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耀武的士兵被王一鬆放回好幾天了,馮耀武左想右想,他總覺得無法吞下這口氣,他認為自己是張司令的紅人及親信,甚至可以說自己還是張司令的未來女婿,自己沒道理懼怕王一鬆,再說,他內心也瞧不起屢戰屢敗的王一鬆。幾天後,馮耀武不理會副營長的勸告,他親自起草了一封控告電報。
張君高收到了馮耀武告王一鬆及方秀蘭的密電後,即令他的參謀通知鄧伯人到他的辦公室。
鄧伯人很快就趕到張君高的辦公室,張君高把馮耀武發來的電報遞給他。鄧伯人看完電報後顯得有點意外,他沒想到王一鬆的老婆會阻止陳興扁和馮耀武對古龍島學校進行搜查,更沒想到王一鬆居然會下令捆綁警衛營士兵。
張君高用中指點著桌子,生氣地說:「這山不高也皇帝不遠,王一鬆卻把古龍島變成他的獨立王國!」
鄧伯人也說:「是啊。張司令,雖然陳興扁被提拔為獨立團副團長,但他有職無權,陳興扁在古龍島根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無論是張君高還是鄧伯人都沒考慮馮耀武的電報是否一面之辭,他們都一邊倒地支持陳興扁及馮耀武。
張君高說:「我要讓陳興扁有職有權,我要任命他為我的特派員,讓他直接對我負責。」
其實這只是張君高的突發奇想,他認為必須要進一步採取措施控制王一鬆。
「任命陳興扁為您的特派員,再兼任獨立團的副團長,這樣確實可以增加陳興扁的一些權力,同時也可以削弱王一鬆的權力。」鄧伯人略停一會又說,「但此舉今後也容易激化陳興扁與王一鬆的矛盾。」
張君高說:「我就是要讓陳興扁成為王一鬆的一顆釘子,而且要讓他成為王一鬆咬不動的釘子。我要利用他們的矛盾來控制獨立團。」
鄧伯人聽張君高這麼講,知道他的決心已定,他只好附和說:「張司令高明,王一鬆在古龍島的權力實在是太大了,是要把陳興扁真正樹起來。」
其實,鄧伯人內心還是不希望陳興扁與王一鬆發生激烈衝突,他瞭解王一鬆的性格。他認為,如果陳興扁與王一鬆真的發生激烈衝突,古龍島會變得很危險,他知道陳興扁不是王一鬆的對手,那怕他有張司令的支持也不是。但鄧伯人對此只是想想而已,他對張君高已決定的事情從不會說不字。沒不誰比他更瞭解張君高。他知道張君高永遠都自認為高明,他會認為他的每一項決定都是無比英明的決定,他聽不進職位比他低的人的話,他永遠喜歡別人在他面前唱讚歌,他不喜歡別人對他是不字。
張君高說,「鄧副司令,你趕快在司令部特務隊裡挑選幾名精英,讓他們到古龍島配合陳興扁開展工作。」
鄧伯人一時還沒理解張君高此舉的意圖,他問:「張司令,您是說要在古龍島建立司令部的情報組織?」
張君高說:「不是建立司令部情報組織,我要幫助陳興扁重建特別行動隊。獨立團特別行動隊過去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這個特別行動隊對打擊島上的危險分子,防範共黨的滲透還是非常有成效的。可是,在王一鬆老婆的壓力之下,王一鬆已經停止這個組織的活動。一定要讓這個組織重新運作,嚴防共黨對古龍島滲透。這個組織將來還可以對獨立團起到一定的監督作用。」
鄧伯人不斷地點頭,說:「司令,這是步好棋。要讓這個特別行動隊像軍統工作站一樣,既可對付共黨,又可監督獨立團。」
司令部的一名參謀走進來,看著張君高說:「張司令,王一鬆的副官潘書要求見您。」
張君高不由瞪了一下眼睛,他看著參謀問:「王一鬆的副官要見我幹什麼?」
參謀說:「他說王一鬆有一份重要材料交給您。」
張君高說:「讓他把材料交給你吧。」
參謀說:「張司令,潘書說王一鬆命令他一定要當面把材料交給您。他說這份材料十分重要。」
張君高想了想,說:「讓他進來。」
「是。」
參謀轉身走出辦公室。
不一會,潘書被帶進來。
潘書分別向張君高、鄧伯人報告後,把裝著材料的信封遞給張君高,說:「張司令,王團長命令我把這份材料交給您。」
張君高接到信封,又看了潘書一眼,最後撕開信封口,抽出材料看。
張君高看了幾行字,眉頭皺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平靜下來。張君高看完材料,平靜地看著潘書說:「陳副團長私賣軍糧給土匪?」
潘書說:「是的,張司令。王團長請您派人去古龍島調查處理此事。」
張君高把材料遞給鄧伯人。鄧伯人接過材料認真地看起來。
鄧伯人還沒看完材料,抬頭看張君高,鄧伯人顯得有點驚訝,他看見張君高臉無表情,又低下頭看材料。鄧伯人看完材料才自言自語地說:「陳興扁怎麼會……」
張君高站起來,他仍毫無表情,他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考慮。鄧伯人見張君高沒表態,他又重複看材料。
張君高突然停下來,看著潘書說:「你立刻回古龍島告訴王團長,今天就把陳副團長帶到司令部。」
「是。張司令!」
潘書高興地大聲回答張君高。他相信王團長處罰陳興扁的目的一定會達到。他相信陳興扁這回要玩完了,他內心也非常討厭陳興扁。潘書分別向張君高、鄧伯人敬禮後轉身大步走出辦公室。
鄧伯人把材料放在辦公桌上,看著張君高說:「真沒想到陳興扁居然會幹這樣的蠢事!」
鄧伯人認為,張君高要進一步控制王一鬆的計劃將會被徹底打亂。
張君高仍平靜地站著。張君高的平靜讓鄧伯人感到不解,鄧伯人無法理解張君高為什麼一直都這樣平靜。面對這樣嚴重的事情,張司令怎麼像無動於衷呢?他不知張君高在想什麼。所以,他也不好再張聲了。鄧伯人只能像張君高那樣默默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