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怎麼樣?有什麼消息了嗎?」
「六弟,不用著急,容他慢慢說。」男子安撫著焦急心切的少年郎,然後回過頭朝面前的手下示意道,「好了,說下去吧。」
「啟稟公子,屬下查遍了整個陶宛也沒有發現公子所說的這個人,就如同這個人只出現過一次便人間蒸發了,毫無蹤影。」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是那一股子傲氣卻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怎麼可能!會不會是你們沒有盡力去找,一個大活人的又不可能人間蒸發。」少年郎忍不住出聲責問,但是卻惹起了那手下的一絲不快。
「六弟!稍安勿躁。」男子厲聲的制止了少年郎的衝動,因為他知道,還有下文,否則他絕對不會來到自己跟前,「說下去。」
「人自然不會人間蒸發了,屬下查過了,這個人只在當晚出現過,這些是關於她的事情,請公子過目。」
「我看看。」少年郎早已經坐立不安,見到兄長看著書信許久也沒有說話,心中早已經不耐,只是象徵般的知會了一句便伸手奪了過來。
見到少年郎猴急的翻看著,男子笑了笑,看向了自己的手下。
「有兩個可能,其一,此人只是恰巧路過陶宛,而且武功極高,以至於可以用輕功翻牆進出。其二,不知道公子有沒有聽說過易容術,依屬下看,此女年紀太輕,絕無太大的可能是第一種,反倒是第二種,何況公子不是說她穿著一身男裝麼?所以屬下斷定,有九成的可能是易容。」很簡短很準確的答案,而且是字字中的。
「那麼官府有沒有什麼消息。」
「沒有。」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三哥,這可怎麼辦?」少年郎愁眉苦臉的說道。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六弟你不如還是……」
「我不管!就要她了,除了她我誰也不娶了!」少年郎知道兄長要說麼,他有些賭氣的打斷了男子的話,一開始他的確是被蕭洛的美貌所吸引,但是當他知道她的作為之後卻就愈發的深陷其中了,比起那些其他的女子,蕭洛才是他自己選的,而其蕭洛的心性也更加能夠吸引他,更何況只要一想起來那張令他日思夜想的臉就止不住的心煩意亂。
「可是這又怎麼找?」男子雙眉顰蹙不展,有些惱神,但是語氣卻依舊平淡,只是有些憂愁。
「那……那怎麼辦?難不成就什麼辦法也沒有了嗎?三哥,你……你可得給我想想辦法啊。」少年郎有些急了。
「還有一個辦法,只不過……」
「哎呀三哥你就快說吧,別吞吞吐吐的了,我都快被你急死了。」
「權力。」男子期望的看著這個自己疼愛有加的少年,似乎是有一種很高的期許,「只有大權在握才能呼風喚雨,所以只有蹬上高位才能讓更多的人幫你找,權力越大,幫你找的人也就越多,如此一來還怕她跑出天去麼?」
「我……」少年郎躊躇了,他實在是不喜歡那種東西,因為他知道那其中有多少的凶險,自己的母親就是之下的犧牲者,而自己的哥哥,也就是眼前這個男子,也是因為這個東西才會沉痾不治,但是……「這樣……這樣真的有用麼?」
「有用!」男子回答的很堅決,但這無疑是一種肯定,「有了權力你才能自保,有了權力你才不用擔心受怕,有了它你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得到自己想得到的,除去自己想除去的!你不要以為你自己不爭就高枕無憂,你不爭,就只有死。到時候你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可是……那,那好吧!那就爭!」咬了咬牙,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的點了點頭,而對於往後等待他的有什麼,卻有著男子在一旁指點。
少年的堅定令男子第一次欣慰的笑了。
又了卻了一樁心事……不過在同一個人身上了卻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他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有些許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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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河,從西往東貫穿了整個陶宛城,那水溫和的猶如一潭死水,只不過在這平靜的河面下卻是波濤暗湧。
西子河的河面很寬,足足有十丈多遠,河上的船家也是不少,這一來二去的商船盡顯陶宛之繁華。玉門橋就橫跨了這跳寬廣的大河,而玉門橋之所以叫做玉門橋,那是因為從水路上看就好似是一個個大門浮在水上一樣,很是壯觀,加上修橋用的每一方石料均為乳白色,就好像是漢白玉所砌的一般,故而稱之為玉門橋。
日在當空,這分明是剛過正午不久,但是這玉門橋與這西子河上卻絲毫沒有失去哪怕分好的人氣,反而在過橋的時候都險些要側直著身子才能過得去了。
販夫走卒們在河邊撐開了大大的油篷傘,地下擺放著早晨剛從地裡摘來的新鮮瓜果。而有的就乾脆蓋起了茶棚,賣起了一文錢兩三碗的涼水濃茶來,這些雖然是小本小利的買賣,但是卻也紅火。
商人們遣人將一袋袋的貨物裝上了船,然後用那早已經被曬的發燙的濕布巾抹著脖子臉頰,但是看著那些個光著膀子的壯漢們將那些可以賣個好價錢的貨物扛上船倉,那心裡就和吃了蜜糖一樣的甜。揚帆升旗,只是不過片刻那船位便又易了主人。
「笨蛋!蠢豬!沒見過比你還白癡的傻子了!約定的時辰也不說,害的我也要陪著你這頭豬在這曬太陽!」一個嫵媚俏麗的女子毫無顧忌的擰著眉毛厲聲的斥責埋怨者身旁的少年,顯然是極為的煩躁惱火。
少年苦著臉,似乎是想解釋,「可是師姐,那個時侯我……」
「不許還嘴!不許狡辯!都是你這個笨蛋不說清楚些才會害的我一大清早的就要陪你在這裡曬太陽,腳都站疼了,你還有理了?!」謝江瑤不停的用手扇著通紅的臉蛋,氣憤的打斷了少年的話,然後才抱怨道,「哎呀,這天可真熱啊,都怪你!這下好了,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呢!如果她再不來我可就要快要被烤熟了!熱,熱死我了。」她輕喘著氣,嘟囔著小嘴,賭氣的翻著少年的白眼。
「師姐,不如我們先去茶棚坐坐吧。」少年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察言觀色,要知道,他可是最怕這位師姐的了,何況當年如果不是謝江瑤好心的救了他一命,也就沒有今天的他了。謝江瑤雖然平日裡無理凶蠻,但是卻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一個關心他的人了,而且只要一想到那只有在自己生病重傷的時候才會出現的關懷照料,他就覺得這些都無所謂了,而他在敬畏的同時還對謝江瑤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慕之情,這些原因也正是他作為一個心高氣傲的殺手卻依然可以忍受謝江瑤的無理取鬧的根本。
「好主意!」謝江瑤詭異的一笑,然後出奇的沒有再埋怨先去,理了理額頭有些亂的頭髮,轉身便走向了茶棚。
「你來幹什麼?!回去給我看好了!要不然……哼哼!今晚你別吃也別睡了!」謝江瑤將氣全都撒到了少年的身上,但是少年卻依然沒有怨言,只是十分失望的「哦」了一聲,然後就返回去了。
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他也是無心的呢……哎!真是氣死我了!這個白癡師弟!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白癡師弟!
謝江瑤不忍的想著,一邊在心中埋怨著。
「哎!你等等!」謝江瑤有些愧疚的喊住了少年,見他回過頭來又一下子恢復了責備的口氣,「急什麼!先去喝點茶水,不然你要是病倒了我可不會再照顧你了。真是的!都這麼的人了,怎麼還這麼笨的要死!」
少年一聽,立馬就來了精神,他眉開眼笑的跟上了謝江瑤,而她卻也渾然不覺自己的話中的前後矛盾……
「下次要是還這樣,你就給我死回山裡去,不要再跟著我了,聽到沒有!」謝江瑤用纖細的手指敲著桌面,出言警告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少年,然後才又扇了扇發燙的臉向店家喊道,「來兩碗涼茶!要越涼越好!」店家應了一聲,她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少年等著他的回答。
「嗯嗯,師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惹你生氣了,下不為例!」少年點著頭,一再的保證著,臉上嚴肅的猶如一個小大人一般,不由惹的謝江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她一臉的笑意,宛如那明艷動人的花朵一般,少年不覺的又看的癡了。
「喂!回魂啦--」謝江瑤的素手在少年那呆滯的目光前揮了揮,言語之中滿是調侃與戲笑,少年卻只是覺得那笑是那般的好看,但是被調笑之後也不由的羞紅了臉,低下頭去擺弄著空空如也的茶碗,不敢在正眼看那嬌花般的俏臉,然而卻也總是忍不住不時的用餘光偷偷的撇看著,就和做了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