擦,快的竟「嗡嗡」作響!

    「不要!」眼看著趙拓便要成為刀下亡魂,蕭洛驚叫一聲,只來得及雙手一拍地面,便朝柯言衝了過去。

    「去死吧!」柯言渾然不顧蕭洛的逼來,一心只想著要殺了趙拓,因為蕭洛離他還有四步,慕容英離他也還有五步,,而他殺趙拓只要一步!足夠他殺了趙拓後再回援抵擋,然後殺了蕭洛。

    忽聽「噹!」的一聲,柯言的大刀竟被一柄三尺青鋒撞上了刀面!只見那大刀受力一蕩,一下子就偏開了趙拓直直的朝著他身側的空地上砍去。

    拈針!彈指!拔劍!蕭洛一氣呵成,當那金針刺穿了柯言的頭顱的同時,那冷冽的劍也隨後而至,劍尖飛快的割開了他那喝聲未止的喉嚨,一片血霧!

    柯言不敢置信的目中一片駭然,他失算了,他看錯了蕭洛,他想不到蕭洛的武功竟然這般的高強,也沒有料到他的身法如此之快!失算了!所以他至死也不甘心。可是隨著那氣竭之時他雙眼一黑,再也醒不過來。

    柯言的身子終於倒了下去,重重的揚起了一片塵土,那手中的大刀也脫手而去,「叮鈴!」的一聲,那刀插立在了地上,趙拓驚恐未定的看著柯言的身軀倒了下去,而蕭洛也一下子從方纔的冷冽殺意之中回過神來。

    我殺人了!我竟然殺人了!

    「噹啷!」一聲,她如同畏之如蛇蠍一般的棄劍後退,她心有餘悸,手足無措,她心慌,驚駭,惶恐不安,許多複雜的感情湧上了心頭。她完全的嚇傻了。

    金絲大環刀插陷在地上,那沒入五寸有餘的刀身將它牢牢的立在了那裡,刀柄末端的一隻金環還在輕輕的搖晃,只不過柯言已經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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