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思民家,雷婷和楊光正雙雙相擁躺在床上……
一場風雲流雨剛過,一條薄床單半搭在兩人身上,雷婷,露著半個豐滿美麗的胸部,一手,無力地撫著楊光的臉:「睡吧壞蛋,人家快累死了,腰都酸了呢。」
楊光一手撫上她的胸,笑:「自討酸吃。這些天,你哪一天不在床上上下左右地活動你的細腰啊。」
「揍你壞嘴!」雷婷羞答答地把臉埋進楊光的胸前。
「寶寶呀,你這個動作,是我最喜歡的知道嗎?」楊光在她耳邊吻了一下,笑著,「我是在等一個電話知道嗎?」
「誰的啊?值當你這麼等?」雷婷抬起臉,嗔著。
「當然是個女的哎喲丈夫啊!」楊光的肩膀被雷婷咬了一口,連連叫疼。
雷婷正咯咯地笑,楊光的手機響了!
楊光有點兒緊張地拿過手機,他真怕是雪純打來的啊,要真是,他,接是不接?
是丁立的——
「喂,楊光啊,我真是佩服死你了!真就有個殺人案啊!」丁立感慨壞了,「真險啊!」
「我提供的信息」楊光看了看雷婷,又閘住了話茬兒,「誰是兇手啊?」
「據受害人說,叫王三保,就是王鎮江的司機啊。可惜,天黑。又有蘆葦,讓這小子跑了。」丁立惋惜地說。
「沒事兒,有機會了,我讓朋友再幫幫你!」楊光一點兒也不擔心王三保的行蹤,他甚至希望王三保多跑幾個地方,把他們家所有地親戚朋友都串過來一遍,這樣。就會有更多的人因為包庇而落網了。
「好了,你休息吧。我們還得細問受害人呢。」丁立掛斷了電話。
「有殺人案?你是怎麼提前知道的啊壞蛋?」雷婷很有興趣地盯著楊光。
「是朋友給我說的,他知道丁立是我的朋友。哎呀,我困了,累了,睡吧寶寶」楊光叭地關了床頭燈。雷婷嗯了一聲,聽話地靠到他的胸前,也準備睡了。
其實。今天娜娜之所以被救,全是楊光的原因。今天夜裡8點多,楊光第三次給娜娜打了個電話,勸她千萬不能跟王三保去清河鎮拿錢。但娜娜財迷心竅,還說楊光是想分一杯羹。最後,實在沒法了,楊光叮囑她說,如果去地話。一定要求王三保把車停在轎南,要是沿河往西去,不要走得太遠,最好在一百米以內。娜娜說,好吧好吧,我答應你。我就當在看恐怖小說了。
而楊光之所以這樣要求娜娜,這也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這樣,王三保和娜娜地活動範圍就小了,到時候,他通知丁立的時候,丁立也好部署警力了。
黑暗中,楊光毫無睡意,他必須馬上監聽王三保——
「爸,就這身衣裳就行。我得趕緊走。要是那個女人說出我的名字,他們會馬上追來的」王三保喘粗氣的聲音。「不要緊,我步行走莊稼地,到南邊公路截輛車上市裡找二哥去,叫他給我拿錢,然後我就遠走高飛再不回來了。」
原來回家了啊。楊光暗暗冷笑一聲,開始監聽王佑全——
「嗚嗚嗚咱這個家可咋辦啊,都走了,都犯事兒了啊!」王佑全在大哭。
「好了爸,我不能盡孝了,我走了」王三保的聲音也悲慼戚的。
「好好,你趕緊走吧,我這就給你二哥打電話,叫他準備準備。」
「好,你打吧爸,我趕緊走了。」
「算了算了,三兒啊,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到車,不如你先在外面躲一小會兒,我叫你二哥馬上開車來接你,等車來了你再出來,你們再一塊兒走!」
稍停,王三保說:「好吧,我先躲到莊稼地裡去了爸。」
接下來,楊光又同時監聽王達,果然,在接到王佑全地電話後,王達答應馬上開著車帶著錢來接王三保。
楊光這個高興啊,這下倒省事了,就讓你們爺仨兒一塊兒進監獄吧。
楊光想到這裡,在雷婷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叫了聲「雷婷」,雷婷沒吭聲,他就輕輕地下了車,拿著手機進了洗手間,給丁立低聲打了一通電話,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王家,真的要全軍覆沒了,除了無罪的雪純——
分割線——
今天星期一,楊光開車和陳思民、雷婷一起到了習常縣。一路上,陳思民都在興奮地說著古城改造進程的事,說再過半個月就基本改造結束了,到時候面貌可就煥然一新了。
把陳思民送到政法委,楊光又把雷婷到了公安局。剛從公安局大院出來,就接到了丁立的電話,丁立這個激動啊,說所有的涉案人,包括副縣長王鎮江,全部落網了。他非要馬上見見楊光,說要好好感謝一下他不可。楊光可不想有人在這事兒上糾纏,說沒必要,朋友不讓往外說,要是你以後還想讓他在案子上幫你的話,你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不要對任何人,包括我的岳父大人你們地雷局長。
丁立只好遺憾萬分地答應了。
回政委法走到半路,楊光的手機再次響起,他一看號碼,頭一熱,天哪!雪純!是雪純的!
楊光一邊接聽一邊把車停在路邊,萬分急切地問:「雪純啊,我的乖乖,你在哪裡?你在哪裡?!我要見你!我要見你啊!」
「哥哥哥哥」雪純嘶啞地喃喃地叫著楊光,聲音憔悴。
楊光連聲應著,熱淚立即流了出來,哽咽著說:「乖乖,哥哥在,哥哥一直都在等你啊」
雪純嚶嚶而泣:「哥哥今天我打算和父親才從嫂子嘴裡知道,我們家,已經沒有了,沒有了」
「乖乖,乖乖,你不要怕,還在哥哥,還有哥哥呀,我一定會疼你愛你護你的!」楊光不假思索地低呼著,他現在只想知道雪純在哪裡,他只想馬上見到她。
「哥哥,我有太多的話要對你說,我們下午再見吧,我現在,極累」雪純止了一下抽泣聲,「下午6點吧,在我們鎮子北邊地清河橋邊。什麼都不要說了哥哥,再見。」
不等楊光再挽留,雪純已經掛斷了電話,等楊光再打過去時,已經關機。
楊光狠狠地擦了一眼淚,真的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痛苦。下午呀下午,這該是一段多麼漫長的時光啊!
在路邊足足停了半個小時,直到幾聲急促的警笛聲響起,楊光才恍然回過神兒。雪純電話的突然出現,讓他一時無法適應,而下午6點的見面,更是讓他急不可待到痛苦的地步。
楊光給陳思民打了個電話,又給雷婷打了個電話,說他還要回老家看看哥哥的廠子,就慢慢地回清河鎮了。他要提前,要盡可能的提前回去,他可不能錯過與雪純的這次約會啊。
回到清河鎮,楊光六神無主地直接回到家。爸媽都在造紙廠裡幫忙,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楊光站在院子裡,看著去年被雷劈斷樹梢但現在已經長得重新枝繁葉茂地大桐樹,再透過翠綠地桐樹葉的縫隙,看著前面二樓最東面地那扇窗,不禁就想到了以前自己在樹上偷看雪純洗澡,想到了之後的丁一梅、甄少嫣,還有更多的女人、男人,更多的好事壞事,更多的錢,以及更多的慚愧。
這一切,都像是昨天和昨夜發生的事,都是那麼迫近,好像冬夜的一杯尚未全冷的茶,還冒著淡淡的但清晰可辨的白色的霧氣
突然,一聲鳥叫從樹上傳來。聲音不清不脆,像是哭過。
楊光用手揉著暈暈的頭部,再看看手機,十點半,才十點半。他要想見到自己的雪純,還要等8個半小時啊。可怎麼熬,可怎麼熬啊?
楊光緩緩地進了屋,決定睡一覺,最好能在白日夢中夢到他牽掛萬分的雪純,哪怕只是一閃而逝。要知道,這些天裡,他竟然一次都沒夢到過她,一次都沒有。難道思念太多也會壓破情人美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