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殺我!別殺我!不要,饒命……呃……」男子連滾帶爬的逃避著,他的話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而是令那三尺青鋒更快的劃過了他的咽喉,一股熱流噴湧而出,他不敢置信的摀住了自己的脖子,然而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擋那殷紅的血液從指縫間流淌出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嚥氣喘並沒有堅持多久,他膝下一彎,接著艱難的撲到在那厚實的土地上,那早已經失去了神采的眸中依然可見那股深深的驚恐和顫駭。
「踏!踏!踏!」硬底的長靴踩踏在土地上,印上了一個又一個分外模糊的血印。
一襲白衣如雪,不染風塵,那點點的朱紅在他的袍襟上點點綻開,就好似是一朵朵爭相怒放的雪中傲梅,嬌艷而刺目。
面如玉冠,英氣十足的眉宇上含著濃濃的殺意,直教人不寒而慄。目光冷冽,面無表情的宛如是一座冰雕一般令人膽寒變色,仗劍在側,手中的三尺青鋒早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那一隻持劍的手掌上也是沾滿了血腥。
薄薄的嘴唇微微的揚了揚,他冷哼一聲,沒有絲毫停滯的朝著前方不遠處那連滾帶爬的幾個亡命之徒逼了過去。
「饒命!饒命啊!大俠饒命!」有幾個倖存僥倖的見到逃生無望連忙跪了下來,身子因為那深深的恐懼而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磕頭飛快,不待幾下便就落了個頭破血流的下場,但是這無法阻擋它們強烈的求生**,更加無法阻擋他們心中的恐懼。
少年劍鋒一帶,只是出了一劍便將這三個離他最近的就地劍殺,他的臉上帶著冷笑,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猶豫不決,腳步飛跨,緊了緊那被鮮血染紅了的劍,這還有十幾個人還沒有死,他要趕盡殺絕!因為這些人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是一群待宰的豬狗禽獸!不!簡直連畜牲也不如!
惶惶度日的逃命根本就沒有多少用處,劍光一閃,只是眨眼間少年便又殺了兩人,而到了此時此刻,那群被恐懼籠罩在裡面卻知道求生無望的人再也忍受不住這種一步一劍的追殺而崩潰了,這種就猶如是被毒蛇纏繞住的恐懼令他們絕望了,他們不再祈求少年的憐憫,竭力的大聲吼叫著,那種沙啞的聲音就彷彿是野獸的嘶吼一般,令人顫抖。
他們無畏的揮舞著手中的鐵刀木棍,有的順手抄起了石頭,無論大小,這都可以讓他們感受到一絲絲的心安,彷彿這小小的石塊和手中的武器就是他們的依托,而有的甚至就直接撲了上來,瘋狂的長大了嘴巴,竟然是想用牙齒來當做武器!
這種無異於以卵擊石的自殺的方式一下子就如瘟疫一般的感染了所有人,他們試圖用這種行為來緩解自己的恐懼,但是那顫駭的身軀卻是在為了解脫而拚命的朝著少年衝去,但是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不必要在擔心受怕了,不用再怕那一柄索命勾魂的閻王劍會在某一刻突然的出現,然後劃開了自己那脆弱柔軟的咽喉,接著看著那股鮮血從脖子飛濺出來,浸濕著腳下的丈許土壤……
少年的劍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他舞起了一片劍影寒光,腳下一蹬,衝入了人群之中,一勾一挑,鋒向八方的連出八劍,劍尖一抖,那鋒利無比的劍刃輕易的割開了他們的咽喉,隨著那鮮血的噴湧而出,他瀟灑的凌空一個翻身閃避,躲開了那飛濺出來的血液。
他們再也吼不出聲來,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但是他們卻並沒有立刻斷氣,那目光中的神采逐漸的暗淡了下去,而那斷喉裡卻還在發著一聲聲如同野獸低喘般的聲響,身子還在微微的抽搐著,似乎是想伸手去摀住那脖子上的傷口。但是卻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力氣來……
「住手!」蕭洛又驚又怒的將這殘忍血腥的一幕看在了眼裡,她的心卻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她想不到一個少年為什麼會如此的心狠手辣冷血無情,那冰冷的目光中似乎就只有那如有實質的殺意,她想不通,為什麼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會要對這群毫無一絲武功的人趕盡殺絕。但是難道要讓她見死不救?那不可能!讓她出手阻止少年?她不敢,因為她害怕了,她害怕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冷厲的殺氣,他的殺氣太濃,太重,她簡直無法理解一個年僅十來歲的少年為什麼會有這麼重的殺意。
「他們都該死!」少年的聲音充滿了憤怒,雖然依舊冰冷無情,但是卻也無疑讓蕭洛鬆了一口氣,一個憤怒的冷血無情並不會有太大的壓力。
他沒有回頭,而是縱身一躍,雙腳在樹幹上凌空一點,手中的劍筆直的朝著那前方還在不死心的逃命的最後一人刺了過去,而且也時刻的注意著蕭洛的一舉一動,免得遭受偷襲。
蕭洛忍不住了,她翻手拈針,指尖一彈,試圖阻擋少年的劍勢,只聽見少年的長劍「叮!」的一聲,然後蕩了開去,只是削下了幾縷髮絲,而不等那逃命之人反應過來,他便凌空一個翻身,劍指蒼龍,挽了一個劍花,「叮叮!」兩聲,將兩根隨後而至的金針蕩了開去,然而那股勁道卻依然不止的將四節斷針打入了樹幹厚土之中。
「光--」的一聲,長吟劍嘯,脫鞘而出,蕭洛舞起了一道寒芒,筆直的朝著那個少年刺了過去,只見少年右手一抬,只聽見「叮!」的一聲脆響,蕭洛手臂一麻,「登」的後退了一步手裡的利劍一轉,十指一鬆就「呼!」的飛了出去,劍身嵌入了松樹的枝幹上,而那劍柄猶在顫抖不已。
好大的臂力!好強的內力!
蕭洛心中一凜,然而少年卻「倏」的閃到了她的面前,而她竟然連招架的餘地也沒有,眼看著那利劍朝自己刺來。
趙拓正在此刻驚呼了一聲,踢出了一顆飛石,那長劍便被這一斜斜飛來的石子撞中,「嗡--」的一聲蕩了開去,只是劃破了蕭洛脖子上的一層皮。
少年一劍落空,劍指倒轉而上,仍然是逼向了蕭洛的脖子。
蕭洛這回有了防範,抬腳一踢,那少年側著身子避了開去,她急忙出手抓向了少年的手腕,反守為攻,可是那利劍卻劃了一道圓弧,破空有聲,奪人心魂!
只在眨眼間,那劍便貼上了蕭洛的脖子,而蕭洛的手也恰好扣住了少年的手腕,她雙指是運起了真氣,想要逼少年棄劍!
可是不想少年手腕一翻,肩臂一震,竟然將蕭洛的手彈了開去,蕭洛不由駭然失措,這少年的武功簡直高的超乎她的想像。也許他現在都可以和蕭遠鬥個旗鼓相當了,即便還沒有到蕭遠的功力,但是卻也相差不遠了!
少年的左手在同一時間點上了她的**道。「手下留人!」趙拓慌神的呼喊了一聲,滿是焦急,加快了腳步飛快的趕了過來,「手下留人!有話好說!」他伸出手來正想上來勸阻,但是一見到那架在蕭洛項上的血劍,又不禁止步不前,進退兩難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阻撓我為民除害?!你們可知道這些都是些山賊?!」少年的劍抵住了蕭洛的咽喉,似乎只要讓他不滿意就會刺下去一般。
蕭洛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一下子嚇得她不敢出聲,就連著呼吸也是不覺得放緩下來,生怕一不小心機會讓那鋒利大的劍割開自己的喉嚨,而同一時間,她也在後悔自己的魯莽和多管閒事,她在心中發誓,下次見到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理會了,只管繞道走開,自己走得遠遠的就是了,何必攤上這種下場?一不小心就會賠上自己的小命,這多不值啊。
「在下趙拓,這位是蕭洛,我們只是路經此地,發現有慘叫屍首所以前來查看。方才是我們莽撞了,還請見諒,這……可否先將劍收起來,這刀劍無眼,誤傷了人也不好。」
少年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蕭洛,臉色略微好轉,似乎是看懂了蕭洛眼中的害怕與氣憤懊悔,少年雙指一點,解開了她的**道。
「跟我來!」少年說了一聲,邁步走遠了,他似乎並不在意漏殺了一人,也不擔心二人不會跟上來。
蕭洛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跡,也不知道這血是她的還是誰的,但是卻並不妨礙她打了個冷顫,一陣心有餘悸,這個少年的武功簡直是高的不可思議!
趙拓取回了蕭洛的劍,交還給她,而這個時侯周恆宇也終於氣喘呼呼的跑了過來。
蕭洛有些不服氣的轉頭朝趙拓看去,「走,我們去看看。」一邊收起了劍,一邊有些憤恨懼怕的看向了少年的背影,想著是不是什麼時候去換一柄劍,畢竟這並細劍雖然靈巧,但是卻始終無法抵擋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