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再用手電筒一照,發現好像是層塑料布,趕緊用手把所有的樹枝子撥開,這才發現,在鳥巢下面有個洞,一包東西就填在樹洞裡!
楊光驚喜萬分,把那包東西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拽出來,原來是一個西瓜大小的塑料包,裹得嚴嚴實實,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得有好幾斤重!稍微一動傳出沉悶的金屬的磕碰聲。
天哪,會是什麼呢?楊光的心呯呯直跳,他知道,自己要找的東西終於找到了!
楊光把這包東西夾在樹杈上,又把鳥巢匆匆復了原位,這才帶著那包東西下了樹,進了堂屋,拉開燈,把門關好,心呯呯地跳著,把那包東西解開——
這包東西外面纏滿了絲線,看樣子已經包得有些年月了,楊光急不可待地用手指把線勾斷,解開第一層塑料布,裡面還是一層塑料布,解開第二層,裡面是層白綢子布,從外面看,佈滿了一塊一塊的綠斑。
不知道裡面會是什麼東西……楊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這層布一點兒一點兒地攤開,一看,禁一愣——
原來,是各種各樣的銅鎖!而且,老式鎖居多!
除了鎖,還有一樣兒東西用紅綢子包著,看樣子,像是一本書!
楊光又打開紅綢子,果然是一本書,薄薄的,書皮已經泛黃。上面是手寫的兩個大字:《鎖語》
什麼意思?楊光一把把書掂到手裡。還沒等看呢,忽又發現書下面還有一個黑色地、手掌大小的布包兒,楊光趕緊放下書,把那小包拿起來,打開這麼一看,心裡猛一失望,感情就是五六根兒比挖耳勺兒長一截兒的東西。還黑不溜湫的。剛想放下,心裡忽然又是一陣狂喜!天哪。老赫開鎖用的東西就是這樣的啊!原來,這些全是萬能鑰匙啊!
楊光拿起其中一根,心裡的那種大喜無法言表!今天,他將又多出一種對付壞人地本事了。當然,他得小心行事,以免被法律剪去尾巴。
想到這裡,楊光把鑰匙放下。包好,拿起了那本《鎖語》細讀起來……
楊光是被手機驚醒的。一看,是陳思民打來地,馬上就精神了,極力用一種清醒的語氣問:「陳叔,你好,這兩天在省城還好吧?」
陳思民:「還好啊。楊光,今天週五了。我和雷局長今天就回去了,你今天晚上也去市裡吧,看看奶奶?」
「好的陳叔,沒問題!」楊光心裡暗暗興奮,要不晚上就和丁一梅試著見見面兒吧。
正在這兒艷思呢,雷婷又在外面呯呯地敲起了門:「起床沒有啊大懶羊。都快8點了!」
「起了起了!」楊光趕緊穿衣下床。
昨天夜裡他在老院子裡看那本《鎖語》一直看到凌晨一點兒才回公安局,要不是因為那兒髒亂差,他都打算住下了。那本書,真是太吸引人了啊。
和雷婷笑著鬧著一起吃了早飯,楊光又開車到了老院兒。趙勇正指揮一幫人在那兒干呢。楊光和他打了個招呼,抬頭看了看皂角樹上的鳥巢,笑了。昨天夜裡,他又把那些鎖反覆包好,重新又塞到了鳥巢下面的樹洞裡。他查了,一共是23把鎖。雖然看不懂。但他也能大致分辨出來,其中有17都是古代的老式銅鎖。絕對算是古董的。他打算好了,必要地時候再拿出來送給陳思民。
《鎖語》以及那六把萬能鑰匙,楊光則把它們塞進了駕駛座下面的真皮座蒙下,除非拆車,根本不會有人發現。平時,只要沒人,他則可以隨時拿出來研讀。
離開老院,楊光開車到了大街上,在雜貨店裡陏便買了一把鐵鎖,直接出了西城門奔了唐家墳的方向。他當然不是替唐傑行孝的,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只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對照著那本《鎖語》試試怎樣開鎖。
楊光把車停在習常河邊的小路上,想到以前抓捕唐傑的那兩個夜晚,再想想眼下自己與唐傑的這些掰不開地瓜葛,心裡說不出是什麼味兒,宿命二字不時地盤上心頭。
楊光感慨地拍了拍方向盤,下了車,一股北風立即擰著勁兒撲了過來,起風了。陽光懶洋洋,初冬的田野除了空就是曠,河坡上乾枯的水藙草的枯草不停地在在風中瑟瑟,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直衝鼻腔。
楊光冷得一縮脖子,忽然極想擁抱一女人。他歎了一口氣,重新上車,拿出了那本《鎖語》,接著昨天讀到的地方用心讀了起來……
昨天楊光主要是大概翻看了一下。從書後抄寫地日期看,這本書少說也得有二百年了,是古代的大盜專門介紹如何開鎖的書。看了之後,他覺得這書中提出了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不管開什麼鎖,開鎖時一定要學會聽,只有那樣才可能用一把鑰匙去打開許多把鎖。至於一般竊賊所說的手感,書中認為,那只是低等的開鎖方法。
楊光接著昨天讀到的地方又往下讀起來——
書上介紹說,一個聽力平常的人,通過勤學苦練,最短可以在一個月內打開一把簡單的鎖;如果是聽力異於常人,又肯下功夫,則最快十天就可以打開一把鎖。
看到這裡,楊光十分激動,還有誰會比自己的聽力強大呢?如果自己啟動監聽地功能再去聽一把鎖,那是不是會十分有用呢?
想到這裡,楊光馬上從車座下取出了一枚萬能鑰匙,拿出了一把鐵鎖。按照書上要求地姿勢去試著去做開鎖練習——
楊光左手執鎖,右手地食指和中指則輕輕拈住萬能鑰匙地中間,輕輕地插進了鎖孔,然後,將鎖孔放在與耳垂兒基本相挨的地方,再把鑰匙極慢極慢地往裡送——
這時,楊光扇試著動了一下耳朵。啟動了平時只有監聽別人才使用的監聽功能——
嗯,楊光只覺得好像有一種格外清亮的力量從自己耳朵深處離淅出來。鑰匙往鎖芯裡插進去時,只要碰到一點兒鎖芯的內壁,他都能分辨得清清楚,他覺得,他甚至可以分出是鑰匙發出的聲音大還是鎖芯發出地聲音大……
鑰匙插到鎖芯的最底部,楊光又開始按照書上所說,慢慢地把鑰匙往外抽。並且盡量不碰鎖地內壁,反覆數次。書上說,這叫「掃地」,如果能保持鑰匙入鎖孔而不發聲,那就算成功了。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在聽鎖時少受雜音干擾。
接下來,楊光又按照書上所說,有意讓鑰匙一邊刮擦內芯一邊往外抽拉。故意弄出聲音來,這叫「叩門」,運用熟練之後就可以保證在有噪音的環境下照樣可以打開鎖。
試了能有幾分鐘,楊光有點兒急不可待了,因為他覺得,就憑他的這一雙耳朵。一上來他就可以達到書上要求的、那種明確分辨鑰匙和鎖的內芯碰撞時所發不同的聲響能力了。
楊光放下手裡的鎖和鑰匙,捏捏有點兒發酸地食指,又擦擦掌心的汗跡,開始試著去打第一把鎖——
楊光再次扇動了耳朵,感覺著鑰匙慢慢插進鎖孔時任何一種細微的聲音,包括鑰匙把空氣輕輕擠出來的那種輕微到甚至不存在的極弱極弱的聲息……
嗒……
在轉動鑰匙時,楊光忽然聽到了鑰匙碰在鎖簧上發出的第一種聲音!
按書上所說,能碰出這種聲音的地方,就是可以打開鎖地地方,應該持續扭動鑰匙。以保證鑰匙的頂端去不斷地撞擊這個部位!
楊光抑制住顫抖的手指。開始反覆用鑰匙磕擊那個發出聲響的部位……
楊光太急了,在響了幾次之後。那種令他興奮的聲音又消失了!
楊光放下鎖和鑰匙,搓搓手,接著又開……
吧嗒!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鎖柄一彈,終於被打開了!
楊光地心也跟著一陣狂歡,事實證明,他只用了不過三分鐘就打開了一把鎖,而不是《鎖語》裡所說的的最快也要十天!
這樣的話,只要自己再暗暗下下功夫,打開其他種類的鎖也應該用不了太久!
想到這裡,楊光呯地推開車門,把打開的鎖用力扔進了河裡——
一朵水花濺起來,像一聲歡呼。
楊光重新鑽進車裡,又拿起了一把鎖,又試開起來……
北風越刮越猛,天,要變冷臉了。
楊光又先後打開了兩把鎖,這才心滿意足地開車回城,中途就接到了胡義來的電話,又讓他去「楊家醬」啃羊蹄兒。楊光心裡很高興,當即答應。到地方,藍玉早就候著了,低眉淺笑,別提有多麼溫情可人了。到至於吃飯的時候,楊光心裡想,如果沒有雪純或者雷婷,能娶了這個小女子也很好啊。
吃了,回到公安局又小睡了一覺,已經是四點多了,楊光又問雷婷是不是和他一起天回市裡,雷婷為難地說,她有兩個專題要趕,明天才能回去陪爸爸。楊光又到老院給趙勇安排了一聲,就駕車去了學校,他想等等雪純,要是她回清河鎮的話,就把她捎上,路上也好溫情一下。可等了半天也沒看到她,陳思民又打電話催了一下,他只好一個人匆忙去了習常市。
楊光陪陳奶奶高高興興地吃了晚飯,和她聊了一會兒,又和陳思民簡單說了被怨入獄的事,夜裡8點多,楊光就上了網。其實,因為想著丁一梅地事,他一直心神不寧地,甚至有點兒緊張。畢竟和丁一梅見面是一種不可預料的事,對自己以後對付王家有利還是有弊也是難以預料地啊。
丁一梅在線,而且有好多留言,言語之間注滿了某種急切。
楊光上去給她問好:姐姐好,這幾天過得怎麼樣啊?
丁一梅正坐在電腦前發呆,忽見壞弟弟上線,真是又嗔又喜,回道:不好啊。這幾天怎麼不上線了壞弟弟?
楊光回道:我一直很忙啊好姐姐。睡眠怎麼樣,有進步嗎?
丁一梅的心有點兒跳了:前幾天還好,這幾天不知為什麼又不行了。
楊光有意勾引她:是不是因為想見壞弟弟不能而睡得不好啊?
丁一梅一下子被對方說中心事,心裡一熱,脫手打出一行字:就算是因為這個壞弟弟也幫不了我呀,到少我們現在離得很遠吧?
楊光看丁一梅敢這樣說,立即來了個順竿爬:怎麼幫不了,我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見到你的。
丁一梅笑了,她才不信呢,就又回道:我才不信呢。
楊光:不信?你覺得我在多長時間內站到你面前算是可以幫你呢?
丁一梅略一思索:一個小時。
她不相信這個壞弟弟能在一個小時之內趕到她身邊。其實,她最初想說半個小時的,但她知道,如果只有半個小時,那她就連一絲見到壞弟弟的希望也沒有了。
楊光一想到安平小區離丁一梅所在的文華新居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就回道:別這麼長時間吧姐,我恨不得馬上就見到你,要不就五十分鐘後見吧?
丁一梅大驚,但很快就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就說:好啊,只要你能趕過來。
楊光追問:我們在哪兒見面,又以什麼為接頭暗號呢?
一直到現在,丁一梅都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就說:你說吧。
楊光想了想:要不,就像以前說的那樣,讓我們每人戴一個白口罩,老遠就可以認出對方來。如果還不能確認的話嘛,我就再來一句「睡得還好嗎」行嗎?
丁一梅臉都紅了:壞弟弟,哪有這樣的接頭暗號呀?
楊光壞笑再回:那我就說「你想睡得更好嗎」行嗎?
丁一梅:呸呸呸,玩笑越開越大了壞東西。
楊光差點兒笑出聲來。不過他不想讓丁一梅意識到自己離她住的地方很近,就說:好姐姐,那就40分鐘後,也就是九點,我們在火車站廣場的惠民大廈門外見面。你就全當是一個玩笑,但你一定要去,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
丁一梅回頭看看空蕩蕩的家,猶豫了一下,一咬唇,打了一個字:嗯。
王達去省城了,兒子王者又讓接回老家去了,她一個女人,真的好寂寞呀。而且,對她來說,今天真的是一個絕妙和與人相約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