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客棧後巷的水瀲星比了比圍牆,踮起腳尖跳上跳下,想要看看是否有什麼辦法可以爬進去,倏然……
「這位公子,一路跟著在下意欲為何?」
分不清男還是女的嗓音自水瀲星身後響起,幹壞事再一次被當場抓包的水瀲星囧了把臉,清了清嗓子,方回過身去,「呵呵……我……」
剛開口,她就被朝這邊走來的帥哥給迷住了,好一個人比花嬌的美男,纖細的身軀步步穩健,打著折扇,週身散發出貴氣的同時又帶著讓人難以親近的疏離。舒蝤梟裻
「呃……我跟著你嗎?沒有啊!這裡是客棧沒錯吧?澹」
待人家來到跟前,水瀲星已經對答如流的回了人家的話。
「少爺!」守在後門的兩位門神朝貴公子行禮,貴公子收起折扇示意——免!
他看向眼前嬉皮笑臉的女人,目光閃過懷疑之色,卻還是回了她的問題,「是客棧沒錯!鷴」
「那不就行了,既然是客棧,你為何說我是跟著你來的?證據呢?」水瀲星一手環胸,一手伸出去朝他拿證據,施施然的踏著腳尖。
男子被問得一時啞言,他微瞇起那雙比女人還漂亮的眼瞳,再三遲疑的看了眼水瀲星,而後遞了個眼神給身後的隨從。
「公子,這家客棧已經被我們包下了,你若是要投宿還請另尋他處!」隨從上前來對水瀲星有禮的拱手道。
「可我要是非這家客棧不可呢?」水瀲星故意挑高了下頜,表示不願意配合。
「鏘!!!」
那看起來很沉穩的年紀輕輕的隨從果斷的拔出了劍以示威脅,水瀲星戲份充足的大大後跳一步,「哇!說不通就要殺人,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你若再不走,這就是王法!」那隨從小伙又把鋒利冰寒的劍拉長出鞘。
「要我走也行,給錢!」水瀲星像個地痞流氓一樣,雙手環胸,吹著口哨,眼珠子往上瞟。
「你……」眼看那隨從就要發火,是他的主子攔住了他,並且讓他掏錢。
不一會兒,一袋沉甸甸的銀子不甘不願的從隨從的懷裡掏出,再不甘不願的的狠瞪了水瀲星一眼,把銀子往上一拋,水瀲星勾起得意的笑弧,伸手將銀子接了個正著。
打開一看,每一錠都是銀元寶,這一袋下來少說也能逍遙個把月了。從在媚香樓他們出手的方式來看,她知道這種人最喜歡的就是能用錢來解決麻煩就用錢,所以她才故意隨口提出要求,反正就算她磨破了嘴皮子他們也不會讓她進去,倒不如順便撈一筆生活費。
水瀲星當著他們的面又掂量掂量了下,滿意的嬉笑並讓開了道,狗腿的朝人家點頭哈腰了一把,「這位公子,您請!」
男子只當水瀲星是貪財之輩,他不屑的撇了她一眼,嘩啦的打開羽扇邁步從後門進了客棧。
後巷裡只剩下水瀲星,送走這位對她來說等同於天將的財神後,晶亮的眼瞳才開始骨溜溜的轉動起來。
她到處都有『兄弟姐妹』要進去還不容易!
……
不一會兒,漆黑幽靜的夜裡,整間客棧倏然變得雞飛狗跳,守著前後門的門神們一直忙著追趕不知打哪跑出來的雞鴨鵝,哪裡還顧得上有沒有人闖入了。
客棧最為優雅高貴的房間裡,燭火未熄,昏黃的火光搖曳在窗欞上,映出房間裡端坐喝茶的身影。
「少爺,屬下馬上出去看發生了什麼事。」隨從見男子眉心蹙起,以為他是受了樓下的噪聲而不悅。
「等等!」男子放下淺啜的茶盞,抬眸道,「去看看那位姑娘可有受驚!」
「是!」略微黝黑的小伙子唯命是從。
門扉關上後不久又被打開來,輕盈的腳步聲令男子抬眸,進來的不是剛出去的隨從,而是授命去探望那位姑娘的隨從!
「少爺,屬下想不到她的軟筋散已經退了,她非要見你一面,屬下確定她身上並無可傷人的利器才放她進來的。」隨從在犀利的冷視下,趕忙替自己解釋。
「你先下去!」男子沒怪罪的擺手道。
隨從退下了,屋裡只剩下顧婉婉和男子。
男子為她倒了一杯茶,道,「坐。」
顧婉婉見到眼前這張可以與女人媲美的臉蛋,推開門進來見到的第一眼多少還是有些驚艷的,她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長得如此之美。
見他如此友善的為自己倒茶,她很給面子的過去鎮定入座,卻沒動那杯茶半分,誰知道這杯茶裡是不是又有軟筋散!
「是誰讓你救我的?」顧婉婉也不拐彎抹角了,她只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又是受誰之托來救她!
會是他嗎?
從出了媚香樓到現在,她心裡一直希冀,那個救她的人是他!
這樣,她還是可以欺騙自己,他對她並非完全無情!
「這很重要?」男子的眼直勾勾的盯著她面露神秘。
「對你來說也許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還請公子如實相告!」顧婉婉言行得體的再次要求。
她知道眼前這個長得比女人還美的男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砸一百萬兩救她,否則他也不會看她的眼神如此生疏陌生,彷彿只是拿一百萬兩買了一隻螞蟻回來,小得完全入不得他的眼。
「我為何要告訴你?」男子冷冷勾唇,起身拂袖轉身,表示不想再深入交談。
「你到底是誰?」顧婉婉跟著站了起來,敢救她就必定知道她的身份,可他好像什麼也不怕。
這天底下還有誰不怕皇上的?何況這個皇上的事跡令人聞風喪膽,縱是北寒國、西擎國聽到了他的名號,也不敢貿然揮兵來犯。
「七日後,你會知道!」男子篤定的道。
七日後?
七日後有什麼特殊的日子或事嗎?
顧婉婉在腦海中搜索關於七日後所存留的記憶,倏然,腦光一閃,她想起來了!
七日後是八皇子蕭鳳臨舉行弱冠大典的日子!
是巧合嗎?還是他本來說的跟她想的根本就是同一件事?
「若你不想再回到媚香樓去接客這七日裡最好乖乖待在我身邊。」男子依舊背對著她冷冷警告。
正打算著要開口跟他道聲謝然後辭別的顧婉婉聽他這麼一說,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她知道他既然這麼說了就表示他有本事在這七日裡保她毫髮無傷,只是……她爹還有嫂子,哥哥失蹤至今還沒消息……
「你家人不會有事!」男子又道。
顧婉婉大驚,他該不是連背對著也能夠看穿她的心吧?不然怎會知曉她心裡在想什麼?
「那婉婉就有勞公子你費心了。」顧婉婉知道現在不適合刨根問底,她微微欠身,溫婉有禮的道,表示也願意接受他的建議,留在他身邊。
男子沒再說話,只是擺手讓她退下。顧婉婉見到手勢,再度欠了個身,如同來時那樣踏著分外輕盈的步伐出去了。
趴在窗稜外偷聽成功的水瀲星肩膀上各自立了兩隻貓兒,為的就是防止內功深厚的人注意到她,所以弄了兩隻貓來,就算他們真的聽到響動,看到是兩隻小貓也不會再懷疑了。
不過,也要多謝這對貓夫妻,這麼樂於助人,在人類裡的那個成語果然應用得當,大多人真的連畜生都不如!她也很納悶這男人救人關七日後的什麼事,她在心裡想了千遍萬遍就是想不起來七日後有啥天大的事發生。
沒辦法,腦子裡實在裝太多東西了,無法裝不了已經屬於將來的事了。
咦?人呢?
就在水瀲星作天馬行空的思想完畢,再抬頭,裡面的屋子已經空無一人,而後她聽到後室傳來洗刷刷的水聲,嘴角一勾,心裡做了個分外大膽的決定。
反正好不容易混進來的,恰巧有美男沐浴,不看美男出浴好像也太對不起自己了。她貓著身子穿在迴廊上,看到門外守著那個剛才在客棧後巷拿劍威脅她的男人,她眼角閃過惡作劇的壞笑。
敢拿劍威脅她,看來是嫌日子過得太單調了!
門外耳聽八方的那隨從不見一絲異樣,可不知為何,突然心裡隱隱不安,他更加謹慎了起來。
「誰!」
突然,他瞥見迴廊的轉角有黑影閃過,他厲聲呵斥,提氣縱身追了上去。
早已隱藏在他身後大柱子的水瀲星輕跳落地,奸計得逞的拍了拍小手,看著裡面還傳來水聲不斷,她心水的輕輕推開門進去。
有這麼一個詞,叫做及時行樂!也有這麼一句話叫做人生得意須盡歡!
嗯,她現在算是剛得意過,須盡歡!
她一再放輕腳步悄聲無息的靠近裡屋,搬來小凳子踩了上去,雙手攀著屏風,只露出一雙烏黑晶亮的大眼方便偷窺。
偷窺這個詞不是太雅,還是說觀賞好了!
終於,水瀲星觀到了沐浴中的美男,美男背對著她躺在浴桶裡,從她這個方向只看得到他肩膀以上的部位,還尼瑪被墨發給遮蓋了大部分。
不過,僅一眼她就知道那肌膚真特麼滑嫩,水落在上面都凝不成水滴,雪白如脂。
一張超乎女人的美的臉蛋,再加上一副比女人還粉嫩的肌膚,這會讓人聯想到什麼?
眼前這位美男子估計可能也許就是個如假包換的姑娘家呢!
正在水瀲星浮想聯翩的時候,「嗖」的一聲,水聲巨響,美男就要出浴了,水瀲星瞪大了雙目,萬分緊張的盯著人家的前面瞧,好像不把人家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不罷休。
不一會兒,她知道她失策了!腳下一空,身子往下栽倒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原形畢露了。
水瀲星抱著就算要死也要一飽眼福的心態,往後倒下的時候不忘伸出腳去踢倒繡花屏風,抓緊的往裡望去,沒看到美男的真身反而對上一雙狡猾如狐的眸色。
她能說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嗎?她大意的跳入局中局了!
「砰!」
雖然身子嬌小,但是從兩米高的上面摔下來說不痛是假的!
水瀲星放開了兩手裡的貓兒,齜牙咧嘴的倒抽了口氣,揉了揉被摔疼的腰身,正打算自強的爬起來,倏然一雙男性鞋靴映入她眼簾,她毫不客氣的伸出手去,「勞駕,扶我一把!」
來人大方的扣住她的皓腕輕輕將她拉了起來,水瀲星還沒來得及拍拍身上的灰塵,咻的一聲,肩上已經多了把閃著寒光的利劍。
是方才被她用蝙蝠偽裝人影引他離開的隨從,顯然,他的離開只是做戲給她看!
艾瑪!古代的人都是這麼機敏的嗎?連她會偷窺,喔!不!是觀賞!連她會觀賞都料得到,真是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大腦雷達。
這時,那個坐在浴桶裡裝了半天的美男走了過來,他身上已經穿上寬鬆的裡袍,緊系衣帶,除了脖子以上部位,下面休想讓人窺得分毫。墨發被水打濕了髮梢,緊貼在他的鬢角。
因為衣服是寬鬆的,水瀲星更加看不出眼前這廝是男是女了,真特麼想衝上前扒開那緊緊交叉在一塊的衣襟,一睹真身!
她千方百計、耗盡心機潛進來可不是為了證實顧婉婉是否安然無恙的,她純粹是想知道這美男是男是女,要知道她對美男一向不吝於表示喜歡,如果不親眼證實他的真實性別,哪天才發現自己表錯情了咋辦?
她這叫做未雨綢繆!
「這位公子,在下已經給了你一袋銀子為何還要做樑上君子?」美男上來明知故問的問道,語氣神色均是友善至極。
水瀲星知道,他的眼底閃著冰冷。
「做樑上君子不一定是缺錢,也可以缺人!」即使被劍架在脖子上,水瀲星仍是一派輕鬆的調侃敵人,那雙美眸輕輕一挑便可傾城。
男子許是料不到她這般大膽,臉色不自然的變了變,方鎮定下來迎上她輕佻而不知羞恥的勾.引目光。
「在下知公子巧舌如簧,只是這一次在下恐沒那麼大方讓你離去了。流風!」男子一個眼神過去,架在水瀲星脖子上的劍又逼近了幾分。
「說!你聽到了多少?是誰派你來的?」被喚作流風的隨從厲聲逼問。
「老兄,輕點,人家細皮嫩肉的,一不小心傷著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吶!」水瀲星伸出蔥白小指去試圖輕輕推開已經閉上肌膚的冰刃,可是剛稍微挪開一點,又逼會來了。
「再花言巧語我割了你的舌頭!」流風又低喝威脅道。
「別呀!若是割了我的舌頭你要我以後如何和姑娘家快活!」水瀲星故作驚恐狀,嘴裡說著放浪形骸的話語。
饒是男子大丈夫的流風也不免被她的大膽直率給驚到了,這小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少爺,屬下懷疑此人深夜闖入,言語放蕩,極有可能是十足的採花賊!」流放看向主子說道。
還採花賊!也不想想她現在是什麼身份,他主子又是什麼身份,這花能采嗎?
好吧!既然他非要說她是採花賊,不滿足滿足他的想像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喲!這位公子可真是聰明,人家就是個採花賊!」水瀲星那只挑劍的手指轉而繞到人家尖潤飽滿的下巴上,眼兒一挑,「而且專采你們這種表面假正經,背地裡卻花了天價買個青樓姑娘回來開苞的男人!」
就在流風被她輕放不已的言行舉止了愣怔了下的當口,水瀲星瞳孔一縮,狡黠的勾唇,快要摸上人家俊臉的手陡然一轉,一記手刀快、狠、準的劈向拿著劍架在她脖子上的手。
流風悶哼一聲,急急退開一步,緊接著狠戾的揮劍而上。
「活抓!」一直冷眼旁觀,高高在上不沾一絲塵泥似的美男開口下令。
流風得令,揮劍的招式變了,不再是招招致命,而是進退莫測,讓人防不勝防。
水瀲星知道他是在找機會活捉她,可她會讓他得逞嗎?能讓他得逞嗎?
當然是不可以!不然,小命可就要玩完了!
狹窄的房間裡,刀光劍影,喔!不對,沒有刀光只有劍影,手裡毫無兵器的水瀲星所到之處手裡拿到什麼就拿什麼來擋,辟里啪啦在她身後均是一堆破碎之物。
躲著躲著,她居然躲到了人家主子的身後,這主子也著實好說話,蛋定如神的坐在那裡,一點也不怕她的靠近。
尼瑪!這也太相信這流風的身手了吧?!
「小心點兒砍,不然傷到你主子可別賴我身上!」中間夾著美男子,水瀲星得意的扭起了纖腰,邊圍著桌子邊做鬼臉。
流風氣極,請示了下自家主子,見他點頭,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笑,拿捏得準的舉劍劈了過去。
「誒!叫風流的,你再得寸進尺,我可就不客氣了!」水瀲星沒料到這主僕二人的信任度深似海,她蒼白的出聲威脅。
「你是客氣不起來!」流風猖狂的笑,「這一劍告訴你,我叫流風,不是風流!」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桌子分成兩半,反觀,坐在那裡的男子依舊紋風不動。
尼瑪!她這是遇到了什麼怪人啊!只怕就算她拿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依舊面不改色吧!
還好她的手縮得快,不然也被劈成兩半了!那劍尖明明已經到美男的眼前了,他居然眨都不眨眼,神人!
「你,逃不掉了!」看到情勢已經如此,流風得意的拿著劍直指向她,宣佈她的結局。
「未必!」水瀲星勾唇露出一抹狡黠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在流風蹙眉不解她何以還可以這般狂傲的時候,她倏然屈指放到嘴邊。
正要吹暗哨,突然……一直坐在那裡如雕石的男子動了,水瀲星只覺得身畔劃過一股厲風,接著,還沒來得及吹出求救兵的暗哨,肩上一麻,整個人陷入黑暗中……
尼瑪!下次要敲昏她的時候能不能換個別的部位敲,再這樣子她遲早得頸椎病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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