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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妖夜行之——故人來 文 / 水墨悠然

    各取所利麼,風微塵跟著他們是為了調查血梅黨的事,這未免太荒謬,而他既以月華的身份出行,又憑什麼讓師傅答應這樣的事?

    「師傅,你可是有什麼忘了告訴我?」青寶不甚愉快地環胸看著他,玄蓮溫聲道:「第四顆佛靈舍利的盒子只有一個人能開啟。」青寶微皺了眉:「你是說他?」師傅做事一向周密,既然他這麼說,那必然是如此了。

    玄蓮點頭:「為師來不及與你說。」聞言,青寶這才記起這些日子她每天都埋頭苦讀和擺弄密室裡的東西,一回房便倒頭就睡,那夜師傅是想跟她說的吧,卻在她胡攪蠻纏下變成後來的狀況。

    她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鞋尖:「總之…咱們還是多加小心。」玄蓮笑笑,牽了她手走向另一輛車子:「此行先至江西洪州在故人處拿到舍利,後再轉往西域。」

    青寶略微思索,《滕王閣序》中的楚地彭蠡澤麼,師傅的交遊還真是廣闊。

    她剛爬上馬車就忍不住挑眉,這車子外觀破舊,實際內部卻以特製的精鋼網緊貼實木所製,車內東西看著普通,實際處處精緻舒適,上車時她感覺車子微微有彈動之韌感,竟然是安了彈簧,青寶忍不住大為驚訝,她不是沒坐過馬車,這個時代的雙輪馬車皆是沒有彈簧的,坐起來除了在車內鋪上厚墊子,並沒有太好的減震方式,彈簧這玩意更是數百後才發明的,這裡怎麼會有?

    看了眼愜意地躺在車內最舒服位置,也不知是否睡著的美人,再瞅瞅自動去駕車的玄蓮,青寶不禁有點牙癢癢的暴力衝動,尋了遠離他的位子躺下,思索著自己的疑問,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地在馬車嗒嗒的聲音中睡去。

    安靜的夜色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看著她,空氣裡流動著濃郁的香氣,那香氣沉重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困難地張大嘴,有柔軟清涼的東西堵住口鼻,沒有空氣能進入肺間,一片火辣的疼痛,是深重的殺意。

    青寶難過地顫抖著,卻感覺自己四肢完全無法動彈,是誰,是誰要殺她?拼進全身力氣,她用力捏上自己手指上的小環,有一股細細的水沁出,那教人窒息的濃香瞬間消散,她梭地睜開眼,坐起來,大汗淋漓地喘著氣,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凌厲的目光毫不遲疑地射向車最裡面的人,卻見他依然安靜地臥著,呼吸清淺而平穩,似熟睡多時,空氣中沒有任何香氣,甚至連他頰邊的發也是如舊般有一絲垂落過唇邊,青寶疑惑地看向自己布下的金蛛細網,也沒有任何斷裂的痕跡。

    莫非她是在做夢?

    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也想不出他會動手的動機,她梓梓然地躺回去,即使再次布下一層防備措施,卻很難再睡著,這樣驚心的感覺讓她簡直無法想像怎麼和風微塵一路相處。

    睡覺都睡不好,實在是太痛苦了。

    頂著黑眼圈和滿眼血絲趕了三天路,第四天黃昏,青寶在玄蓮擔心的眼光下,終於爆發了。「我說師弟,既然你進了咱們的師門就要知道尊師重道,哪裡有總是師傅和師姐去駕車的,是吧?」青寶摩拳擦掌,一臉獰笑地逼近風微塵或者說月華,在她堅持下,月華後她進師門,只能是師弟。

    月華瞥都不瞥她,只看著窗外一隻盤旋了許久的隼道:「那是權宜之計。」青寶額上青筋爆出一條,笑得咬牙切齒:「將在外軍令還有所不受,既然你打算和咱們合作,就要按咱們的路子來,否則就太沒誠意了,月師弟!」

    如果這個死小子不肯的話,她一定會好好的『教育』他。

    「好。」低低柔柔的聲音讓青寶不由微怔,她剛才不是聽錯了吧。

    「什…什麼。」

    「我說好,師姐。」月華瀲灩的唇勾起個微嘲的笑,拍開她揪著自己衣襟的手,優雅地下車往駕駛座而去了。

    青寶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有些遺憾沒能把自己整人的點子用上,不過這個時候睡覺更重要呢。她直接扯了薄被,往玄蓮腿上一躺,深深嗅了口熟悉純淨溫暖的氣息,嘟噥了句:「我先睡了。」說罷徑直夢周公去也。

    玄蓮憐惜地撥開她細碎的髮絲,又移了移身子,讓她睡得更舒服,這才合眼半擁著她養神。

    坐在駕位上的人戴著斗笠,冷冷看著身後的簾子片刻,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轉過臉去手一伸,天上的隼如同看到獵物般猛撲下來,卻穩穩地停在他的臂上。

    那猛禽親熱地用頭去磨蹭了一會月華的臉,然後純熟地抬起一隻腿,讓月華解下上面的小筒。看了紙條後,他微微勾了唇角,眸光裡流動著難解的幽光。

    古彭蠡澤即鄱陽湖邊,滕王閣,瑰偉絕特。

    臨江的風悠悠拂來,帶著九月的水氣,浩淼煙波上白鶴飛舞,白帆點點印著流雲碧天,教人心恍神怡,暑氣全消。

    頂層的欄椅邊,身姿閒散風流的男子赤足依欄而坐,一條長腿翹在椅邊,另一隻腳則踩在地面的錦枕上,一襲暗紅菊紋繡玄底的絲袍拖曳在地,艷麗而華美。頸項間戴著精緻昂貴的紫金瓔珞,耳邊也綴著紅寶石耳釘,青絲則以金錢菊錦帶在頭頂綁成一束。

    風輕輕拂動著他的烏絲,露出半張精緻艷麗的臉孔,似怒放的流菊,媚眼微瞇,熏然欲醉,幾隻身姿優雅的鶴竟絲毫不避地在他身邊走動,卻沒有撞到那些擱置在琉璃几上的點心美酒。

    一隻嬌小的鶴伏在他懷中,忽然伸長細長的脖子,盯著幾隻飛舞的鳳尾蝶,其中一隻收了翼棲在他髮鬢邊。

    片刻後,他輕撫摩著懷裡的嬌鶴,張開媚眼輕笑:「原來嬌嬌也聽到了,有故人來了呢,他親自送上門,我自然不會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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