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賊拉拉地熱。吃完午飯,鎮政府僅留下的幾個人就各就進了各的空調屋午睡去了,鎮政府大院連個人毛兒都沒有。而此時,楊光卻一直悄悄地站在圖書室的窗簾後面,緊盯著大院。
忽然,王大保的相好吳艷美拿著一瓶綠茶出現在前院,東張西望了幾下,不直接奔了靳建成的屋。楊光趕緊跟了過去。昨天夜裡他監聽王大保時,聽到王大保叫吳艷美在今天午飯後給靳鎮長送綠茶喝,而綠茶裡面會放上春藥。現在,楊光得幫靳鎮長一把。幫人就是幫己,沒有靳鎮長,楊光根本別再想在鎮政府呆一天。
吳艷美敲開了靳建成的屋,靳建成看到這個女人進來,心裡很反感,前幾天王大保請鄉里的幾個領導吃飯,非要拉上他,結果,喝酒的時候,就是這個女人,在王大保的授意下,竟然真的坐到自己的腿上給自己倒酒,弄得他當場就拂袖而去。
「你來幹什麼?」靳建成冷冷地問。
吳艷美閃進屋裡,把兩瓶綠茶放在桌子上:「我想給靳鎮長匯報一下我們南村的婦女工作情況。」
「上班時間幹啥去了?」
「上班時間我怕打擾靳鎮長嘛,」吳艷美看看自己的紅裙子,看看靳建成,眼睛忽靈靈地盯著他。
「說吧。」靳建成還是沒有好臉色,在沙發上坐下來。
吳艷美伸手擰開一瓶綠茶,笑著遞過去:「靳鎮長,別急,喝著綠茶我慢慢說。」
靳建成也沒多想,伸手接過綠茶就要喝,就在這時,楊光推門走了進來,沖靳建成使了個眼色,大聲說:「靳鎮長,我發現圖書室有老鼠,你跟我趕緊看看去吧?」
靳建成正想擺脫吳艷美,就爽快地答應了一聲,跟著楊光去了圖書室。
到了圖書室,楊光著急地對靳建成說:「靳鎮長,你忘了我以前說的話了?」
靳建成想了想,噢了一聲,才明白吳艷美此行極有可能另有險惡目的。他拍拍楊光的肩膀,感激地點點頭。
吳艷美在靳建成屋裡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靳建成回來,怕時間長了有人看見,只好拿著綠茶賊溜溜地走了,一到外面就給王大保說了剛才的經過。把個王大保惱得直咬牙,恨不能抓住楊光扇他個嘀溜轉。
夜裡9點多。外面,一場暴雨正急,楊光坐在黑暗裡,心裡一陣悲涼。今天已經是8月25日了,大學快開學了。剛才,他給劉教授,也就是他的班主任打了個電話,故意撒謊說自己的耳朵失去了聽力,只能暫時輟學。楊光之所以狠下心來,目的只有一個:向王家復仇。只要大仇不報,他決不重踏校園!笨蛋才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安慰自己呢。過了幾分鐘,劉教授就給他回了一條短信,極力安慰著他,並告訴他,一定會想辦法給他保留學籍,讓他安心養病。
但什麼時候才能大仇得雪呢?楊光閉上眼,不覺有些洩氣:王家市裡縣裡鎮裡都有人,錢有上千萬多得花不完,而自己如果一直窩在鎮政府掃地發報紙,顯然是不行的。他可不想靠剪斷電線這樣的手段給王家搔癢。至於自己監聽的那點異能,因為掌握的對手的生日太少,也沒能發揮什麼作用。又不能到處找人打聽,那樣太危險。隱蔽自己偷襲對手永遠是最好的進攻辦法,他不能因為查找生日而引起對手的一絲絲的警惕。如果陳思民能幫一下自己就好了。但又不是那種輕易張嘴求人的人。況且,朝陰險上說,就算張嘴讓陳思民幫大忙,也應該現再多為他出點力,多陪老太太幾回,讓他們家離不開自己最好,要是能那樣,就是自己不說他也會主動提出來幫自己的……還有雷婷,她爸爸是公安局長,如果能和她把關係搞得更好,那對自己也會有更大的幫助的。雷婷這丫頭,能文能武,誰要是娶了她……算了,別打人家主意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忍忍吧,就這樣先和王家的女人打著情罵著俏快活著,機會成熟了就上她們的床。這樣的軟刀子會徹底刺破王家的高傲和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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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0日是雷婷的生日,天剛一亮,楊光就揉著眼把祝福電話打過去了,把個雷婷氣得嗚嗚嘟嘟直罵他成心搗亂。楊光故意歎氣:「這會兒當個好人怎麼就這麼難哪,比當壞人還難,送個祝福人家都不想要。」
雷婷咯咯地笑:「你這個人哪真會說,反正我一見你就得樂。」
「記者大人,你可不能這樣看扁我把我當成玻璃看呀。」楊光接著逗她。
「什麼意思你,我聽不懂了。」
「你說我是一見就讓人笑的哈哈鏡,不就是說我是塊玻璃嗎?」楊光故意找碴兒。
「好了別鬧了吧就?」雷婷開始求饒,「我說不過你還不行嗎雷劈的?」
楊光說了句「好啊你」剛想接著鬥嘴,雷婷忽然用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前天陳奶奶又給打電話,叫我到他們家去玩,她給你說了嗎?」
「沒有,不過我聽陳書記說,她又嫌小剛不回去看她了。」
雷婷歎氣:「唉,這個可愛的老人家呀,我們的戲可能還要接著演呢。」
楊光腦子一歪:「歎什麼氣呀,不想和我這雷劈的一起接著演啊?」
「那倒不是,我只是怕演砸了,老人更傷心啊。」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個人在電話裡對著發起愁來。
放下電話,雷婷的腦海裡閃過楊光燦爛的笑容,不由兩手枕到腦後,發了一小會兒的呆。
中午12點多,楊光正和靳建成在鎮政府的食堂吃飯,手機響了,一看,是當地的固定電話,他猶豫了一下,接聽:「你好哪位?」
「還你好你好的,傻孫子!你的耳朵真的好了呀小剛?怎麼不告訴奶奶呀?」一個歡天喜地金不換的老人的聲音。
「噢奶奶,是你呀……」楊光馬上反應過來,「我不是想當面給你個驚喜嗎?」
「那好啊,你今天晚上就回家來看奶奶吧,你又有二十多天沒進家了吧?」
「奶奶,對不起,我太忙了。」楊光有點兒心虛地看了看靳建成,走到院裡的大楊樹下。
「今天是雷妞的生日,你個傻孩子,你就不想祝福她呀?」
「我已經在電話裡祝福過了奶奶。」
「電話裡祝福好得過當面祝福啊?我看這樣吧,你今天就請半天假吧,反正省城離家也就兩個多小時的路程。然後呢,讓雷妞兒在我們家過生日。」老人心血來潮興沖沖。
「奶奶,她又不是沒有家,會來咱們家過生日啊?」楊光暗暗叫苦。
「你等著,我給她打電話!」老太太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果然,沒過三分鐘,雷婷的電話就打來了:「楊光同志,今天下午等著我和陳叔,去他們家給我過生日。我真是服了陳奶奶了,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子。」
「好吧,願意效勞。」
「不過你得注意點兒。你現在能聽到了,有些話可不能總順著奶奶說。」
楊光明明知道是哪些話,但他還是故作認真地問:「哪些話?」
「有關我們倆的!」
「我們倆的哪些話?對了,上回陳奶奶到底問了你什麼話,你只讓我回答『快了』兩個字?」
雷婷頓了頓,很快地說:「她問我們倆……不不,問我和小剛哥什麼時候訂婚!」
楊光哈哈大笑。
雷婷又羞又惱:「再笑見面我非揍你不可!」
掛斷電話,楊光的心真的動了一下,要是自己能和公安局長的女兒談一場戀愛,那要是對付起王家來豈不是更輕鬆?可是,雪純怎麼辦?雖然自己不可能和她有結果,她要是知道我和雷婷走到了一起,該有多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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