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4日上午,王大保和王三保的一些同學朋友去他們的新家祝賀喬遷之喜。
原來,5月3日那一天,這哥倆兒同時搬家了——搬進了他們共同出資新買的一小幢二手三層的破樓房。這幢樓房位於新城區最邊緣的地帶——王大保一家住一層二層,王三保和他老婆住第三層。
錢,是王大保先出的,共40萬,王三保答應在他拿到拆遷款之後再還給王大保。
下午兩點多,吃了喝了,一幫人都散了。王達這才把王大保和王三保招集到一塊兒,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王大保直歎氣:「唉,這些天我都快悶死了,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咱王家真就敗給楊家了啊。」
「王叔說了,楊家的造紙廠只要一投產,他馬上就帶人去查,不管達標不達標,讓他們在第一天就關門停業整頓了再說。」王三保狠狠地說。
「可是,要是他們達標了,最後還得讓他們生產啊。」王達沉吟著,「所以,我覺得以前大哥說得有道理,既然要作對,就乾脆來個徹底的。」
「好,這個事兒,我還交給李強去做,到時候,一定讓造紙廠變成瓦礫廠。」王大保凶狠地說,「而且,我們也不能就這樣閒呆著。錢方可回來了,我還得抓緊時間去找他,爭取把楊家醬新館那地方給爭過來。」
「你們不是說那個叫藍玉的根本不同意出讓嗎?」王達歎了一口氣。
「由不得她了,至少。我不能讓她舒舒服服地賺錢。我要讓這個醬羊館變成火鍋城。」王大保咬著牙,「他娘地,為什麼咱們王家越來越不行了呢?我真是不明白啊!」
「我看,這一切都和楊光有關。自從他回來,我們家就沒安生過。」王達憂心忡忡,「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呢?」
「是啊。連王叔提起他都直搖頭啊。哥啊,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咱們是不是和他和解呀,總比這樣一直鬥下去強啊?」王三保怯怯地說。
「胡扯!咱們家咋會敗給他!」王大保馬上截斷王三保的話。
「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我下午還有會,先回去了。」王達有點喪氣地站起來,走了。
王大保和王三保相對無言,正想說點兒什麼,樓上忽然傳出大聲的嘔吐聲。
王大保面露喜色。一邊上樓一邊回頭低聲對王三保說:「你小嫂子懷孕啦,我看看去。」
楊光哼了一聲,結束了監聽。他沒想到,王大保居然還念念不忘去造紙廠搗亂,還處心積慮地想著醬羊館那片地方。看來,離他們下手的時候也不遠了,真得要提高警惕了。必要的時候,得和公安局地丁立聯繫一下。另外。自己現在可以先拖住王家動手的時間,越晚越好。要不然,如果王家轟一下全完了,那一定會影響到雪純高考啊。如果雪純考不上大學,自己心裡也不會安然啊。這樣看來,應該在柳春兒懷孕這件事兒上和王大保玩一玩。讓他自顧不暇,讓他坐臥不安,讓他把當爹地快樂變成痛苦的深淵,讓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一個那樣的惡果在等著他。
想到這裡,楊光瞇著眼笑了。而在此之前,他還可以再刮王家二兄弟二兩油,讓他們好好難受一下——
今天是五一假期後開始上班的第一天,今天早上,楊光就悄悄地和陳思民從市裡趕回到習常縣。下午,縣裡還在持續地召開有關拆遷戶具體賠付款數目的事。要一家一家地計算。,一家一家地得出具體賠償數額。本來楊光是不打算參加下午這個會的。但是為了收拾王大保和王三保,他決定參加。
會議開到四點半,所有的賠付數目都算出來了。楊光特意看了看王大保和王三保地賠付數,分別是18萬元和15萬元。
楊光當然知道,要是按真實情況,他們倆絕對分不到這麼多錢,這都是王鎮江有意給他們多算的。因為在開會之前,他又監聽了一下,聽到王鎮江非常得意地說,要幫他們每人至少要多算三萬塊錢。
現在,我要讓你們連本帶利全吐出來。楊光想到這裡,走出了會議室,來到外面的車上,換了手機卡,開始給王三保發短信——他不想太麻煩,現在,他想讓自己的對手去幫自己做事,這種奴役對手的感覺更爽啦——楊光發出了第一條短信:請你支持古城建設不要收黑錢。所以,你的15萬元賠付款只能收十萬元。另外,你通知你的大哥,他的十八萬也只能收十萬。不要問為什麼,必須無條件執行,否則,錢方可和你老婆地風流事,極有可能在城內流傳千古。欽此。
王三保接到這條短信,立即嚇傻。那件事已經過去幾個月了,沒想到那個可怕的人又出現了,而且,又提出了這麼不可抗逆的條件!
他可是萬萬不能違抗呀,不能呀!否則,他的臉面,他們王家的臉面可往哪兒貯存啊!
於是,王三保試著回了一條哀求的短信:我當然會照你說地去做,可是,我實在太需要這筆錢了啊。而且,我又有什麼權力讓我大哥也只收十萬元呢?
楊光看完這條短信,心裡多少有些不忍心,但一想到他們王家對自己的種種,還是又狠下心來,回道:這個我不管。當然,我可以免費為你提供一個金點子,比如,你可以用你的錢把你哥少收的錢補上。你還可以把我的短信拿出來讓你哥看一看,我相信,骨肉情深,他一定會主動提出不要滴。
王三保看完這條充滿「關愛」的短信,哭了。
想了一會兒,他開車找到了正守著柳春兒眉開眼笑的王大保,一臉淒涼可憐巴巴地說:「大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那筆賠付款,你能不能少要點兒啊?」
「你說啥三保?你腦子是不是進狗尿了?我這會兒急得見人就想咬,我急等用錢你不知道啊?你不要忘了,你這裡的房子都是我替你墊上的!」
「大哥反正我就是求你了,你不知道我的苦啊」王三保抱著王大保哭出聲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完啦啊」
「你說啊,到底咋回事兒!」王大保心裡也不落忍了,畢竟是一娘同胞嘛。
「大哥,我不能說不能說啊」王三保哭得更厲害了,痛苦得直撥楞頭。
王大保唉了一聲,一跺腳:「好吧,這到底叫啥事兒啊你說!」
接到王三保回地最後一條同意只收十萬元地短信,楊光才算是出了一口胸中的惡氣。
這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楊光給雷婷打了個電話:「同志呀,我們今天晚上就要回家了,是不是現在得上街買點兒小禮品啊?」
「好吧。」雷婷懶洋洋地說,「過來接我。」
「好吧。」楊光模仿著雷婷地口氣,開車走人。
兩人見了面,在一家藏飾品專賣店買了幾樣東西,又在超市買了一些比較古怪的東西,這才開車回城。
昨天他們商量好了,對陳奶奶就說去**旅遊了。
自從昨天早上的那番激情之後,雷婷沉默了許多,楊光當然也老實了許多。他不是個沒有自尊的男人,既然雷婷不喜歡,他就不再老婆老婆的亂叫,更不再做出親熱的動作,由一個狂放的男人一下子昇華成了乖乖小處男了。
其實,雷婷的心思他也能猜出幾分:因為兩人畢竟是以演戲的名義在一起的,雷婷在不能確定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她,是不是真的要娶她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把她的身體交給自己的。而那番忘情之愛,實在是出乎雷婷本人的意料之外,事後,她當然是羞憤難當,自然會給自己一些臉色看。楊光相信,到了一定的時機,雷婷一定還會接受自己的疼與愛的。
楊光和雷婷一進屋,就一起撲進了陳奶奶的懷抱,那番又親又急的叫,差點兒把老人叫零散了,樂得,就不用說了。
「倆小沒良心的,終於回來啦!」陳奶奶一手拉一個,幸福得不得了,「說說,都是去了哪裡!」
「去了**高原,爬了世界最高的山,喝了最香的酥油茶,見到了最藍的天,還有反正好多好多!」雷婷作天真快樂狀。
「哎呀兩個傻孩子啊!去那麼高那麼冷的地方幹嗎呀!」陳奶奶直咂嘴兒,「難道你們這知識青年不知道嗎?咱們這兒的女人到那裡都不懷孕不生孩子啊!」
「哎呀奶奶!」雷婷極快地瞥了楊光一眼,臉一下子紅了。
陳奶奶笑了,撫著雷婷的頭髮:「傻孩子,都結婚好幾天了,說到孩子還害羞啊?快說,什麼時候讓我抱重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