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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妖夜行之-- 明月照溝渠 下 文 / 水墨悠然

    恭賀陛下!旗開得勝!」滿含著興奮與昂揚鬥志的聲奪回來的城主府邸,地面都微震。

    掃了眼眾人,風微塵微揚著唇微笑道:「且先別忙著恭賀,城內的西突厥人還沒收拾乾淨。」

    「陛下神機妙算,現在突厥人草木皆驚,彼此踐踏,死傷無數,如今都被逼到西城的角落,收拾乾淨不過是片刻間的事。」王夜恭敬地道,滿眼都是敬服。

    「八陣中生門只有一處,眾將們切不可行差踏錯!」風微塵囑咐道,他用兵一向險奇中不乏謹慎。

    「是!」廳堂中的將領們豪氣雲干,有生之年再次見到八陣圖神奇的威力對於軍人而言是一生的幸事。

    當年諸葛武侯曾言八陣既成,自今行師,庶不覆敗。

    而風微塵這樣研究八卦易經有心得之人,便知八陣巧在於其極善利用地形、光線、天氣等等。所謂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諸葛武侯便是將此策貫徹得最徹底之人。

    天地風雲皆可為其所用,算無遺策不過是對大勢把握到得心應手之地。

    「那麼城外,可要支援拓拔將軍?」昭武將軍季衛向正在看書看得專心的皇帝請示,心中剛道,陛下真乃運籌帷幄於心,眼睛卻不小心瞄到那書的封面,差點一跤絆倒。

    那書上大喇喇地寫著《天朝內宮秘艷史》,難道他看見皇帝陛下沒事幹就專心致志看的書。竟然就是這種滿大街流傳地一干下作艷書麼?

    「拓拔心裡大概也憋著,讓他施展一番拳腳罷。」從書裡抬起頭,風微塵似乎沒注意到一干心腹那種慘綠的臉色,頓了頓又懶洋洋地笑道:「不過,他還是擋不住阿史那頗黎那頭狼王,但若非如此,朕又怎能試驗八陣圖其他的效果。」

    「這…。」季衛和慰遲兩人互看了眼,拓拔禎本事的厲害他們是清楚的,但是皇帝此舉未免太寒人心。

    「拓拔不會把玄衣衛拼光的。但若沒有盡力而為,阿史那頗黎不會乖乖入套。」看出他們眼中的驚疑,風微塵解釋完,又繼續埋頭讀書。

    沒多久。他的話一一得到了應驗,拓拔禎雖勇猛機智,但阿史那頗黎狡獪與西突厥人的勇武與對沙漠戰地熟悉,還是讓他們突破重圍殺了出去。也選擇了地勢險要難以埋伏人的黑風崖方向。

    「陛下真乃諸葛武侯再世。」拓拔禎後來聽了風微塵對此戰的點評,不由歎道。

    聽到前方傳來的消息,風微塵滿意地一笑,終於放下了那本被稱之為古怪愛好地八卦艷史。親臨陣前。

    所有的人都立即分散開,為皇帝的出行做準備,雖然皇帝本人在戰時這些儀仗不做要求。但皇家威嚴確實是更能刺激將士們的激昂地心。

    「稟報陛下!宮裡傳來消息。明德妃娘娘…明德妃娘娘…。」一個小黃門內侍連滾帶爬。滿臉驚喜地衝進皇帝的臨時寢房。

    「娘娘怎麼了?」正在換軍袍的風微塵眸裡閃過一絲疑惑,往日謹慎的小連子這次怎會讓手下人如此沒規矩。

    **

    「天極大勝。明德妃又誕下龍子,雖然是早產,你也不必如此焦急啊?」淡淡看著身邊策馬疾馳地青寶,大聲地問著,風沙打得皮膚生疼,還好她們早已蒙上了臉。

    青寶搖搖頭沒有說話,她抬眼看向遠方天空上往西北方飛去的鷹,心中不安漸盛。

    如果現在律方城方向已經出現鳥類,那就是說律方城長達兩月多的圍城之危已經解除,圍城時,城內地消息穿不出去,

    消息也進去。

    摸不清城內地形勢,倒是利大於弊,奸細們無法將城內佈置的情況洩露,也無法接受血梅黨地指示。

    但如今…她只希望自己傳信給拓拔禎的消息,他能先於血梅黨的行動前趕回律方城。

    在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大漠裡疾馳了數日後,她隱隱看到律方城上又再次絕跡的鳥類時,不詳的預感幾乎實現了一半.忙加鞭催馬。

    忽然間一道絆馬索橫起,青寶面色拉緊馬韁,馬兒一聲長嘶,猛地越過那道索。

    冷著臉沖提刀殺出來小隊天極士兵朗聲厲喝:「玄衣衛,冷光營,帶我去見你們的拓拔將軍。」

    士兵們面面相覷,砍下的刀稍頓,卻沒有停下,直直朝她逼去。

    …

    「聽說你受傷了?」藏青色的營帳裡,洪亮的聲音人未到聲先到。

    青寶放下手裡的茶盞,看向走進來的高壯人影微微一笑:「不礙事,玄衣衛這些年倒沒有鬆懈戒備。」

    拓拔禎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冷冷打量著青寶:「不要用風玄優的口吻說話,你我都心知肚明,她已經死了。」換而言之,他永遠不會承認她。

    「若是大家都如拓拔將軍這麼認為,於我而言倒是幸事。」青寶並不辯駁,只是神色有些發苦。

    「本將一向認為,人貴自知,若有再世為人,便不會踏上老路。」別有深意的說完這句話,他要轉身離去。

    「慢著,拓拔將軍。」青寶一個箭步擋住他,毫不畏懼對上那雙滿是不屑的眸子:「陛下出事了,你們難道打算永遠把這個消息瞞下去麼?」

    話音未落,一道冷光咬上她的脖子,拓拔禎滿是殺氣的聲音響起:「你究竟怎麼知道的,還有多少人知道!」

    「拓拔將軍,如果你再繼續射殺律方城上的鳥,那麼沒多久,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了。」青寶歎了口氣,這個拓拔啊,唯一的缺點便是衝動了點。

    靜靜地聽著拓拔說完事情的前因後果,青寶沉吟道:「你是說,陛下進內屋去換盔甲,結果人就失蹤了,伺候的侍女一刀斃命。看那些人撤離的情況很是有條不紊,必是潛伏多時的。」

    拓拔禎面色陰沉地點頭,他和一干皇帝心腹仔細勘察了半天,抓了一批親近的人,雖然在捕風部人的手腕下,倒真是抓出了不少奸細,有一個甚至是左驃衛將軍,但是那些人都不知道皇帝被帶到哪裡去了,而且過了不久,他們身上血梅發作,一個個死於非命。

    「必是血梅黨的死間無疑,但是你們現在射殺那些傳信的鳥,只會讓這個消息得到證實,從而加快血梅黨的行動,讓事情不可收拾。」青寶看著拓拔禎道。

    「行動?」

    「皇帝下落不明或者身死,宮內唯一的誕下皇子的明德妃升太后位,扶立新君,垂簾聽政或立輔政大臣把持肅整朝政,大概是很正常的事吧。」青寶目光悠遠。

    拓拔禎臉色一寒:「又一次內廷之變…但是他們沒有兵馬。」

    「沒有嗎?」青寶搖頭苦笑:「你可知道洪州都督那場驚天大裡,他們那些米糧都去了哪裡?」當時她百思不得其解阮東潛說的那最後兩個詞是什麼意思,如今倒是通通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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