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低頭細想,便問道:「這事女婿怎麼說?」
大房一家的事,近來都很少找其他房商量,特別是田紅的事,一直諱莫如深,生怕別人知曉了一點。
按劉氏的話,不就是嫁了個愛作踐媳婦的男人麼?老田家逐漸起來了,各房過得都不錯,根本就不怕他宋家,要是找幾個兒子上門打一頓宋大郎,估摸著他宋家也不敢啃一聲。可是因為田紅、田老大與黃氏的態度,弄得一家子都不想去管那閒事。
田紅道:「阿承說,不過就是尋一位醫術不錯的大夫而已,他托人在鄰近幾個縣城問問就是了。」
意思就是沒拒絕了。周氏道:「幫她盡點心吧。」
一個女人家,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到底是個遺憾事,且田紅如今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讓她這麼熬日子,旁人瞧著也覺得心酸,能幫一點是一點罷。
田紅歎口氣,道:「我也是這麼跟阿承說的。只希望能找到醫治得了這方面的大夫。」
田箏沒成親前,周氏顯然不會與她說這類事情。田箏見她們說得似是而非,在聯想家裡人說的隻言片語,也大致明白了是什麼事。
田紅早年多次流產,反覆下來,身體怎麼可能不出問題?她在宋家生活,一直與婆婆不對付,且宋大郎只會嘴巴上說些甜言蜜語,私底下又是一番嘴臉,特別是在床上,那可真是為了自己享樂啥也不顧的主。甚至弄得田紅流了幾個孩子,田紅整個人透心涼,那刻算是徹底明白,她想好好活下去,必須得想辦法。
因此,這些年,宋大郎無論是尋花問柳,還是睡了哪家小寡|婦,田紅是一點也不在意。甚至還支持他去花街柳巷玩樂。
反正,只要宋大郎興致不在田紅身上,她就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特別是宋婆子去年熬不住,終於去了後,田紅獨攬了宋宅裡的一應事物,外面鋪子的事還是握在宋大郎手裡。這對於宋大郎來說,不僅沒有改變他的享樂生活,還有人替他打理家務,教養孩子,於是也很樂意。
田紅不能生的事,在宋家已經是公開的事實。反正宋大郎不缺孩子,對這一點是完全不在意。他甚至想,若非如此,田紅才會把他兒子宋明遠當成親生兒子看待啊。
總之,宋大郎詮釋了啥叫徹頭徹尾自私自利的男人。
田箏是一聽到宋大郎這三個字,就生理性噁心。當年見到唐清風與宋大郎玩在一起時,三姑姑田三妹當即就皺眉,本來想把唐清風與田葉做媒的,立時就歇了心思。
唐清風被揍了一頓,傷好後就馬上定親,年底就迎娶媳婦。陸陸續續的,田箏他們偶爾也能聽到一點那傢伙私生活混亂的八卦。
反正與自家沒關係,田箏一家就沒理會了。
這會兒,田紅上頭沒了婆婆的壓力,加上丈夫不著調,眼看後半生無望,田紅就想趁著年輕找大夫醫治一下。
田紅的心思,很容易理解。畢竟繼子有記憶後就是婆婆帶著,她再努力,也不可能打消他的心防。
因此,田紅根本就沒把寄托放在繼子身上。想著她若是生了自己的兒子,宋大郎在外面再怎麼亂來,她也不愁了。
田紅求到趙家門上時,田葉徵得了丈夫同意,也就答應試著幫她找找人,至於是否能醫治好,就不敢保證了。
儘管如此,田紅也很滿足了。
說完了田紅的事,周氏就岔開話題,撿了幾塊顏色不一的布料,與田葉探討起來,道:「你看看這幾塊布如何?家裡留了幾匹,我沒事兒時,就做做針線,等小二出生了,定是能趕上的。」
田葉柔聲道:「娘,這邊什麼都給準備好了呢,你就別弄了。嘉嘉出生那會的小衣裳都還有好些沒穿上,我想著給肚子裡這個穿。」
「不怕。」周氏沒理會女兒的拒絕,接著道:「我有事沒事,趁著娘眼睛還好使,我就多做些小衣裳,將來你們三姐弟誰用都可以。」
三個孩子,就兒子田玉景沒成婚了,田箏雖然說過兩年再生,現在備著都是可行的。周氏感歎一聲,笑道:「想不到,你們都這麼大了。」
田箏瞇起眼睛,開玩笑道:「誰讓娘要急著把我們趕出去啊。不然,我們都還陪著爹娘生活呢。」
「你這丫頭。」周氏笑笑,道:「我要是不急,小郎就該整天把我和你爹煩死了。」可不是呢,都已經定親了,還每天掰著手指頭跑到田箏家說一聲還差幾天就是日子了啥的。
田箏想想他那窘樣,突然就很不好意思。總之,有個根本就不知道臉皮是何物,還特別愛高調的丈夫實在是讓人又愛又恨呀。
臨到晚上時,魏小郎是與趙元承一道進趙家門的,兩個人各自找到自己的媳婦兒,趙元承攬著田葉進房間聽胎兒的動靜去了。
在別人家始終不方便,幸好魏小郎還知道收斂一些,吃完飯後,所有人早早的就上床歇息,田箏夫妻倆也是很快就進入夢鄉。
第二天,魏琅一早又出去辦事,田葉不能出去,田箏與周氏兩個人沒事兒,索性就出去逛了一圈,如今泰和縣到處是他們的親戚。
前有三姑姑一家,後面有週二舅一家的小食店,再有田紅婆家,田箏與周氏先是去了週二舅那裡。
鋪子的面積很小,除去廚房,只擺得下四張桌子,因為價格便宜,給料足,進店裡吃東西的人挺多。
週二舅媽笑著把他們迎進去,道:「我給你們下一碗麵吃。」
「我們就來坐坐,二嫂不要忙。」周氏阻止了二嫂。
週二舅媽瞧著身體比以前圓潤了很多,應該是生活好了後,心寬體胖了,田箏如是猜想。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田箏就被打趣了。
週二舅媽摸了下田箏的頭,道:「你姥姥昨兒還在叨念,要幫你趕製些孩子的小衣裳出來,年後你和小郎上京城時,也不曉得何年何月再家來。此時給準備好,等你有了就不著急了。」
老人家的思想就是這般,嫁人了當然是趕緊的生下孩子。田箏還沒成親時,周姥姥私底下就找她說過了。
田箏那個汗啊,忙道:「舅媽,你讓姥姥別忙啦,我們以後會備著的。」
週二舅媽道:「讓你姥姥忙著吧,她不找點事情做,就渾身不得勁的。前些日子你姥姥還給你們周欣姐縫製了一批呢。」
周欣比田葉成親晚,但是生孩子很努力,已經三年抱倆了。田箏是很喜歡與周欣表姐玩耍的。那姑娘性子直爽,行事大方又仗義。只是婚後忙著夫家的事,田箏有些日子沒見過她了。
周氏笑著道:「他們三姐弟小時候用過的尿布,我都給留著分成了三份,等小郎夫妻倆進京時,放在包袱裡帶一份去。」
泰和縣這邊的說法是,新生的孩子用舊尿布才好養活。
田箏囧囧有神的聽著,都快不能思考了。為什麼她才結婚幾天,耳邊除了生孩子,還是生孩子的話題啊?
能不能換個話題的說?
後面時間,兩個人又去了趟水果鋪,此時的水果鋪已經不是單一的店,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邊賣新鮮水果,一邊賣乾果,店面也擴大了兩倍不止。
目前與三姑姑一家合作的挺愉快,暫時沒有財務等等之類糾紛、矛盾。所以,田家依然繼續與唐家合作中。
一連在趙家住了四天,等魏小郎停止了手頭的事時,才接了田箏與周氏回到鴨頭源村子裡。
田箏剛進了家門,就被迎面來的七寶撲了個滿懷。它不斷搖著尾巴跟在男主人與女主人身後,極盡的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田箏哈哈笑著摸摸它的頭,惹來七寶汪汪的叫聲,等她蹲下來時,七寶還得寸進尺的把腦袋往田箏懷裡鑽……
這種遊戲田箏養著七寶幾年,感情處了出來,之後一人一狗都沒在意,只看得一旁圍觀的魏小郎臉色慢慢沉下去……
過得片刻,魏小郎忍無可忍,終於出手把七寶給拎開了。
七寶委屈的嗚嗚嗚叫著,並在牆角撓自己的爪子,不時抬頭瞅一眼田箏和魏小郎的身影。
魏琅擺著個棺材臉,哼哼道:「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佔我媳婦的便宜?」
田箏無語了,不得不為七寶辯解道:「七寶是小狗而已。要不要臉啊?你竟然跌份到跟條小狗計較?」
魏琅立時道:「七寶是公的。」
田箏噎住了,萬分同情的看著七寶,只好道:「親娘都跟你主人講不了道理,七寶你還是忍忍他吧。」
趕走了七寶,田箏只得落在魏琅手裡,他們回來與公婆打了聲招呼,就回了房間,田箏見他表情嚴肅,似乎有什麼事兒要說,一時間有些緊張,便低聲問道:「小郎哥,你要說啥?」
魏小郎看著眼前的少女,她有著明媚的笑容,時而活潑機靈,時而又呆呆傻傻,隨著年紀增長,即便人在京城時,魏琅依然時常想著她的音容笑貌。累了,乏了,他就愛給她寫信捉弄她一番,最愛她信中張牙舞爪的反擊。
實在是可愛極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在自己心中已經割捨不了。
從田箏很小時,他就立志娶她為妻,也許只是幼年時兒戲的想法,可他一直不後悔,也確定將來不會後悔,如今終於心滿意足。
魏小郎滿心柔情的把田箏攬入懷裡,道:「箏箏,你別緊張,我只是要跟你說一件我決定的事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o^)/~
天氣太熱,連我這個話嘮都熱得不想說話啦。麼麼噠╭(╯3╰)╮